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謝老爺子這麽生氣,往年二老過生日,謝父也沒有回來。
他心裏還有沒有謝宅這個家!
禮物才到謝宅門口,老爺子這麽一聲,送禮的人立在了外面,踟蹰不知進退。
老夫人心裏也不大高興,可家裏那麽多賓客,不能讓人看了笑話,低聲吩咐管家,讓人将禮物接過來放在收禮室。
子孫輩們紛紛上前安撫老爺子,特别是三房的謝忠,給老爺子斟了一杯茶,遞上去,“爸,您消消氣,二哥肯定是忙着生意,沒空。”
他兒子謝舫雨在一邊搭腔。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謝二老臉色更是難看,錢是賺不完的,難道親生父母還沒生意這麽重要?
雲莳對謝家的事情一知半解,也不好開腔,隻覺得三房有點詭異。
老爺子指了指謝延,“待會讓你父親給我們解釋一下。”
他這裏說的“我們”,是指他跟老夫人。
謝延應了好。
老夫人低聲跟老爺子說了幾句話,老爺子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
雲莳耳朵靈,聽到了謝老爺子最後一句話——我不生氣了,你别擔心。
底下的賓客心裏暗歎,傳聞誠不欺人,謝二老兩人情比金堅,老夫人幾句話就能哄好老爺子,這感情也讓人羨慕。
即将開飯,雲莳往周圍打量一圈,瞧瞧問謝延,“你不是說還有個妹妹?在哪兒?”
“她有輕微的社交障礙,一般都不出席人多的宴會,”謝延頓了下,“待會吃完飯,我帶你去看看她。”
雲莳點頭,模樣很乖巧。
謝延很想親一下她,礙于四周人多,他在桌底下抓着雲莳的手,十指相扣。
淩宅又恢複了熱鬧,到處都充斥着談笑聲,氣氛融洽。
吃飯的時候,雲莳是跟楊初雪坐在一起的。
雲莳跟謝延談戀愛的事情,兩家都沒聲張出去,怕影響雲莳念書,可阻止不了底下八卦的太太猜測。
大家都知道謝家的二少爺今年高考,考了全國探花,而淩家新找回來的千金,考了狀元。
兩人都是在幽城市九中念書,還在同一個班。
這難免讓那些幻想愛情的貴太太YY,越看兩人越覺得有CP感。
離九森愛看熱鬧,吃晚飯,将聽到的八卦說給謝延聽,“大家都很看好雲莳跟你弟。”
這不是廢話?都是高智商的人。
離九森伸出修長的食指,左右搖晃,“我說的不是成績,是感情。”
謝延俊臉漸漸繃起,那群人是眼瞎嗎?
于是乎,謝延越發看謝微朗不順眼,在洗手間碰到了謝微朗,便沉聲命令,“明天你就去謝氏報道實習。”
謝延不在謝氏上班,卻擁有公司部分的決定權,這是謝二老給的權利。
謝微朗:“……”
他沒做錯事吧?剛才的香芋扣肉好吃,多吃了一塊?還是多呼吸了一口空氣?
他好難!
雲莳今晚吃得有點飽,謝延被老夫人叫走了,她出去外面散步。
天空一片青黑色,挂了些碎星,花叢裏有蟲鳴聲。
她剛看完司空禦發來的消息,身後多了道暗影。
謝舫雨,年齡跟淩驚弦差不多,但樣貌卻差了十萬八千裏,就是個不讨喜的小胖墩。
“你就是勾引我大哥的女人?”
語氣特别睥睨。
他不小心從謝泉逸那裏偷聽到,謝延跟雲莳在處對象,可把他給氣着了。
雲莳擡頭,便看見謝舫雨的塌鼻子,渾身都是橫肉,真的不敢相信他是謝家的人。
謝家的顔值都很高,可三房一家三口子,就跟毀容似的。
長得醜就算了,還沒素質。
什麽勾引不勾引?她是正經有傲骨的大佬。
見雲莳沒說話,謝舫雨更是嚣張,“你就是一個小城市裏長大的土包子,還妄想攀上京圈頂級豪門?”
