“不過什麽?”北辰接着問道。
“當初王層率領三十萬大軍圍攻趙國邯鄲,但卻久攻不下,最後甚至開遭遇了大敗,損兵折将。原本他應該會受到處罰,但後來此事卻不了了之,依然占據着左庶長的爵位,手握重兵。”嬴政說道。
北辰聞言挑了挑眉,問道“是有人保下了他?”
前者微微點頭:“是仲父力排衆議,使其能夠繼續身居要職。”
話說道這裏,幾人也大概清楚了情況,至于王是誰的人也是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這座武遂關你恐怕是不太好過了。”北辰看向嬴政說道。
後者皺了皺眉,開口道:“仲父應該不會對寡人下手吧?畢竟若是沒有了孤,朝堂必将動蕩,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北辰站起身說道:“若是你年幼之時,呂不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用一個傀儡來穩住秦國,然後由他在幕後掌權自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如今秦王已經年過二十,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意再受人鉗制,而與之相對的則是他自己年紀越來越大,對于群臣的威懾力也越來越弱。”
“這就像是一頭逐漸長大的幼虎與一匹已經衰老的惡狼,你覺得那匹狼會放任着老虎長大嗎?最可能出現的結果就是趁着老虎還沒有長大就将其殺掉,然後再找一個替代品。”
聽完這番話,嬴政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他知道對所言很有道理,但自己似乎還沒有做好與呂不韋翻臉的準備,向這種事情一旦動手後失敗了,就沒有再翻盤的機會了。不僅是對于他,對于權傾朝野的呂相國來說同樣是這樣。弱肉強食,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争。
一盞茶的功夫後,嬴政也站起了身:“說的不錯,如今這場戰鬥已經不可避免,武遂關也是不得不去。不過正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情況的話,還請北辰相助一二。”
北辰亦是點頭答應道:“其它的我不敢說,但即便是最壞的那種結果,我也會盡力帶秦王脫離險境。”
得到這個承諾後,前者的心緒也是放松了一些,幾人又是聊了一會,北辰便離開了這裏。既然已經确定要進入武遂關,那麽有些準備還是需要做一下的。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武遂關之中,有一名滿頭白發的老将正立于一座營帳之内。手中拿着一封密函,雙眼掃視着上面的文字。
幾個呼吸之後擡起了頭,輕聲自語道:“哼,手下的那些家夥還真是沒用,不僅沒完成任務,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話音落下,隻見其掌中勁氣噴發,那密函便化爲了一塊塊碎片,落入火盆中被燃爲灰燼。
“報!”有一傳訊兵進入帳内,單膝下跪。
“何事?講!”那老将開口問道。
“回禀将軍,距探子來報,韓國血衣侯調動了一千兵馬似乎是在護送什麽人,預計明日便可抵達武遂關。”
前者聽完就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時刻注意此事動向。”
“是!”士兵應了一聲便恭敬的退出了軍帳。
白發老将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将其灌入腹中,心中暗道:“嬴政……”
視線轉到嬴政那裏,經過一夜的修正,大隊人馬再次啓程。現在他們距離武遂關還有不到五十裏的路程,估計在今日太陽落山之前便可抵達。
而就在這時,血衣侯掃視了一下車隊,卻像是發現了一些什麽,看向北辰問道:“北辰先生,不知你的那幾位同伴到哪裏去了?”
北辰自然知道對方問的是誰,答道:“沒什麽,就是有點事需要去辦一下,剩下的路就不與我們一起同行了。”
前者聞言,當然也知道這是敷衍的話,但也沒有追問,畢竟這和自己又沒有什麽關系,等護送嬴政到達武遂後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玄翦等人的離開是北辰的主意,畢竟現在還不知道武遂關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讓幾人先行一步前往關外二十裏左右約定好的地方落腳,一旦有什麽需要也好有人接應。而且女人和孩子也确實不适合去軍營。
太陽東升西落,時間很快就要到傍晚了。血衣侯擡起手,讓士兵停止前進。随後來到嬴政的馬車旁,開口道:“秦王,如今已經來到了秦國的疆域,前方不遠處就是武遂關。我等韓國軍士不便靠近,便隻能護送到這裏了。”
話音落下,便聽到車内傳來了一道聲音:“寡人知道了,這一路之上有勞血衣侯了。”
“身負王命,自當竭盡所能。若是沒什麽事的話,那麽在下就回去複命了。”白亦非說着就調轉了馬頭,開始朝着來時的路返回。
“走!”
一聲令下,那一千白甲軍也跟随着前者離開了此處。很快這裏就隻剩下北辰與嬴政等幾個人了。
“走吧!”車内的嬴政開口說道。随即馬車再次開始了前進。
沒多長時間,一行人就來到了武遂關前。
“爾等何人,此處乃大秦武遂關,不得擅入!”就在這時,守護哨卡的一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将他們攔了下來。
聽到這話,李斯從馬車内下來,手持使者節杖:“我乃秦國使臣李斯,還不快快放行!”
“是!”見到來者是李斯,士兵連忙拱手行禮,讓開了一條路。
李斯來到旁,恭敬的說道:“是守衛在這裏的士兵。”
守衛哨卡的什長心中一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連忙下跪:“拜見王上!”
緊接着其它的士兵也是跪在了地上。
待到李斯上車後,馬車緩緩前進,進入到了武遂關之中。
而就在這時,一個士兵進入中軍大帳之内,單膝下跪:“您讓我注意的人此時已經進入了武遂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