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個聲音淡漠平靜,聽不出性别也聽不出年齡。
火焰關隘重新燃燒起來火焰,朱紅色的城門也再度打開,三殿下讓開了道路,天之車盤旋着從天空降下,六匹生長着潔白羽翼的天馬在城牆前站住,那輛流線型的馬車車門虛掩。
所有人于是次第入城。
軒轶在城門外堅持了那麽久,就是爲了帶妖妖進城。
可是到了最後,也是在葉雅這邊的幫助下才能實現。
軒轶被擡到了天之車内,一同的還有妖妖,那個女孩由于之前的疲勞過度,已經昏昏在車上睡去。
原本葉雅還想邀請白聽雪和帝雲歸他們上車,但是他們都識趣地表示了拒絕。
畢竟九公主葉雅喜歡軒一已經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他們又何必在上面做這個電燈泡。
天馬在地上邁步,在馬車前的橫欄上,三殿下已經重新在那裏坐下。
她本來就是此行的車夫。
“你們怎麽會突然到這裏?”
馬車中,隻有軒轶,葉雅,林薇,還有熟睡的妖妖。
軒轶在馬車上躺了一會,在葉雅的靈藥和林薇的治療下,少年終于恢複了一點精神,
畢竟現在九重雲霄上經過了九場大戰,轉過頭來就要面對夕溪和夕涯的聯手進攻,這對軒轶來說也是太過困難的事情了。
“三殿下感知到了。”葉雅輕輕說道,沒有解釋太多。
軒轶其實已經知道三殿下和妖妖的關系不一般。
當初在白骨之殿的時候,軒二就曾經借妖妖的身體召喚過三殿下,而這一次,妖妖選擇替自己而死,生命垂危之際,那個奇特的結界領域,其實和三殿下那神奇的力量就有些相似,畢竟接下來三殿下也用這個力量來阻擋過夕溪等人的返回。
隻是關于這件事,軒二至今依然緘口不言,哪怕軒二已經告訴過自己很多事情的答案,但是唯獨這一件,軒二顯得尤其慎重,就好像那隻同樣慎重的白貓一樣,現在連軒轶自己都知道妖妖的身上定然有古怪,但是這個古怪究竟是什麽,所有知道的人都顯得那樣慎而重之,乃至于守口如瓶。
接下來,葉雅告訴了軒轶自從在蘭陰城一别之後自己這邊的遭遇。
其實也沒有特别值得一說的事情,事實上當時椒月已經把後事說的差不多了。
白骨之殿依然被埋在蘭陰城的地底,城主棘北海身死,幼女棘白凝在葉雅的支持下繼任了蘭陰城主,有謝家的鼎力支持還有身在暗處的西城管事趙雪宜,其地位可以算得上穩固。
謝恩和趙雪宜的事情,葉雅其實知道的不多,也就沒有多問,不過看起來依然是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
謝恩想要啵上司嘴的願望,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實現,倒是柳思思被第九軍團帶走,在第九軍團的照顧下成長,或許還有再見之日。
明明蘭陰城發生的事情才不過剛剛過去了三個月,軒轶卻幾乎有恍如隔世之感。
這之中,自然是因爲軒轶在這三個月裏發生的事情更多。
少年想給葉雅講一下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位九公主搖了搖頭,水藍色的眼睛滿是平靜的波紋。
“我都知道了。”
葉雅并沒有說她知道了什麽,但是軒轶卻大緻知道葉雅已經都知道了。
畢竟她是蘭葉帝國的九公主,這片大地上最尊貴的女兒。
甚至她可能連自己是奧斯帝君的兒子這件事情都會知道。
軒轶隻能悠悠歎了一口氣。
他依然躺在天之車裏的軟床上,葉雅坐在他的頭前,妖妖在對面睡覺,而林薇則就握着妖妖的手腕一動不動,似乎在一直維持着這個女孩的狀态。
之前林薇強行将沖破帝君封印的妖妖體内的詛咒重新又堵了回去,這之中究竟耗費了多少力氣,軒轶不得而知,隻是确認這個恐怖的少女真的可能比奧斯帝君還要強。
畢竟她是冰湖之主,那位霜與雪的浩瀚主宰,終焉的遺腹子,世間殘留的唯一神性。
如今的軒轶,當然已經知道了這位叫做林薇的少女,就是他在晖亡之林的暗河深處,在衆星之城外的小木屋裏求助的那位遠古邪神,甚至說軒二将他帶到了那座冰湖之中來療傷,并且最終借給他力量讓他去完成對星城的終極複仇的人,也是眼前看起來溫柔賢淑的小姐姐。
邪神小姐姐。
隻是不知不覺,自己似乎欠了這個家夥數不清的債,還好林薇并沒有讨還這些債務的意思。
好像這位邪神小姐姐的字典裏,就沒有債務這兩個字。
“妖妖的事情,我大概也已經知道了。”葉雅輕輕說道:“第九軍團和遺忘之城有些關系,而無論是九公主還是俠,都與那位夕天族長頗有淵源,我可以安排你去見夕天族長一面。”
這樣說着,這個藍發的少女同樣幽幽歎了口氣。
“隻是那位族長大人神威浩蕩,不可揣測,我不敢确定他會給你怎樣的答複。”
“打進去不可以嗎?”林薇擡起頭,興緻勃勃地說道。
即使林薇不說,軒轶也能夠感覺得到她要比三個月前在蘭陰城的時候強出了太多。
當然在蘭陰城的時候肯定已經很強了。
但是眼下明顯的更強,畢竟一手冰封整座火焰關隘的本事,就算是當初在衆星之城外的軒轶也自認做不到。
而那個時候的軒轶可是連星主和曦遠鴻聯手都無法制住的對象。
這樣一類比的話,此時的林薇有多強已經不言而喻了。
更何況林薇已經放出話來了。
“我還帶着貓。”
白貓從少女的領口鑽了出來:“你打不過他。”
“不打打試試怎麽知道呢?”林薇歪頭說道:“虧我從冰湖這才帶了這麽多力量出來,還帶着你。”
“即使不打也知道。”沨滢冰冷說道。
“你不是說我是這個世界上幾乎最厲害的嗎?”林薇問道。
“你沒有注意到我我加了幾乎這個修飾詞?”沨滢毫不留情地說道。
“那位夕天族長,就是在幾乎之外的唯一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