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莳原本跟謝延一起在一家特色手賬店買東西,來電顯示隻有一串号碼。
謝延不小心瞥了一眼,号碼隻有六個數,六五四三二一零。
簡單粗暴,側面說明了一個道理,這個号碼的主人,不是普通人。
雲莳指了指購物車裏的東西,謝延心有靈犀,推着購物車去付款了。
雲莳走出外面,接了電話。
對面的聲音很喘,很急,是個女人,“雲大佬!救命!!”
“具體點。”
“我被一群人追殺,過了三個多月颠沛流離的日子,我太難了嘤嘤嘤。”
女人叫青時,是個解碼師,嚣張點講,她可以破解世界任何保險櫃,包括一些生物科技鎖。
隻要錢到位,她特别愛接一些高難度的解鎖人物,比如去撬總統首相等内閣人的保險櫃,盜取一些資料,人生就是跟刺激挂鈎。
大部分時候她都能反偵查脫離追殺,偏偏這次,在某國的老虎上拔了胡須,對方完全不甘休,勢必要搞死她。
雲莳望着有些濃稠陰暗的天色,有點看戲的心态,“不作不死,誰讓你犯賤。”
青時:“……”
“爸爸!你忍心失去我嗎?”
就沖這句爸爸,雲莳也要拔刀相助,“怎麽幫?”
“對方給我定了追蹤器,爸爸你隻要幫我改一下追蹤就行,日後算是欠你一個人情。”
這個簡單,雲莳雲淡風輕,語氣卻爲難,“有點難啊。”
優秀的人,就要多多循環利用,一次怎麽夠?
青時還在逃亡,氣喘籲籲,咬牙切齒,“兩個人情。”
“成交,把你的位置,追蹤你的人資料發一下。”
雲莳說完,挂了電話,謝延正好從裏面出來了,手裏提着幾個奶油色的禮物袋。
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在外面逛街的人沒帶傘,都沖商場湧來。
謝延望了眼外面,“還有什麽要買的?”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閑服,時尚年輕,更平易近人。
“沒了,”雲莳想到謝延MI的身份,“我有個朋友被人跟蹤追殺,她讓我幫忙一下。”
謝延是個睿智的人,雲莳說這話,不是表面那麽簡單,“然後?”
“我想看看你的紅客技術怎麽樣。”
“皮,”謝延擡手薅了薅她柔軟的頭發,“現在?”
“嗯。”
謝延拉着她往商場頂樓走,兩人十指相扣的畫面,随手一拍,不用修圖,都能用來當壁紙。
兩人來到頂樓的咖啡娛樂廳。
謝延在自助櫃台上租了一個筆記本,雲莳在櫃台上點茶飲,她看了許久,側頭問:“延哥,你想喝什麽?”
“跟你一樣。”
“我不想喝咖啡,我想吃冰淇淋,你要嗎?”
謝延:“……”
“榴蓮味的,要嗎?”
要要要要!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着,桌上有一個盆栽,雲莳将它推開,坐在謝延旁邊。
謝延稍微動一下,就能碰到雲莳,他心裏暖洋洋的。
筆記本的反應速度有些慢,謝延在鍵盤上敲了一會。
筆記本出現一個緩沖圖片,幾秒後,筆記本重啓,速度提升了好幾倍。
“你朋友資料呢?”
雲莳咬了口榴蓮味的冰淇淋,掏出手機,資料在七分鍾前就發過來了,遞過去。
謝延低頭看了資料,掃了一遍,确保監控器無法拍攝筆記本的畫面,他便開始在鍵盤上敲字。
雲莳在一邊看着,黑色的本機鍵盤,謝延修長白皙的十指舞動着,賞心悅目。
“延哥,你手指真好看。”
嘻嘻,媳婦誇他,開心,以後要更好地護手了,保持顔值。
表面卻極其禁欲,“你見人都這麽誇?”
