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淩霜作爲一匹靈駒,速度與耐力比起很多千裏馬都要強。全力奔行的情況下,一天便可趕路一千兩百餘裏。但考慮到馬上還有着兩個孩子,所以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些。
不過即便是這樣,長時間坐在駿馬上奔馳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尤其是路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在這颠簸中也是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還是緊緊的抱着懷中的田言,并盡力保持着平穩。
一年前北辰在從太乙山去往雍城時,與嬴政同行不疾不徐,花了大概兩天的時間。
而這次回去卻不能再這麽慢悠悠的了,幾人在接近申時的時候出發,剛到亥時便已經要臨近太乙山的範圍之内了。在淩霜的急行之下僅僅花了三個時辰多一點就快要到達天宗了。
此時的天空中挂着一輪皎潔的明月,還有着漫天的繁星在不時的閃爍着,可以預料明天應該是個晴朗的日子。
但與天氣相反的确實北辰現在的身體狀态,此刻其體内靈脈的力量似乎有開始蠢蠢欲動,而且他有種感覺,這次的爆發會比之前要來得更加猛烈。再加身上的傷勢,憑借自己的力量恐怕無法再将它們壓制。
不過所幸現在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以至于他都可以感覺到太乙山中那股磅礴的自然之氣。
調整了一下氣息,堅持住繼續前進,淩霜似乎也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情況不是很好,随即便提升了速度,朝着前方飛奔而去。
大概過了一刻鍾之後,他們便來到了太乙山範圍内,甚至能夠借助着皎潔的月光隐約的看到山門。
不過此時的北辰非但沒有放下心來,反而面色變得更加嚴肅,甚至連額頭之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就在剛剛,其體内兩股靈脈的力量再次發生了暴動,自己正在拼盡全力的壓制。
不過這就像是用普通的堤壩去阻擋洪水一樣,最多稍微支撐一下罷了。當這最後一道堤壩也被沖垮的時候自己的意識也将被瞬間吞沒。
而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任由冰靈與雷靈兩種力量折騰,就算是一個好好的人也活不了,更何況自己還受了重傷。
看着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山門,北辰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狀況正在變得更加糟糕,甚至連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
就在馬蹄剛剛跨過山門的那一刻,他也是終于支撐不住了,“砰”的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
淩霜見此猛然間止住了正在向前邁出的蹄子,身體跪伏下去,用自己的臉不斷地蹭着對方,嘴裏還發出來急切的嘶鳴。
路見到這一幕也是下了一跳,連忙從馬背上下來,用手推着北辰的身體:“北辰大哥,你怎麽了快醒醒啊!”臉上充滿了擔憂與焦急。
路的叫喊聲與太乙山中的甯靜顯得格格不入,雖然北辰沒能回答,但卻引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何人于道家天宗之地喧嘩!”這時一個身穿白衣的天宗弟子從一旁走了過來。
此人看上去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原本他正在巡夜,卻聽到了一陣聲響,于是便過來看一下。
尋聲而來,便見到有個少年正躺在山門處,似乎是昏了過去,旁邊還有一個孩子與一匹白馬。
心中疑惑,就上前進行詢問。
路見到有人過來,便連忙上前扯住了對方的衣袖道:“求求你救救北辰大哥!”
見到是這麽小的一個孩子,那名弟子的語氣也柔和了一些,開口道:“不要急,先說一下你們是什麽人,又爲何會來到天宗?”
聞言,路連忙道:“是北辰大哥帶我來的,他也是天宗之人,快救救他吧!”
“也是天宗中人?”年輕男子有些驚訝,随即走到了已經昏倒了的北辰旁邊,蹲下身子,仔細打量着眼前之人。
借助這月光,大緻看清了對方的面貌。
不過緊接着便是一驚,因爲他發現這個躺在地上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天宗輩分最高的人之一,也是自己的師叔祖。
原本以他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是接觸不到北辰的,但一年前這位師叔祖去了一趟武鬥閣,而那時自己碰巧也在場。
當日的情形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到現在還仍舊記得北辰的模樣。
回過神來之後,連忙把手指搭在了北辰的手腕上,并運起一絲内力卻感受對方脈搏變化與身體狀況。
不過就在其内力剛剛接觸到北辰的身體時卻不然間被一股恐怖的寒意所吞噬,就連自己的手也被彈開。
看着微微顫抖的右手,心中一驚,他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所以不再有任何猶豫。将躺在地上的北辰拉起,并将其背在背上,然後對着旁邊的路說了一聲:“你先在這等一下,我要帶着師叔祖去找掌門!”
“嗯!”路點頭應道,緊接着便見到對方背着北辰朝着太乙峰快速奔去。
看着那在夜色中逐漸消失的身影,路的小臉上依舊滿是擔憂。
抱緊懷裏的的田言,找了塊石頭坐下,心中默默祈禱着,希望北辰能夠安然無恙……
接近一刻鍾的時間過去,那名年輕的外門弟子已經來到了太乙峰的山腳處。
正當其想要上山時卻被一個守在這裏的親傳弟子攔下:“這位師弟,按天宗門規,外門弟子無重大事情不得進入太乙峰,還是請回吧!”
前者聞言,急切的道:“師兄,我方才在山門處發現了昏倒的北辰師叔祖,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需要立刻禀報掌門!”
聽到這話後,那親傳弟子也是一驚,随後仔細的看了一眼,發現對方背着的确實是北辰。
他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當即面色也是變得嚴肅起來,開口說了一句:“跟我來。”随後便運氣身法,朝着赤松子的居所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