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較爲繁華的城市,名字叫做邑城。這裏是魏國的舊都,曾有多代君王定居于此。
雖然比不上秦國的雍城,但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城市了。
進入城門後,看到了的來來往往的行人以及諸多小販,瞧着也是頗爲熱鬧。
當來到了一個新的國家後,難免會将其與居住了十幾年的秦國進行對比。整體來說這裏的經濟水平與秦國的那些城市相差不是很大,但卻總讓人有一直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到底是爲什麽呢?問題出在哪裏?
向着周圍環顧,然後思考了一下之後,知道了自己爲甚嗎會有這種感覺。
簡單來說原因就是兩個字秩序!
雖然魏國也有法律,但卻不能做到像秦國那樣深入到各行各業之中。
秦國自從商鞅變法之後,社會秩序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雖然肯定做不到人人平等,但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都會有着一套規矩約束着他們。
在嚴苛的法律的制約下,強制他們去做應該做的事,若是有絲毫的僭越便會受到嚴厲懲罰。
這也導緻了百姓的生活變得井井有條,讓大趨勢朝着一個好的方向去發展。
而魏國或者說其它六國在這方面就無法做到這些,在當權者的眼中隻要百姓不造反,并且可以壓榨出更多的利益便可以了。至于其它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所以之也就讓容易讓人變得懶散、怠惰、無紀律,不僅會影響秩序還降低了生産力,從而使國力大打折扣。
因而在很大程度上制度會決定一個國家的走向,秦國的法律制度領先于其它幾國,再加上曆代君主的嘔心瀝血,才使其從戰國七雄中最弱的一個成爲現在當之無愧的霸主。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幾人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客棧落腳,随便吃了一些東西後就回房間休息了。
亥時剛到,街上的人就稀少了起來,吆喝的小販也挑着擔子、推着車準備回家。
月亮與星星高高的懸挂在半空,訴說着獨屬于夜晚的寂靜。
原本在這個時候,北辰應該已經休息了,但今天卻沒有躺倒床上,反而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因爲他要等一個人。
“砰、砰、砰。”
不一會兒,敲門聲自屋外傳來。
“請進!”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韓非從外面進來。
朝着北辰微微拱手道:“此時打擾多有得罪,還望北辰兄見諒!”
“無礙,坐吧!”北辰淡淡的說了一句。
看着北辰那平靜的神色,韓非神色一頓,問道:“北辰兄知道我要來?”
“你此去儒家求學明明可以尋到一條更近的路,但卻和我一起來到了這邑城,肯定是有事。如果你今日不來找我才是奇怪了!”北辰開口答道。
“有什麽話就說吧。”
聞言韓非臉上露出笑容:“不知北辰兄對如今的七國局勢怎麽看?”
聽到這話,北辰沉吟了一下開口道:“當今七國中秦國的實力最強,楚國的面積最大國力也是僅次于秦,而趙與齊雖然經曆過慘敗但根基卻還有一些,也算得上是大國。
魏國雖然國力偏弱但因爲有着信陵君與魏武卒的存在,還是有一些實力的。燕國比起前面的幾個無疑弱小了許多,不僅君主無能,朝堂之上也是烏煙瘴氣,病得着實不輕啊。除非刮骨祛毒,不然的話戰争一起,便是難逃敗亡一途。
至于韓國……”
“韓國如何?”韓非接着問道。
北辰頓了一下接着道:“韓國原本的疆域便不大,在割讓了十七城之後現在更是僅有300裏。更要命的是這麽點地方被秦國、魏國、楚國夾在中間,尤其是強大的秦國與楚國隻需要稍微動一下便可韓國的版圖抹去,若是發生大戰,韓十有八九會成爲第一個犧牲品。”
聽完這些話後,韓非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北辰說的他自然也都懂,但卻無能爲力,畢竟韓國本身的條件确實不好。說實話,三百裏的土地,還真不夠秦國一口吞的。
呼出一口氣,韓非看向眼前之人,歎道:“北辰兄所言甚是,韓國弱小無力與其餘幾國争雄這是事實,所以我才會前往儒家求學,尋找救國之道。”
聞言,北辰隻是微微一笑:“公子真的認爲儒學能夠改變韓國的現狀?”
聽到這話,韓非微微一愣,随後皺起了眉頭,嚴肅的開口:“北辰兄何意?”
北辰接着道:“秦國原本也處于一邊陲之地,其發展空間甚至還不如眼前的韓國,但卻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達到了現如今的程度,這說明有很多事情并非不可能,關鍵是你做出了怎樣的選擇。”
“請北辰兄指教!”韓非鄭重的道。
“秦國如今已經日益強大,若是韓國想要在這種環境下自保乃至是壯大就必須要比當初的秦國做得更好。”說着便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張帛紙遞給了對方。
韓非将其結果後打開,便見上面寫着三行字,分别是:
依法治國
教育興國
軍事強國
韓非神色頓時一變,他知道這是讓韓國變強的方法,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這不僅是治世之法,其中還包含着法家、儒家、兵家的思想。
雙眼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這短短的十幾個字爲他指出了新的方向。
以前韓非一直都在思考着諸子百家的救世之道究竟哪種才能幫到韓國,而現在看來或許是自己的思想有些狹隘了,百川同流乃天下大勢所趨,何必執着于門戶之見,取長補短才能讓各派學說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見到韓非欣喜的神色,北辰卻忍不住的給他潑了盆冷水:“不要高興的太早,留給韓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不能在十年的時間内完成帛紙上的這三件事,那麽韓國終究免不了要覆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