“一般人我不誇,你的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他是她男朋友,他的就是她的,那就是說,他的手就是自己的了。
謝延眼裏潋着一束光,他不止手好看,紅客技術也一流。
短短兩分鍾,他就将追蹤青時的監控點找出來了,然後銷毀,又重新植入了一批新的動态路線。
雲莳看得認真,計算機技術的運用技巧就那麽幾個,但不同人有不同的演繹方式,謝延的手法就跟她很不一樣。
雲莳有的技巧更加便捷,她會分享出來;針對她的疑問,謝延也會給她解疑答惑。
兩位大佬交流計算機技術,天馬行空,無拘無束,周圍的人無意間聽到幾句,聽不懂,覺得兩人是瘋子。
玻璃窗外,已經被雨水打濕,外面的世界除了沙沙聲,都是朦胧的。
兩人讨論得有些入迷,雲莳手裏的冰淇淋已經融化溢出來。
她素白的手背上都是榴蓮味的冰淇淋,她歎一聲,趕緊吃起來。
将另外一隻冰淇淋遞過去,“你的。”
謝延瞄了眼脆筒裏融化成冰水的榴蓮,有些吃不下去,“扔掉吧。”
“多浪費?”雲莳低頭便咬下去,張嘴太大,裏面的榴蓮冰水以低抛物線的姿勢,射到謝延的俊臉上。
一切都那般措不及防。
雲莳懵了,謝延也懵了兩秒,俊臉緊繃。
雲莳一手拿着兩冰淇淋,去掏紙巾,“都怪我沒有早點吃。”
這推卸責任的理由……
縱然雲莳給他擦幹淨了,可謝延覺得臉上黏糊糊的,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一把俊臉。
期間,雲莳給青時發消息,說解決了問題。
青時正在候機,準備去另外一個國家享受沙灘海洋落日,回了個戴墨鏡的賤賤表情。
想了想,又發了個【爸爸的恩情,兒子會記一輩子】的GIF動圖。
雲莳反手一個【千恩萬謝不如發紅包】GIF動圖。
青時默默流淚,發了一個自認是巨款的紅包。
不過,一想到自己即将甩掉那群煩人精,她又覺得值了。
謝延出來後,俊臉不大好看,一副快哄我快哄我的表情瞅雲莳。
這裏公共場合,不宜大肆屠狗,還了筆記本,雲莳拉着謝延去地下車庫。
謝延手裏還提着幾個禮物袋。
坐進車裏,謝延望着雲莳,有些委屈,“我覺得渾身都是榴蓮味。”
雲莳還沒系安全帶,這裏沒有其他人,她将臉湊過去,像隻袋鼠般挂在他身上,親了親他薄唇,又左右親親他左右臉,“還有嗎?”
姑娘的唇形輪廓很美,瑩潤溫和,彈性極好。
身上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夾裹着空氣強勢擠入他的鼻腔和胸膛。
謝延被哄得服服帖帖,得了便宜還賣乖,“左右都親了,上下都沒有,豈不是區别對待?”
說得是那麽個道理。
雲莳又親親他額頭,親親他下巴。
其實她也可以成爲個嘴甜的人,眼裏的喜歡都要沖出來,親親他高挺的鼻梁,“鼻子也好看,就沒見過你這麽好看的人。”
她很認真很樂意哄他。
謝延心花怒放,覺得臉上的榴蓮味也特别好聞,他今天都不想洗臉了。
将雲莳抱坐在身上,狠狠地禮尚往來。
想着下次跟雲莳出來,還可以買兩支榴蓮味的冰淇淋。
看雲莳雪白的臉頰騰起兩團粉紅,他心情越發愉悅,送雲莳回淩宅。
因爲下雨,車子開得特别慢。
回淩宅的路程,有一個正在開發的度假村,開發商耗了巨資,勢必要将這片村打造成煙雨江南的模樣。
白牆青瓦,屋頂是斜的,瓦片,冬溫夏涼,還有曲觞流水和奇石。
雲莳不敢趴在車窗上,胳膊肘抵着膝蓋下巴,就望着那片度假村。
“延哥。”
“嗯。”
“以後,我們做一間白牆青瓦的房子,在周圍種一大片的桔梗花,住在那裏過普普通通的生活,好不好?”
