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屋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路以及他懷中抱着的孩子。後者見到了北辰進門,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同時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他真的害怕北辰也像自己的師傅與景甯那樣再也回不來。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路輕聲問道。
“馬上!”北辰語氣中滿是嚴肅。
自從重創了掩日使其暫時失去戰鬥力後,他心中的那股危機感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是越發強烈,仿佛有一股暴風雨即将臨近一般,這也讓他不得不做出盡快撤離的打算。
而且北辰從來都沒忘記過,在臨行前自己那位師兄說過的話。
北冥子曾言,此次下山曆練,他會遇到一場劫難,并且還因此想讓自己在天宗再呆幾年來避劫。
以後者的個性,能夠讓對方鬥如此重視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雖然之前與掩日的一戰也很危險,但應該還不足以令北冥子如此在意。所以接下來應該還會有事情發生,而且還是很不好的事情。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唯一有理由與能力對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威脅的就隻有羅網了。
依北辰看來,羅網向來行事狠辣,一旦确定目标那就一定會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今天掩日雖然敗了,但羅網一定還會再派人前來,而且這次來的人恐怕比起掩日也是隻強不弱!
所以他才會在自己消耗如此大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立馬離開。畢竟以現在的形勢來說,每多留一秒就會多一分危機,能夠早一些跑路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在做出了決定後,兩人便沒再耽擱,開始行動起來。
雖然在這裏住了不少時間,但卻并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在臨行時,也隻是帶了幾把劍,以及一些随身物品以及錢财,至于剩下的則都被放在了木屋内。
北辰與抱着田言的路一同出了門,回過頭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幾人半年回憶的地方,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随後便放了一把火,将木屋與他們所留下的所有痕迹一同化爲灰燼。
看了一眼燃燒的火焰,然後将頭轉向令一個方向,擡起右手,将手指放在嘴邊吹響了一聲口哨。
一道清脆嘹亮的聲音過後,便見一匹雪白的駿馬踏着腳下的泥土歡快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飛奔而來。
淩霜來到北辰身邊後便低着腦袋親熱的蹭着對方的身體,并且還打了一個響鼻,看上去很是興奮。
在這半年中,因爲不怎麽需要外出便沒讓淩霜跟在身邊,而北辰也奉行者道家清靜無爲的原則,對自己的坐騎實行放養。
一人一馬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待在一起了,所以淩霜才會表現出這般模樣。
在将其有些激動的情緒安撫下來之後,伸手将路懷中的小田言接了過來,随後便扶着對方上馬。
對于有靈性的坐騎來說,一般都是認主的,要是普通人想騎它至少也會被摔個四仰八叉。但對于正在往自己身上爬的這個小男孩淩霜卻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似乎也是知道這是北辰的意思,所以亦是非常配合。
等路坐穩之後,北辰再次将襁褓中的田言交給對方,然後自己也上了馬背。
就這樣路抱着一個嬰兒在前面,而北辰則坐在他們身後護着兩人,三人共乘一騎。
也幸虧他們幾個年齡都還小,即便是加在一起也就和一個成年男子差不多,不然的話淩霜可能就要因爲不堪重負而罷工了。
坐到馬背上之後,路回過頭看着北辰,開口問道:“北辰大哥,我們該往哪裏去啊?”
聞言,北辰神色有些嚴肅,但還是用平靜的語氣回道:“我們去道家天宗,等到那裏後自然就安全了。即便羅網再怎麽猖狂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進攻太乙山!”
“嗯!”路也沒什麽意見,隻是乖巧的點頭答應着。
“咳咳!”
不過就在這時,北辰卻突然捂住胸口咳嗽了幾聲,并且還有着一絲血迹順着嘴角流下。
“北辰大哥,你怎麽了?”路連忙出聲問道,臉上帶着驚慌與焦急之色。
北辰稍微調息了一下,擦掉嘴邊的血迹,輕笑道:“沒什麽,之前受了一些小傷而已。”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路的擔憂卻并沒有因此消失。再次開口道:“北辰大哥,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語氣中滿是關切。
聽到這話,北辰面色有些凝重:“這裏留不得啊!”
話音落下,忽然一滴雨打落在他的身上,北辰擡頭看着那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與那厚厚的烏雲,微微蹙眉。
原本自己是想盡快離開雍城趕往天宗的,但現在看來卻有些困難。
夜間趕路本來就多有不便,更何況還有即将到來的大雨。而且他還要帶着兩個孩子,這也會爲此行帶來諸多困難。
深呼了一口氣,略微沉吟了一下,北辰還是決定先找間客棧留宿,等明日再趕回天宗。
畢竟今日一戰自己的體力也近乎消耗殆盡,還受了些傷。在這種情況下趕路,若是遇到了高手也是很危險的。
待幾人準備好了之後,北辰輕輕拍了拍身下駿馬的脖子,開口道:“走吧!”随即便聽見一道嘶鳴,然後淩霜便邁開了蹄子朝着東面的方向小跑而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此地半個時辰後,便見十幾個頭戴鬥笠手持利刃以面紗遮住臉的黑衣人來到了這裏。緊接着便四處搜尋起來。不過在探查了一番之後,卻并沒有發現想要尋找的目标或者什麽有用的線索。
然而對于這些人而言,顯然不會如此輕易的便将任務放棄。
其中一個帶着猙獰紅色面具的小頭目,看着那已經被燒成廢墟的木屋,眼中閃過一道寒意,冷聲開口道:“他們還沒有走遠,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