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展ai科技公司。
“十一點的會議推到下午。”
謝延連頭也沒擡,低着頭,額前濃黑的墨發傾斜下來,擋住半張剛毅的俊臉,握着簽字筆的右手筆走龍蛇,文件右下角落下大氣勁穩的簽名。
“啊?”初幽一臉懵。
“我有事。”
初幽哦了一聲,以前大boss恨不得一年有時間380天時間工作,現在動不動就“有事”。
初幽往外挪了挪腳步:“……”
現在大boss渾身都是戀愛的酸臭味,唯獨他散發着單身狗的清香。
他出了辦公室,外面有幾隻團子圍在電腦前,順便八卦。
紫團:“京城律政界第一人姜野來幽城了?”
白團:“四十三年的滑冰界毆打醜聞案,時間跨度太長,應該很難結案。”
黃團:“我男神百戰百勝,對手肯定會被虐得渣都不剩,y(^o^)y。”
初幽輕聲輕腳走過去,屈指在團子們頭上敲個栗子,笑道:“八卦小聲點,惹到總辦室的祖宗,有你們好果子吃。”
團子們揉着頭,呆呆萌萌的詢問,“粉團哪裏去了?”
初幽也是前些天才問到的,“大boss送給他小女友了。”
衆團子震驚:“難道我們是陪嫁寵兒?”
下一秒:“不公平!憑什麽讓粉團占了便宜!我們也去!!”
“我們不想待在大boss這個制冷器身邊,怪沒意思的。”
一點都不寵它們不說,還動不動就用身上的氣勢吓唬ai機器人。
幾隻團子跳到初幽身上,又是抓頭發,又是揪臉,扯衣服的。
偏偏初幽拿這群撒嬌的團子沒辦法。
要是它們一個不高興罷工,公司一個小時就是損失好幾千萬。
總辦室内。
謝延看着時間,如潑墨的黑眸閃爍着好奇,也有些不安。
他聽說過,秦野長了張利嘴,沒人說得過他,甚至跟他交手過的律師,都容易産生心理負擔壓力。
他家小朋友除了武術牛批,口才也能杠得過?
……
第一法院這邊。
本來葉盛那邊是想要私下庭審,雲莳這邊不讓,必須要求公開庭審的。
葉盛這種社會毒瘤就應該拿出來鞭撻,唾棄!
葉盛坐在被告席上,自如地切換了一副面孔,悲傷又恐懼。
當年的案件再次攤開放在陽光下,免不了有一群不明真相的人被豬油蒙了眼,紛紛同情起了葉盛。
涉及到京城滑冰協會的副主席,協會裏派了不少成員來聽審,還有一些葉盛當年滑冰時的粉絲。
他們對雲開和雲莳的眼神,盡是赤裸裸的厭惡。
——有些人沒皮沒臉的,自己做了錯事,還反過來告受害人,他孫女也不是個東西,八成是想蹭熱度。
——當年協會讓他終身禁賽都輕了。
——不幸中的萬幸,葉盛沒出大事,不然也成就不了一代花滑葉神。
見輿論統統往自己身上倒,又有秦野給自己做辯護,葉盛更有底氣,賣慘人設更是有動力。
給雲開打氣和無聲支持的人也不少,隻是都安靜坐在聽審席上。
他們堅信,雲莳能創造奇迹!
眨眼,法槌敲響,庭審正式開始。
肅靜,神聖,莊嚴,緊張,這是庭審的代名詞。
雲開有些緊張,掌心冒了一層冷汗。
雲莳很淡定地站在自己位置上,面無表情,如果真要說有什麽表情的話,那就是會時不時給雲開一個眼神。
如潺潺流水,給人一種安甯和信任。
從入場開始,秦野便對雲莳上心,高頻度地關注着。
優秀的律師,就是要時刻關注對手的微表情和動作,以便質證和辯論環節能找到對方弱點攻擊。
這個雲莳,沒有普通人想到那麽簡單膚淺,不顯山不露水的,面色波瀾不驚。
跟他有的一拼。
能在十八歲就能做到這一點,這是他自愧不如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表現怎樣,他甚至有點期待起來。
時間在指縫裏匆匆流逝,眨眼就到了辯論環節。
這也是案件的決定性的環節。
雲莳身穿黑色的西裝制服,面容雖然稚嫩些,但渾身散發出的威嚴令人不敢小觑。
她背脊挺直,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鎮定,“雲開既然有預謀,爲什麽偏偏要選擇在生日時候讓人襲擊你?這不是引人注目嗎?