以後啊。
謝延不止邏輯性好,想象力也特别豐富,經過雲莳這麽一說,他腦子已經有畫面感了。
“好,”又想到什麽,有些沮喪,“我不會做房子。”
這個不打緊,“我也不會,我們可以請人,爲了有參與感,我們就搬磚吧。”
未來要搬磚的霸道蟹十分滿足:“好!”
車子抵達淩宅,雨已經停了,隻有些微乎其微的毛雨,空氣清新。
淩宅将沒吃完的桂花糕和禮物袋都取出來,還從後座拿了一幅畫,遞給雲莳。
雲莳打開看了看,“你畫的?”
他手繪不行,“我家小妹畫的,說讓我送給你。”
雲莳想到那個十二歲的洋娃娃,花漸濃啊,“我都沒跟她正式見過面,就送我這個?”
插畫是偏治愈風,裏面的世界是西瓜,所有可愛的娃娃的生活用品都是西瓜做的。
生活溫馨恬靜。
雖然有些不足,但很有靈氣和創意,雲莳很喜歡,“她喜歡谷主?”
謝延點頭,想不到谷主這麽火,雲莳也知道,“漸濃房間裏貼滿了谷主的插畫,她說這個送給你。”
“這插畫很棒,”雲莳嘴角翹着,很愉悅。
她沒有正式跟花漸濃見過面,也有自知之明。
花漸濃很在乎謝延這個大哥,所以自己才夠資格被她連同喜歡。
*
眨眼,十五号就到了。
淩澤一大清早便來到了淩氏辦公,平日裏準時九點打卡上班的陳慶吓得面色發白。
“淩總,我,我遲到了嗎?”
“沒,”淩澤連頭都沒有擡,拿着簽字筆的右手在文件右下角飛龍走鳳。
陳慶看一眼時間,他今天提早過來了,才八點十一分。
紮心,人家大老闆都這麽努力上班,他們這些渣有什麽理由懶惰?
他正在愧疚時——
淩澤擡起頭,“我下午就不過來了,有什麽重要的文件要簽名,趕緊拿過來。”
陳慶:“……哦,”他原諒了自己。
陳慶在外面的助理室整理了一番,抱着一堆文件進去,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寫字樓購買合同。
“淩總,您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
淩澤翻看了合同,很滿意,“今年年終獎翻倍。”
“謝謝淩總!”陳慶感動得淚流滿面,早點來上班是好事!
錢不錢的無所謂,他熱愛工作!
……
淩宅内。
雲莳拿着一疊的明信片敲了楊初雪的卧室門。
“進。”
雲莳進去,将明信片遞給楊初雪,上面都有雲莳的手寫簽名,龍騰虎躍的,看不出什麽字。
就很拽,很大佬範。
楊初雪驚喜,接過明信片,“你還記得啊?”
之前,楊初雪參加一個晚宴,名媛太太圈裏,很多人央求她要心跳的簽名。
她當晚回來的時候,跟雲莳提了一句,态度很随便,沒想到她一直記得。
“嗯,如果不夠,我可以再寫點。”
“夠了,”一大疊呢。
“那我回房間了,”雲莳剛打開卧室門,淩澤就站在門口,手裏還罕見地提着一個公文包,“您不是上班嗎?”
“這會下班了,”淩澤是老闆,什麽時候下班不是他自個說了算?
雲莳回到房間,電腦右下角彈出好幾個郵件。
她點開看了一個:【您好,恭喜您抽中一張繁枝的至尊折扣券,請往賬戶XX轉一筆賬,用來兌票,請您注意個人信息安全,謹防電信詐騙。】
雲莳都無語了,她是繁枝的大老闆,怎麽不知道繁枝有折扣券?
