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謝宅,注定是熱鬧且無眠的。
敬酒的時候,不少商業合作夥伴都忌憚謝延的性子,也不敢開大尺度的玩笑。
總歸,拍些馬屁就是正确的風向标。
但謝延的兄弟們就不一樣了。
“弟妹來,敬你一杯。”
謝延兄弟們來頭也不小,行事大氣,長相也各有各的俊。
雲莳已經換了白色的婚紗,穿了一條正紅色的旗袍,端莊又大氣。
今天她結婚,心情好,也沒有拒絕,剛伸手去接酒杯,就被謝延端走了。
“我替她喝。”
“哎哎哎,這不行,剛才已經敬了你,這杯得讓弟妹喝。”
“席景戰,”謝延不樂意了,怕自家太太喝醉了。
雲莳扯了扯他衣袖,“沒事,我酒量不錯。”
這兩年鍛煉出來的。
說完,她接過席景戰的酒杯,揚脖喝完。
底下一片誇贊聲。
“嫂子好酒量。”
“弟妹這性格爽快!兩人是真愛沒錯了。”
謝延帶着雲莳給一些重要的親朋好友敬完酒,就想拉着雲莳回婚房了。
良辰美景不可辜負啊。
兄弟是幹什麽的?就是一群攪屎棍,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愛給你搗亂。
謝延那群兄弟也是。
半路将雲莳給攔下來。
謝延是攔不下來的,隻要攔下雲莳,後面那人就乖了。
“弟妹,來這裏坐一會吧,看你來回地走,肯定累了吧?”
謝延冷眼刀子扔過去。
平日裏給面子的兄弟們,這回簡直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直接無視他。
還跟雲莳講起了謝延小時後的糗事。
雲莳真的想不到現在看着高冷的謝延,小時後那麽皮,還有點無賴。
不過,還是有些性格沒變,從骨子裏透露出霸道。
“你們夠了啊。”
謝延今天結婚,心情很好,不想破壞好心情,但不代表他好說話。
雲莳聽得正起勁,扭頭看他,“你要是累了就想回去睡吧,我待會再上去。”
謝延:“……”
他回去幹什麽?才不要獨守空房。
隻能乖乖坐着。
等一群人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放雲莳走人。
兄弟們還有不少人是有了妻子或者女友的,還主動加了雲莳的電話。
雲莳才回到婚房,就接到一位名媛小姐的電話。
“雲莳,要不要來搓麻将?”
雲莳不會玩這個。
“很簡單的,我們教你,保證你喜歡,有一桌三缺一,快下來……”
“嘟嘟嘟!”
話還沒說完,謝延從身後将雲莳手機抽走,手機往後面一抛,精準落在沙發上,從身後攬着雲莳,“今天我們結婚,你要冷落我嗎?”
吃醋了。
難搞噢。
“怎麽可能?我剛想拒絕來着,”雲莳睜眼說瞎話。
她轉了下身,感覺男人的胸膛格外火熱。
他彎腰将人抱起,扔在床上。
床很柔軟,雲莳被扔在上面,還來回彈了幾下,後背磕到硬邦邦的東西。
“什麽東西?”
一邊說一邊摸了吧,有紅棗,花生,桂圓,還有紅瓜子。
謝延掌心撐在她兩側,傾身過去,用下巴指了指她手裏的棗,“看吧,連它們都在暗示我們爲早生貴子努力了。”
雲莳:“……”
這套路的話一句接一句的,誰教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别浪費時間了。”
他單手解白色的襯衫紐扣,指節白皙分明,從上往下,莫名透着一股性感。
雲莳鼻頭一熱。
男色殺人無形。
怪不得她王祖母舍得王位跟男人跑了。
如果謝延勾引她,她也是沒什麽抵抗力的。
謝延擡手關了燈,低頭要親她,卻吻了一嘴的口紅。
他擰着劍眉站起來,擦了把嘴,指尖上都是紅色,“阿莳,今天的口紅有點重。”
“上樓時你還說我妝容好看。”
“我覺得你不化妝更加好看,天生麗質。”
“我們先去洗澡。”
謝延開了燈,這間婚房是新裝修的,燈光有兩個檔次,無意間隻開了一檔。
整間房間一亮,下一秒驟然變暗。
雲莳下意識往謝延懷裏鑽,謝延一手攬着她,一手護着她後腦勺,以爲有什麽人——
下一秒,燈光又亮起來,散發出飄灑紛飛,五顔六色的光芒。
射得眼睛疼。
謝延關了燈,給二房夫人打電話,“這燈是怎麽回事?”