他爸媽說了,謝微朗沒有從商的心思;謝延以前是清心寡欲六根清淨的男人,如果他一直孤家寡人下去,以後謝氏集團就是他的。
等他成年後,就能接手謝氏集團了。
念此,他說話更是口無遮攔,怎麽難聽怎麽來,“我大哥就是玩玩你而已,别把自己太當一回事,趕緊離我大哥遠點。”
估摸着經常訓人,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
雲莳喜歡禮尚往來,别人怎麽對自己,自己就怎麽對别人,别說對方隻是個小屁孩不計較,誰沒當過小屁孩的時候?
“我是不是一回事用不着你管,能不能離我遠點?”
“啊?”謝舫雨懵住了,不明白爲啥突然轉變話題。
“我對長得醜的人過敏,小胖墩。”
她加重最後三個字,胖的人最介意别人說自己胖了。
謝舫雨惱羞成怒,罵了句賤女人,擡腳往雲莳身上踹,不管不顧地。
雲莳能動手的絕對不動口,靈巧避開,她對着謝舫雨的胖屁股便踹了一腳。
隻用了兩分力。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謝舫雨的門牙磕在地上,斷裂了,還沒出血。
他愛吃甜品,門牙是蛀牙,後來去醫院補了個牙,沒想到今天被弄斷了。
他罵罵咧咧站起來,一邊往後宅跑一邊罵雲莳,“我讨厭你!惡毒的女人!”
雲莳也對他喜歡不上來,又怕他做什麽傻事,索性跟了上去。
十四歲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時期,她可不想謝舫雨鬧出人命橫在她跟謝延面前。
她穿了高跟鞋,加上對謝宅不熟悉,再快也快不上一個孩子。
謝舫雨在雲莳這裏吃了鼈,最愛拿底下的人出氣。
但底下那群人不會反抗,沒意思。
倒是那個白癜風有意思。
正要去找,花漸濃就自個送上了門。
花漸濃今年才十二歲,是個混血兒,一頭漂亮的卷金發,精緻得像是洋娃娃,隻是左眼尾骨處纏着紗布。
看見謝舫雨,像是見鬼了似的往自己房間跑。
謝舫雨快步跑上去,一把揪着她的卷發,笑聲滲人,“白癜風,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倒自個送上門來了。”
“嘶……好痛,我不是白癜風,你快松手!”
花漸濃力氣小,根本就掙紮不開。
她九歲的時候得過白癜風,現在好了。
“你就是白癜風,真是給我們謝家丢人……”
“我不是,三哥,你放開我……”
謝舫雨一巴掌便朝她臉上刮去,差點沒打暈花漸濃,“眼瞎了,誰你是三哥?你就是謝家收養的賤婢,當初怎麽沒将你眼睛戳瞎呢?”
花漸濃淺粉色的瞳仁一陣陣收縮,裏面充滿了恐懼,“不要不要,我不喊了……”
雲莳趕過來的時候,真的是被震驚到了。
三房是怎麽教導謝舫雨的,竟然說那種話。
“謝舫雨!”
她喊了聲,謝舫雨被震懾到了,下意識就松手,花漸濃踉跄着往房間跑。
雲莳看了眼,記得謝延提過一句,花漸濃像是洋娃娃,“那個是花漸濃?”
謝舫雨看見雲莳,原本得到釋放的暴戾又蹭蹭上漲,“我們謝家的事,輪得到你個外人來插嘴?”
一邊說,一邊朝她撲去。
雲莳避開,謝舫雨跌倒在地。
他平時沒少見母親對勾引謝忠的小三打臉拽衣服。
看雲莳穿開叉着裙子,他伸手就去扯。
嘶啦一聲!
撕爛後便跑,作惡得逞的笑聲響徹後花園。
丢人!
火大!