現在的騙子都不了解一下再騙人?
再點開第二個郵件:【用一個億來交換一個真相,】後面還有個國際銀行的賬戶号。
什麽沙雕玩意兒?
雲莳敲鍵盤:【給我兩個億,我見你一面,顔值不會讓你失望,我再給你給道理。】
什麽道理?揍得你明白花兒爲什麽這樣紅的道理。
雲莳篩選了熟悉的郵件留下,然後将所有的陌生郵件拉黑。
桐婳發來消息:【親愛的,你在幹什麽?】
雲莳:【跟騙子聊天。】
桐婳:【╰( ̄▽ ̄)╭】
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大佬。
【親愛的,我過幾天就去京城,先去玩玩,瞬間去逛一下我心心念念的醫科大。】
【好,我陪你,】雲莳原本被騙子弄糟糕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
淩澤上樓前,已經提早跟管家打過招呼,今晚不在家吃飯。
管家心裏挺高興的,先生應該是帶太太出去過二人世界。
卧室裏。
楊初雪沒有忘記今晚的晚餐,“我們今晚要去見誰?”
見不同的人,化妝和穿衣打扮的風格都不一樣。
“我們都不認識的,”淩澤像是猜到了什麽,“你想怎麽穿就怎麽穿。”
楊初雪有點好奇今晚要見的人是誰,又有種不安。
淩澤下午不去上班,便粘着楊初雪,像是大型的金毛。
楊初雪正在護理指甲。
淩澤看她有一雙包養得當的手,纖纖玉手,美甲上還有熟悉的兩隻萌系的二次元動物,一隻粉色,一隻黑色。
楊初雪十指在他面前晃,美甲顔色主打淺海格調,“怎樣?”
“很适合你,”淩澤腦子蹦出兩隻,“那兩隻,是粉團和燒酒?”
“對啊,可愛嗎?我畫的,”她有一雙巧手,能畫能剪,這二次元系的動物,就是她設計的。
肉呼呼的,比真的還要萌。
淩澤誇不出口了,她願意将兩隻繪在美甲上,他拉過她的手,“能将我也畫上去?”
她一本正經,“人臉不好畫。”
行,他沒資格。
他把玩着她的手,潛意識告訴自己,她是自己的,她是愛自己的。
女人的手很柔軟,玩着玩着就連親帶啃起來。
楊初雪臉上火辣辣的,伸手去推開,“幹什麽?流氓……”
自己卧室,淩澤才不願意裝正人君子。
将她抱坐在在梳妝台上,雙手圈着她,嘴角的笑意有些痞,“我要是不流氓,驚弦是從垃圾桶裏抱來的?”
原本拿着家長信來要簽名的淩驚弦聽岔了,整個人如被雷劈,都劈懵了。
完了完了,他真的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淩驚弦踩着一深一淺的腳步回了房間。
而淩夫妻卧室内,正上演着要打馬賽克的畫面。
楊初雪特别害怕,這還是第一次在梳妝台上。
梳妝台搖搖擺擺的,她不少化妝品都是玻璃罐裝的,就這麽落在地上,要麽摔壞要麽摔出裂痕。
她心疼壞了,聲音有點帶哭腔。
“回頭我給你買一車,”淩澤今天不知哪根弦搭錯了,執意要在她脖子胳膊上留下一些紅痕。
他又談起别的話題,“初雪,你想不想繼續剪紙?”
楊初雪注意力沒在這方面,聽得不大清楚,隻是嗯了聲。
那就好。
淩澤忽而就笑了,笑容抵達眸底,像是收納了萬千光華。
玩得太嗨,以至于兩人出門的時間特别緊張。
樓下,雲莳正在看電視,電視播放着外語版的紀律片,像是生物科技類的應用。
淩驚弦先一步下來,哭喪着臉,将一張銀行卡遞給雲莳。
像是留遺囑似的,“姐,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私房錢,都給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别委屈了自己。”
雲莳眼皮抖了抖,沒接那卡,“你怎麽了?”