話筒另外一邊雜音很重。
謝二夫人特别激動,婚房是她指導裝修的,“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浪漫感?哎,這種時候就該享受二人世界,打電話……嘟嘟嘟……”
謝泉逸端着一杯葡萄酒過來,“怎麽了?”
“剛才小延給我打電話,”謝爾夫人特别興奮,挽着男人的胳膊,壓低聲音告密,“聽說他們年輕人愛玩刺激的花樣。”
“所以?”
“所以我與時俱進,找了很多意見,給小延跟小莳準備了很多刺激又浪漫的禮物。”
謝泉逸眼神有些暗晖起來,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夫人的,看着端莊優雅,骨子裏挺皮。
希望明天那對新人能好好地活着。
婚房這邊。
兩人不想用那五顔六色的燈,隻打了手機手電筒的光。
去浴室洗澡,一開浴室門,砰的一聲巨響。
五顔六色的禮花飄落下來。
雲莳:“……”
謝延:“……”
兩人并不覺得很浪漫。
如果不是知道他伯母的性子,他真的可能會誤會是在整他。
“怎麽沒有沐浴露?”
浴室挺大的,謝延幫忙找,隻找到一塊香皂。
第一反應是家裏人忘記購買了,看見旁邊一張防水小卡片,才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雲莳湊過來看,她臉皮這麽厚的人都不要意思念出來。
話語濕黏,無非讓她跟謝延一起用這塊香皂什麽的。
謝延凝視着她,“謝太太,要一起用香皂嗎?”
語言真是博大精深,不同的場合看同樣的語句,意味天壤之别。
雲莳想走!
但她得洗澡,抓過謝延遞過來的那塊香皂,感覺掌心無比滾燙。
“要用,但不一起……”
“共用”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身側的人就開始脫衣服。
雲莳:“……”
花灑一開,一股上世紀的老情歌徐徐奏起,曲調優美,歌聲嘹亮。
雲莳跟謝延對視一眼,無語凝噎。
洗完澡後,謝宅外面開始放煙花。
煙花是燕展出品的無污染電子煙花。
漫天璀璨的煙花在深夜裏開放,美不勝收。
不出半個小時,這盛世煙花就被送上了熱搜。
雲莳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燃放的煙花照亮的她的面龐。
她穿着一條吊帶睡裙,身子婀娜妖娆。
“别着涼了。”
“嗯。”
夜色涼如水,萬物籠罩在黑暗裏。
“唔!”
雲莳被噩夢驚醒,出了一身汗。
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驚動了謝延。
謝延打開床頭燈,滿室的黑暗被光亮驅走。
“怎麽了?”
雲莳胸膛起起伏伏,揪着謝延睡衣的手漸漸松開,“我夢見我妹妹了。”
謝延抿了抿唇,眉眼還有些懶倦,将她擁入懷裏,輕輕拍着她後背,給她無聲的安危。
“她狀态很不好,也的确是不好。”
雲莳出了一身冷汗,修長白皙的脖鎖之間,一片暧昧的紅青痕迹。
“你想早點回去?”
謝延問出了她的心事。
他是個合格的丈夫,更是她最好的傾聽者。
她曾經酸甜苦辣的峥嵘歲月,無數個夜晚,他都在傾聽。
别人都說他這麽愛雲莳,怎麽知道她也愛你?
謝延但笑不語,如果不愛他,怎麽會在無數個交織的夢裏,呓語他的名字?
他隻知道,他落在她心坎的深處,紮根發芽,并且枝繁葉茂。
雲莳凝視着她,眼神那般堅定。
“實驗測試得怎樣了?”
“基本成熟了,”因爲擔心有副作用,現在一直在檢測,就是想最大限度降低風險率。
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謝延輕柔地将她腮邊被汗浸濕的碎發掖到耳後根,“不管你做什麽,隻要我在,就永遠站在你這邊,我會陪着你一起去。”
況且,她沒有做錯。
“你還有那麽多工作要做,脫得了身嗎?”
“暫時交給底下的人打理,是沒有問題的,”謝延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多,“現在還早,早點睡。”
雲莳躺下,謝延讓她枕在他臂彎下睡覺。
雲大佬不大樂意,“睡得脖子疼。”
“……那行吧。”
兩人各自睡在自己的枕頭上。
枕頭和被子都是全新的,暴曬過,上面帶着陽光的清香。
霸道蟹有點小失落。
這小失落還沒持續五秒,雲莳咻的一聲竄過來,靠在他臂彎裏。
十分自然地将胳膊搭在他腰間,思考着要将鼎一和繁枝的公務交給下面的人處理。
謝延起初安慰讓雲莳早點睡,現在,他睡不着了,又不敢動,怕吵到雲莳。
“你想什麽?”
