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爲何,風信子總感覺自己無論躲避還是後退,乃至于出手招架,都會在這一掌之下被輕易化解。
他索性往後一倒,整個人便向後倒在地上,身體驟然一短,落顔竟然拍了個空,心中好是氣惱。
是的,剛才她已經料定了對方所有的反抗手段,可以說一切盡在掌控中,對方怎麽應對她都有後招,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耍無賴地往地上一躺,讓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掌拍空,瞬間感覺非常不是滋味。
“起來。”落顔低低喝道,風信子隻感覺自己全身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所鉗制,然後被大力憑空從地面上拉了起來,随後少女手臂前搭,輕而易舉地拍在了風信子的肩上。
少女左手刮刮臉皮:“這麽大人了,動不動往地上躺,知不知羞。”
對方看起來天真爛漫,古風怡人,但是風信子卻感覺心中異常惶恐,畢竟自己怎麽說也是法相緻知,即将入畫的強者,就算和最頂尖的那一撥人比排不上号,但也沒有到人人揉捏的地步吧。
可是在面前這個和自己警戒小說的少女面前,他真的就如同一團面團,對方想捏圓捏圓,想拍扁拍扁。
在警惕的同時,風信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忍讓想去了,口喝一聲得罪了的同時,無形的風刃從四面八方浮現,在雨水中劃出清晰的軌迹,從各個角度向着眼前自稱落顔的少女身上招呼而去,隻求對方能夠放手。
隻是沒有想到落顔一動不動,任由那些可以斬金切玉的風刃盡數打在自己身上,就如同那些滿天的雨絲一樣,連她的一片衣褶都沒有撫平。
似乎對于落顔來說,風信子接近全力的攻擊,并不比眼前的蒙蒙細雨更加的危險。
她依然手搭着風信子的肩,笑嘻嘻說道:“你是太子身邊的人嗎,你們太子就讓這麽弱的手下在自己身邊?是不是那天被人殺了自己都不知道對不對?你看我怎麽樣,要不要讓太子殿下把我收作侍衛?最少我比你強不是嗎?”
風信子看着眼前這個天真爛漫眉目如畫的紅發炎瞳的少女,對方的鬓角一絲不苟地收緊,雨絲也沒有将她的發型打亂一絲一毫。
“姑娘是欺我奧斯無人嗎?”風信子靜靜說道。
“有人嗎?”落顔左顧右盼:“這裏隻有你一個,但是你完全不能打的樣子,雖然你長得還算不錯,但是我可不喜歡繡花枕頭一樣的男人。”
風信子輕輕吐出一口氣。
那口氣瞬間化作一縷最鋒利的風。
他與落顔近在咫尺,原本風信子不想用這樣的手段,但是現在看來,他并沒有讨價還價的權力。
那縷風無聲無息,落顔大吃一驚,松開了風信子肩膀上的手,自己向着後方退了一步,兩步,再三步四步。
風信子一朝脫困,根本沒有回頭看向落顔的遭遇,而是瞬間乘風而起,就要向着遠方逃遁。
風信子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無法無天的少女的對手,但是他能夠在這個帝國找到很多她的對手,因爲她看起來再強,終究不是洞玄之上那個級别。
否則如果不到二十歲的洞玄之上滿大街都是的話,這個世界的世道應該早就亂了。
但是落顔哪裏會讓他得逞,自己在瞬間已經退出了三步,但是那縷風依然想着她的門面襲來,少女眉毛微微皺起,伸手在面前一抓,似乎抓住了什麽無形的鋒利兵刃,一縷殷紅的鮮血從手心慢慢流出,與此同時,少女的臉頰上也出現了一絲血絲。
但是落顔絲毫沒有顧忌這些,她所關注的隻有禦風而逃的風信子,少女擡手一招,手心的血液在雨中燃燒,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展翼鳳凰,全身燃燒着赤紅色的火焰,飛天而起,其速如電,瞬間就雙爪抓住了風信子的肩膀,然後硬生生将他壓回了地面。
然後火焰鳳凰光華一盛,在空氣中燃燒殆盡,似乎其動力源隻是落顔的一絲鮮血。
而落顔自己蓮步輕移,走到被自己雖然隻是随手一擊制住,但如今已經是全身焦黑的少年身旁,看着他全身被燎黑的衣服,那張有些委頓的少年臉龐,蹲下身來,直視着對方的眼睛:“我不喜歡逃跑的人哦,所以乖乖回答我的話,就不用吃這麽多苦頭了。”
這樣說着,落顔在風信子面前張開手,隻見上面有一條細長的血絲,似乎就是方才風信子吐出的那縷氣息劃出的傷口,然後就在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止血,她臉上那道血口,也同樣如此,甚至沒有留下一道疤痕。
“但我并不反感偷襲,以你的實力,竟然能夠真的傷到我,我勉強可以收回說你們奧斯帝國無人的話。”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要和我打上那麽一架,出來這麽久還沒打一架,感覺全身筋骨都在發癢呢。”
落顔輕輕說道,話語安然。
風信子看着對方,搖頭道:“我打不過你,剛才不是已經證明了嗎?”
落顔搖了搖頭:“棋藝技不如人,那麽就可以讓子,如果實力技不如人,那麽同樣可以讓力啊。”
“我隻有三成的實力,隻動右手一根食指,如果你能夠讓我在原地移動一步,就算你赢,這個條件還算公允吧。”
“以及賭鬥當然要有彩頭,我出來得急,并沒有帶什麽東西。”
這樣說着,落顔伸手張開,隻見一個朱紅色的半透明玉牌晃悠悠地出現在少女的指尖下,上面的紅色鳳凰展翅欲飛:“這個牌子是我出來時候族長賜我防身用的,如果你能赢我,我就把這個送給你如何?”
風信子看那玉牌玉質玲珑,其中蘊含的力量溫暖充沛,尤其是上面那隻玉鳳,竟然如同活物一般,仿佛有着上古鳳凰的一絲神韻,令人不敢逼視,即使風信子見識并不高,也猜得到這是一件世間罕見的寶物,對方竟然随随便便就拿來當賭鬥的彩頭,雖然說有沒輕沒重的成分,但是對方的自信也可見一斑。
但是風信子還是搖了搖頭。
是的,如果正面對決的話,就算對方隻有一根指頭,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切。”落顔挖苦道:“沒出息。”
風信子原本就是唾面自幹的角色,哪會被這樣拙劣的激将法激到,當即不言不語,卻聽得後面有朗朗的男聲發出。
“我接下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