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軒一都是以執行者的身份出現在類似的任務中,所以當他以類似于掌控者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場合,多少還有些進入未知領域的感覺。
事實上,雖然星城與奧斯帝國精銳盡出,但是用二十個人掌控整個城市的想法還是過于天真,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都是采取了布局監控的方式。
即兩人一組,分别監控一個城市區域的人員往來,各自設置一個統領全局的司令塔,于是便在這張城市地圖上形成了類似與棋盤的效果,雙方各自占領一定的陣地,貿然突入對方的控制範圍很可能被偷襲緻死,更會形成監控上的漏洞。
原本局勢會一直這麽下去,直到領域魔獸如同擲骰子一般看在雙方誰的區域内出現,這場靜默戰争才會宣告結束。
但是軒一與葉雅的出現打破了這場靜默。
原本星城方面認爲可以圍點打援,那就是讓星刀尺星刀筆這對強橫的兄弟組合先去控制或者殺死軒一與葉雅,并用他們的動向牽動奧斯帝國方面,然後伺機突襲前來一看究竟的奧斯帝國人員,從而在解決軒一這個不穩定因素的同時,打開局面。
這是星白芷與星鶴眠最開始選擇的方案。
隻是他們沒想到自己所圍的點這麽給力。
非但沒有被圍殲,反而真正打出了中心開花的效果,星刀尺兄弟殒命,星月明暴露被淘汰出局,星昏鴉面對奧斯椒月雙方默契選擇不戰,再加上星九的提前離場,十去其四的情況下星城再也無法維持和奧斯帝國的戰略均勢,隻能選擇撤退。
而椒月所要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在對方撤退途中,看能不能再試圖咬下對方幾塊肉來,再多淘汰一兩個星城成員。
要知道,星城而今隻剩下七個人,雖然真正的洞玄境沒有損失算不上傷筋動骨,但是星九很明顯已經決定暫時脫離團隊成爲獨狼,實質隻有六人的星城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組織有效的協調行動。
不過真正行動起來的時候,卻沒有軒一預想中那樣的大規模團戰。
說到底星城也是底蘊深厚的頂級勢力,這次千星試的參與者也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即使對方是在撤退,也同樣一路上有條不紊,法相境先行離開進入森林領域,而洞玄境則分批輪換殿後。
僅僅一個小時的追擊戰,軒一就看到了星昏鴉,星白芷和星鶴眠三人的相繼出手,打退了椒月這邊想要窮追猛打的勢頭。
不過相應的,椒月也自始至終沒有出手,她作爲奧斯帝國這方面的頂級戰力,一旦出手便意味着打出底牌,有可能面臨全面的戰争狀态,所以總體來說這算是一場比較緩和的禮送出境,椒月率領着奧斯帝國陣營對星城步步威逼,直到讓對方徹底退入森林領域方宣告終結。
當确定對方已經完全撤出城市領域之後,椒月才帶着軒一葉雅以及薛杏楊梅四人和奧斯帝國其他人員進行了全員會面。
會面在一座大樓的樓頂進行,軒一平靜站在幾人之後,隻稍微一掃,便看出了奧斯帝國内部的陣營。
果然如椒月所說,他們也遠遠并非鐵闆一塊。
除了前面提到的薛杏楊梅之外,另有一位紅發的男子在彙合之後默不作聲地來到了椒月的身後,站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連望都沒朝軒一這邊望上一眼,一副老神在在漠不關心的樣子。
而剩下的六個人也是經緯分明地站成兩個陣營,都是呈品字形站立,各自站在箭頭上的,一個是金發俊朗的桀骜男子,另一個則是灰白發色,給人一種莫名陰郁感覺的少年。
不知爲何,雖然還沒有聽到相關的介紹,但是下意識地,軒一就将金發男子與那位帝國丞相修羅·奧斯本的嫡孫劃上了等号,而陰郁的灰發發色少年,則毫無疑問應該是被椒月都稱之爲怪物的奚柏楠。
他們的服色也大有不同,金發的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純黑色制服,肩章上甚至還綴着将星,似乎他們這些貴族子嗣很喜歡穿軍服來參加這樣的場合,比如身穿海軍軍裝的艾瑪克勞夫特,再比如自己和葉雅身上的第九軍團戰袍。
當然,椒月則是穿着相當洛麗塔的黑色短裙,戴白色禮帽,腳上蹬着不明材質的黑色高跟鞋。
和楊梅的蓬蓬裙類似,椒月的服飾也一點都不像參加千星試的服裝。
不過以軒一所了解的椒月的戰鬥方式,這位公主殿下就算穿着厚重的婚紗都不影響她的戰鬥節奏吧。
當然,也沒有太多人敢往她那雙骨肉勻停的美腿上多瞄幾眼。
而那位灰白灰白發色的少年則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白色襯衫,扣子随意地扣着,還有幾個明明扣串了也沒有心情打理,他的雙肩非常自然而頹廢地耷拉着,連頭都沒有擡起來的意思。
不過,隻遠遠望着,軒一就感覺幾乎跳動着的危險,他下意識的開啓了生死感知,看到關于他的身體是一片純粹的黑色。
這意味着軒一隻要靠近他就會死,就算椒月在身邊也是一樣。
椒月站在大樓的頂端,狂風吹動她的裙擺,卻無法吹起一絲一毫。
說來也是,椒月敢這樣穿上天台,那肯定是有不走光的萬全準備。
否則被狂風瞬間掀起短裙,那景象真是畫美不看。
其實天台上十二個人的站立位置也是一個品字形,隻是這次在箭頭上的人是椒月。
公主殿下看着面前的兩個品字,笑了笑,一句話都沒說。
片刻之後,金發的男子才終于打破沉默,上前向着椒月單膝下跪:“凱撒見過月公主。”
他一動作,他身後的二人才跟着跪下,口稱叫過月公主。
而在另一面,灰白發的少年才倦倦地擡起頭,露出一張好像三天三夜沒睡覺的疲倦面容,眼睛是深邃如海洋的藍色。
他望了椒月一眼,眼神中是毫無表情的淡漠,然後單手撫胸,深深彎腰,卻沒有下跪。
“奚柏楠,見過月公主。”
同樣,在奚柏楠動了之後,他身後的二人才有動作,當然,他們并沒有想奚柏楠那樣狂悖,而是單膝下跪,口稱見過月公主。
椒月點了點頭,但卻并沒有說免禮二字,她看着眼前行禮的六人,淡淡開口:“我接下來要準備引出鎮守魔獸,你們可否願意和我并肩作戰。”
“擊殺魔獸者爲鎮守。”
“我不專掠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