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聞言道:“無論是琴技還是治國皆有着相同之處,如果沒有耐心與天賦都是很難成功的,而且對于一個人來說無論是哪一條路走到頂點,都可以說是非常之人。識人之明與用人之能,此乃爲君者的所必須精通的兩門學問。即便是旁門左道,若是将其用好了或許也能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苒聞言連忙點頭:“大王真知灼見,是奴婢的目光太過短淺,這般胸襟與見識是旁人萬萬所不能及的。”
“好了,别說了,不知你何時也這麽會阿谀奉承。”雖然嬴政并不喜愛溜須拍馬之人,但聽着這些贊美之言眼角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苒見此心中也有些欣喜,心中暗道:“看來北辰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即便是再怎麽刻闆的人也是喜歡聽好話的,若是馬屁惹得對方不喜,那隻能說是你沒拍準地方,或者把握的時機不對!”
夜色已深,嬴政也有些困意,于是便将書簡放下,說道:“你先下去吧,寡人要安歇了。”
“是。”苒恭聲應道,随即便想要離開,隻是在這時卻又不知爲何卻露出了一些欲言又止的神态。
“還有什麽是嗎?”嬴政問道。
“回大王,有件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
嬴政眉頭微微一皺道:“有何事就快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大王。”苒應了一聲。随後便說道:“北辰先生似乎已經知道了王上的身份……”
嬴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平靜的道:“不是似乎,而是肯定已經知道了!而且恐怕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知道了。畢竟我們隐藏的并不算好,而他又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爲何……”
“若是北辰将此事挑破,那麽我們之間還能以如今這種關系相處下去嗎。而且他也知道寡人想要隐藏身份,便順水推舟沒有明說。與其讓我與他都不自在,還不如當做不知道,一切如常。”嬴政抿了一口茶,語氣淡然的說道。
苒聽到這番話後露出了一個略顯誇張的驚訝表情,随後拜到在地:“大王慧眼如炬,竟讓将此時看得如此透徹,奴婢拜服萬分!”
嬴政沒理會對方,隻是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行了,寡人倦了,你下去吧!”
“喏。”苒再次恭敬的回道。緊接着便沒再耽擱退回了外面,在出去時還小心的将門給帶上。
解開衣帶躺在床上,不知爲何嬴政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北辰的身影,這個年齡比自己還要小的少年,似乎藏了許多秘密,無論一言一行都給人一種很特别的感覺,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恰巧自己的好奇心又很重,既然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又怎麽能夠不好好了解一下呢?
想到這裏嬴政閉上了雙眼,緩緩入睡,他已經打算等到明日便親自去會一會這個有趣的人!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時,嬴政便早早的穿好衣衫洗漱完畢。然後走出屋子來到了北辰的房前,伸手敲響了木門。
“砰、砰、砰!”
“請進!”北辰回了一聲後,便将嬴政走了進來。
自己一向沒有鎖門的習慣,尤其是當他在房内時。這個習慣是在天宗養成的,畢竟整個太乙峰峰頂就隻有他和北冥子兩個人,沒必要鎖門。
而住在客棧裏,雖然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能夠在不被自己發現的情況下進入這裏,至少需要擁有天人合一的修爲。而對方要真是有那般實力的話,别說是一把鎖了,恐怕連鹹陽宮都能進得去。所以對自己來說鎖門這件事本就是可有可無。
“吱”的一聲,房門被打開。嬴政走了進來,第一眼所看到的便是北辰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桌子上還放着些帶着字的圓形小木塊。隻見其拿着一個木塊沉吟了幾息之後便将其放下,緊接着又拿起了一塊,與此同時臉上還露出來思考的神色。
嬴政心中有些驚訝,來到對方一側,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着。
旁觀了一刻鍾之後依然沒看出什麽門道,隻是感覺對方似乎是在下棋,但這種棋子與棋盤卻是前所未見。
北辰好不容易才讓這局棋分出了勝負,他也是沒辦法才自己跟自己玩,畢竟自己在這認識的人也不多。
一身贅肉的劉鳴這幾天有事不在,吳管事每天都忙着天香閣的生意沒什麽時間。田恒不是彈琴就是談戀愛,也是忙得很。
至于嬴政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人家可是秦王,雖然看上去很清閑但心中恐怕也是日理萬機,自己也不好意思那這些小玩意去煩他。
不過既然現在對方自己送上門,那自己也就不客氣了。雖然他不懂規則,但是自己有的是時間來教啊!而且段位低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不然自己又怎麽體會獲勝的快感呢?
舒展了一下筋骨,北辰看向嬴政道:“這種東西叫象棋,有興趣玩兩局嗎?”
看着對方那富有興趣與好奇心的眼神,北辰便已知道,自己又可以多個棋友了!
“象棋?”嬴政眉毛微挑,他雖然并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顧名思義這應該與自己猜想中的一樣,是一種棋。隻是這棋子爲何這麽大?而且這些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子而已,又該如何下呢?
“來,先坐下,我給你講一下象棋的訣竅。
首先想要入門的話,就需要先記住幾句重要的口訣。”
“口訣?說來聽聽!”嬴政似乎也開始對這種新奇的東西起了些興趣。
“聽好了,口訣是這樣子的馬走日字,象飛田,車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路護将邊,小卒一去不複返。車走直路馬踏斜,象飛田字炮打隔,卒子過河了不得。”
“記住了嗎?”北辰說完後看向了嬴政,淡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