之前得知雲莳重生前是女王,家裏的人都是皇室成員,謝延也不覺得怎麽樣。
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她的,隻有他了。
謝家的财力和權力不小,可在雲莳的王國裏,她母家那邊,應該會有些等級觀念吧?
他又有了要見嶽父嶽母的緊張感。
“雲家人脈單薄,關系不複雜,我父王很早就去世了,王宮裏有我母親,還有我妹妹。”
“如果你沒重生,應該早就嫁人了吧?”
雲莳搖頭,“我有兩個選擇,要麽不娶,要麽娶最權勢滔天的男人。”
謝延抿了抿唇,他差點忘了,雲莳是女王。
對于女王來說,男人,是用來娶的。
雲莳戳了戳他胸膛,笑靥如花,“但是,我嫁給了你。”
一句話,如定心丸,讓謝延一顆不安的心定下來。
雲莳多麽驕傲的人,能放下身段嫁給他,那足以說明對他的喜歡。
有她的愛,他沒必要慫地下城的皇親國戚。
雲莳繼續給他下猛料,“我有皇冠,你有滔天财富,不剛好互補了?”
謝延絕對不比任何一位皇族男士差勁。
嘴真甜。
謝延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暖心窩的媳婦。
這就是啊。
*
決定了要回地下城,雲莳跟謝延都開始慢慢轉移手上的工作。
雲莳都有在培養自己的心腹,兩三年的離開,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鼎一紮根深,業務也多,雲莳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
盯着娛樂圈這塊肥肉的,不少人,首當其沖就是盛井華。
代替她暫時接管鼎一的是公司的副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保證鼎一大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雲莳也提拔了兩位權利制衡者,讓他們互相牽制。
盛井華年級輕,很狡猾,混娛樂資本圈的,就沒個省油的燈。
在雲莳的考察裏,别看盛井華這人平時陰晴不定,浪裏浪外的,但很有商業謀略,重點是底線在。
有底線在,就有弱點。
“您離開的這事,要保密嗎?”
“嗯,”雲莳雙手環抱在胸前,如果回了地下城,那麽,可能很燒錢。
她離開地下城四年多,地下城的權利階層一定受到沖擊。
有堅守的人在,就有倒戈的叛徒,有底牌,終究是好的。
三位高管離開後,雲莳打了個越洋的視頻電話。
L國總統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雲莳也不廢話,開門見山,“我是雲莳,我将回去。”
這是她一貫以來的風格。
什麽時候都沒有變,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貴,霸氣。
就猶如她在L國落難時,她說:我是雲莳,我會榮耀歸來。
從未失信過。
“玥幽特女王?”
在L國,玥幽特是光明的存在。
總統肅然起立,鞠了個躬。
她還在。
原來,真的還在。
她要回地下城了。
那麽,這個視頻電話,肯定是有事找他。
“L國有什麽能幫上您的?盡管吩咐。”
雲莳是他們國家的恩人。
雲莳的确是有事想要幫助,言簡意赅說了下。
她不是極端之人,縱然被被背叛過,但她也沒有選擇全部否決。
世上總有溫暖她的人,現在,她擁有的也不少。
她不搶别人的東西,不代表别人可以任意取代她。
call完電話,L國總統完全不想批示文件了。
從總統辦公室走出來。
秘書詫異,向來兢兢業業上班的總統,今日怎麽了?
不等他深思,就聽見總統吩咐他。
“給相關部門傳達指令,街道和各大公共場所的植被,多種植些桔梗花,城市地标LED和各大指路牌,将桔梗花相關的宣傳片都挂上。”
莳間永恒自然保護區的領導們竟然欺下瞞上,瞞着他這麽大的事情。
女王結婚要鮮花他都不知道。
桔梗花是L國的國花,“是有什麽歡慶的大事?”
總統颔首,的确是大事,不由得催促,“趕緊的。”
秘書納悶,不是國慶或者重大節日啊。
傑理散漫了一年多,也開始爲雲莳的回歸忙了起來。
離開時有點狼狽,再次回去,那得榮耀而歸。
畢竟是要戴皇冠的。
尊貴無雙的女王。
相關的勢力上一秒還處在等待和煎熬裏,下一秒,就聽到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也紛紛準備起來。
從雲莳跟謝延的盛世婚禮舉辦後,地下城那邊,也看見了一位跟她們先王長相很類似的女人。
警惕心也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