淩驚弦眉眼是化不開的哀愁,硬是将卡塞到她手裏,“我不是爸媽的孩子,我真的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他還在絮絮叨叨,淩澤一腳朝他屁股上踹去,收着力度,“胡說什麽你?”
“我都聽到了,說出真相吧,”淩驚弦攤開手,“我到底是哪個總統或首相的兒子,你收養我有何居心……”
原本肅穆的氣氛陡變。
“我生孩子的方式不對?”連楊初雪都看不過了,一巴掌呼過去,“這一天天的日子不好好過,做什麽妖?”
清醒了,淩大少被拍得清醒了。
不敢作妖了。
淩氏夫妻穿着靓麗,氣場兩米八,開車離開了淩宅。
雲莳将卡塞回他手裏,“錢留着,改天姐給你買點補腦子的保健品喝喝。”
“保健品倒不用,你幫我簽個名吧。”
他摸出一張家長信。
姐也是姐,他姐簽的名字,比他老子的還要拽。
……
沙雅飯店内。
季暖早早就過來了,等了半個多鍾,她沒有喝任何東西,怕将口紅弄暈染。
現在口幹舌燥。
她起身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鏡子裏面的女人,年輕,自信,顧盼生輝。
公孫沫也很看重這次的晚餐,一直發消息詢問進度,态度傲慢。
季暖覺得煩,但她想借着公孫沫這塊跳闆,上淩澤的床,又不得不虛與委蛇,【七點淩總會過來。】
【嗯,】對方回得很快,【記住,你要做的就是挑釁他們夫妻的關系,别想不該有的。】
【我知道,】老妖婆!
眼看七點越來越快抵達,季暖的心髒怦怦跳。
幻想着淩澤坐在她對面,會跟她說什麽話,會用哪種眼神看自己。
放肆?迷戀?陶醉?寵溺?
今晚會在一起開房嗎?
越想,渾身都熱燥起來了,她将披在肩上的白狐裘脫掉。
露出裏面亮片的淺粉色吊帶裙,露出漂亮的鎖骨和脖頸。
淩澤就是這個時間點帶着楊初雪進來的。
季暖的淚痣很明顯,側臉跟秦枝有八分像,楊初雪進門的一刹那,就瞅見了。
那是秦枝?
她回來了?她沒死?
那自己算什麽?讓自己來當跳梁小醜?
四肢百骸像是被冰凍了一般,僵了好幾秒,她臉色有些蒼白,猛地推開拉着她手的淩澤。
看她黯然失色的樣子,淩澤很心疼,要解釋,“初雪……”
楊初雪轉身就走,向來自信從容的她,慌了。
她覺得自己沒出息,可愛情面前,她就是如此卑微。
淩澤從未說過愛她,她從來沒有那個自信。
她走得急,穿着高跟鞋的腳扭了一下,淩澤眼疾手快,摟着她細腰,她才沒扭傷腳。
“初雪,你别走。”
她不聽。
他緊緊拉着她手,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楊初雪停下了腳步,跟他四目相對。
看到了真摯很堅定。
她不走了,被淩澤牽着手走了進去。
季暖所有暧昧的想象,在看見楊初雪的一瞬間,消失了一大半。
哪有跟情人約會帶上原配夫人的,淩澤這操作是什麽意思?