一問,便是緻命點。
葉盛面色有些不安,正要看秦野,雲莳立馬出聲提醒,目光炬炬,“請看着我,回答問題。”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用眼光幹掉他。
“因爲,雲開他嫉妒我,他生日前,協會正好收到世錦賽的邀請通知,協會隻有一個名額,他爲了搶奪名額,就買兇傷我。”
不怕,這個借口,用了四十三年,屢試不爽,這次也一樣。
要不是時機不對,雲莳真是想笑。
雲莳将兩份文件交給審判長,“這是雲開和葉盛在協會時的成績單,不論是進協會的成績,還是在協會各項比試,出去參賽,雲開的成績都是漂亮的,甚至……”
她睥睨了不遠處的葉盛一眼,“不論是成績,還是心理生理素質,都碾壓葉盛。”
“這麽優秀自信的人,會嫉妒一個比自己無能的人?”
底下有人随口答一句,“要是我,就不會将葉盛放在眼裏。”
葉盛一聽,一張臉臭下來,氣得腮邊的胡子都顫抖個不止。
秦野立馬出聲,“審判長,對方的發文明顯帶侮辱欣慰,請法院制止。”
雲莳不卑不吭,字句铿锵,“我用的是專業詞,這種能力的懸殊在詞語的定義上就是無能,請審判長明鑒。”
審判長不說話,相當于默認了雲莳的做法,“繼續。”
葉盛咬碎牙往肚子裏吞,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她在哪裏搞到的成績單?
雲莳還找了兩個當年在協會的成員,現在都站起來爲雲開做證明:
“雲開的性格溫和善良,在協會裏,從不跟人發生争執。”
“甚至協會成員過生日,他都會送禮表示慶祝,從未見他抱怨過。”
秦野:“兩個人的觀點,不能以偏概全。”
雲莳要的就是這句話!
“說得真好,”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冷豔無比,舉頭投足間盡是優雅有力,“四十三年前,爲什麽隻聽石甲一個人的供詞?他說是雲開雇傭他,就是雲開雇傭的?”
“行兇鐵棍上的指紋是石甲的,不是雲開的!”
“葉盛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雲開跟石甲有交集,兩個人完全是一組平行線!”
葉盛慌了起來,也顧不得秦野的交代,立馬回聲,“難不成是我自己打自己?”
“對,就是你自編自導!”
聽審席上一群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雲莳一個高中生這麽生猛有攻擊性。
更多的是驚豔。
難道今天會産生個打破京律政第一人的神仙?
花滑界協會主席坐在底下,盯着雲莳的眼神,有些暗晖不明。
念起雲開打電話求他們收留雲莳的過往……
秦野知道自己的局勢處在危機狀态,可葉盛根本沒什麽證據給他使用。
雲莳的連環辯駁讓他感到有些壓力。
這種壓力,上一次還是在京城打官司時,對方是淩家家主,那沉穩的眉眼,犀利的話語。
像極了!
他朝審判長舉了下手,俊朗的五官寡淡無瀾,“對方的發文過于武斷,請法院制止。”
審判長同意,警告雲莳這方。
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雲開一顆心蹦在嗓子眼裏,激動得不敢說話。
現在的辯駁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成也在此,敗也在此。
他後背的襯衫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雲莳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喝了一口溫開水,“葉盛指認雲開買兇傷人也是猜測,我剛才的也是猜測,爲什麽當年法院會判處葉盛赢?”
語畢,聽衆席上,蒼龍男帶着群衆演員瞬間抗議起來,“說得對!還雲開一個清白!”
一人言,百人随。
葉盛臉都綠了,一度想要起身離開庭審現場。
秦野發力按住他肩膀。
葉盛惱火,嘟呥,“你不是京城律政第一人,一個野丫頭也論不過?”
秦野面色一冷,葉盛立馬慫着道歉。
四十三年前,醫學鑒定等很多東西都不怎麽發達,憑借着猜測定案的确不少。
現在要翻案,那難度相當于上青天。
不過,雲莳不怕,她不是單槍匹馬在作戰。
她還有兩張王牌。
謝延給的王牌!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