他們訂的位置是大廳裏的,這是一家高檔餐廳,裏面人不多,都很安靜。
季暖心裏比較了一番,有了自信和優越感。
公孫沫說了,淩澤很愛秦枝的,這個原配夫人,就是個擺設。
見到本人時,她又不得不服氣。
楊初雪骨子裏流淌出來的貴氣和優雅,那是她這種普通人裝不出來的。
她淺笑盈盈招淩澤坐下,沒錯,她的笑容隻給一個男人,想要孤立楊初雪。
她可沒忘記,楊初雪剛見到她那一刻,有多失态。
楊初雪臉上現在的笑容和淡定,肯定是裝出來的。
淩澤卻沒搭理她,直接詢問楊初雪待會想吃什麽。
“不說一下對面的人是誰?”
妻子發話了,淩澤正色,季暖搶先一步,“我叫季暖。”
淩澤臉上有點冷,“你很像一個人,不論是臉,還是習慣,都很像。”
季暖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保持微笑,“我不太懂淩總的意思。”
“你不是秦枝,你也無法取代她,就算你是秦枝,我也不會跟你發生什麽。”
季暖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緊張如熱鍋上的螞蟻,“你對我沒感覺?不可能。”
淩澤覺得好笑,“相信你調查過我,大概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我想對你有什麽,我早就下手了,不會等到今天,更加不會帶着我太太過來。”
他狹眸很犀利,醇厚的嗓音卻夾着刀刃,刺進季暖的心。
季暖局促不安,搖着頭,“你對我沒意思?那你心裏還有個秦枝,你愛她,一直都愛,你記得她的模樣,記得她的習慣愛好。”
淩澤不否認,被戳穿也很淡定,更确定來說,是如釋重負,“是,我是記得,我曾經跟她在一起,知道她的習慣愛好,那已經是過去。”
他記得,時光匆匆,也有些忘記了,他沒有刻意去銘記和忘記。
不在乎了,看淡了,那才是真正的忘記和釋懷。
季暖心顫,放在大腿上的手局促地揪着裙角,正要說什麽,淩澤卻搶先一步。
“就算真的秦枝在這裏,我跟她也是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愛的人,”他側頭,眸光瞬間變得溫柔起來,将楊初雪的手握在掌心裏,“是我現在的太太,楊初雪。”
楊初雪沒想到淩澤會給她這麽一場名利場,她猶豫飄零二十年的心,仿佛在這一刻,沉澱下來。
“怎麽會?不可能!”季暖下意識呢喃,可大腦卻逼她承認。
她眼眶有些濕潤,她準備了那麽久的事,就要打水漂了嗎?
“以後,别在我面前晃了。”這句話,透着警告,雖然淡,卻有威懾力。
季暖眼淚就這麽崩落下來,撿起包包和披肩,狼狽地跑着跑開了。
她隻是無關緊要的人,淩澤連看都沒看。
之前之所以跟季暖說話有交集,是因爲他也不确定自己對楊初雪的感情,看季暖長得像秦枝,他突發想象,決定來測一下。
結果讓他堅定也滿意,他已經從過去走出來了。
他愛的人是現在的太太。
周圍的客人被這桌吸引了目光,本以爲是豪門抛棄原配,扶正小三的戲碼,結果竟然有反轉?
這個淩總,路人好感度猛增。
周圍安靜了,淩澤舉了下手,讓服務員換掉季暖坐過的那椅子。
他坐在楊初雪的對面,楊初雪内心有些激動,“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假的,我用餘生告訴你,好不好?”
“餘生那麽久。”
“不會,你不是等了我二十年?”淩澤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茶,“如果你意難平,以後,我等你,一個二十年,兩個,三個,我都等你。”
怎麽可能會意難平?
楊初雪覺得她苦盡甘來了,鼻頭有些酸,更多的是感動。
淺啜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她凝視着自家丈夫,聲音溫婉含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剛才進來沙雅時,看見秦枝,方寸大失,淩澤附在她耳邊,字句铿锵深情,“我告訴你答案,我愛你,楊初雪。”
是她,是她楊初雪!
ps:解碼師青時的名字取自“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
淩楊CP就醬紫啦,呼呼呼~
鍵盤好硬,敲不動,速度特别慢,新鍵盤離我遙遙無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