原本開叉到大腿上的口,開到了細腰上。
雲莳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屁孩抓弄,手忙腳亂用提起長裙,擋着那開叉的腰側。
主宅客廳是不能回去了,那麽多人。
她狠狠地撥了謝延的電話。
謝延一直在找雲莳,正急得不行,雲莳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一接通,對面就傳來要撐腰的話,“我在後宅這邊,你一個人過來。”
謝延有種不好的預感,三步做兩步跑過去,不小心撞了三夫人一下。
謝三夫人踉跄後退兩步,聽到謝延那句敷衍的抱歉,抓着披肩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謝延遠遠地就看出了雲莳裙子不對勁,原本及腳踝的長裙,被她裹在腰間,露出白皙勻稱的雙腿。
“你裙子怎麽回事?”
雲莳告狀,“謝舫雨扯爛了我裙子,還辱罵我。”
那臭小子簡直找死,他現在就要去收拾他。
“哎,先别去,”雲莳拉住他,“我的裙子怎麽辦?”
謝延垂眸看,她開叉的右邊,隻要一擡手臂,就能看見那如玉的細腰。
外面還很多賓客,謝延拉着她的手,“先去我房間,我給你……弄一下。”
雲莳裙子開叉有點大,小碎步跟着謝延走。
謝延怕别人看見她春光乍現的模樣,彎腰,手臂穿過她腿彎處,将她公主抱抱起。
雲莳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跳,單手圈着他脖子,“被人看見不好。”
“我走後門,你要是怕被人看見,就将腦袋藏起來。”
雲莳平時雖然彪悍,但她還是有羞恥心的,不要臉比走光強太多。
她将臉趴在謝延胸膛裏。
她身子很軟,還帶着一股奶香,不知不覺,謝延就将她抱進了後宅。
後宅主要是用來居住的,路上就碰到幾個幫傭。
對于主子們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多問,頂多打個招呼。
謝微朗上樓換了套衣服,走到二樓,碰到抱在一起的兩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激情來了攔都攔不住?
他出于安全考慮,“哥,你們也不用這麽着急吧?”
賓客還沒走呢。
謝延不想承他的情,“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雲莳一手摟着謝延,一手揪着裙子,就怕走光,動都不敢動。
等謝微朗走後一會。
“怎麽還沒到?”雲莳時不時動一下。
謝延差點被她拱出生理反應,嗓音都有些啞了,“阿莳,别亂蹭。”
察覺到一點貓膩的雲莳:“……”
她那不是蹭。
卧室門一關,雲莳松了口氣,“有沒有針線?”得趕緊縫一下。
他房間是沒有的,立刻出了一趟,回來拿着一盒的針線。
雲莳穿着禮服縫制,才縫了一厘米多,就夠不到手,“你會不會?”
謝延這會才發現,裙子被扯得特别開,她下腰出隻有一條淺藍色的細帶子。
難怪她穿着這裙子沒有内-褲痕迹。
身材曲線真的是要人命。
他看得口幹舌燥之際,雲莳五指在面前上下晃動,他回神才發現她跟自己說話了。
“啊?你剛才說什麽?”
“你會縫制嗎?下面我夠不到。”
謝延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無能,搓了搓手,“不會。”
他也不敢試,怕紮到她。
“要不你去浴室弄?”
是哦,她腦子剛才是閉塞了嗎?
雲莳站起身,裙擺撩動之際,比不穿衣服還勾人,該看的地方,不該看的地方,謝延都看見了。
背過身去。
雲莳隻當他紳士之舉。
霸道蟹如果知道雲莳此刻的想法,一定很慚愧,他怕流鼻血鬧笑話。
雲莳五分鍾就補好了裙子,她有一雙妙手。
出來後,她将剛才看到的都說了出來,“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你妹妹,謝舫雨打了她。”
謝延告訴她,花漸濃不是謝家的孩子,是他十七歲那年帶回來。
故事像是小說般,當時他接了和平聯盟一個任務,跟他一起去時,還有一個男性同事。
男性同事被敵人抓住,爲了保他,男性同事選擇自殺。
自殺前用血寫了花漸濃三字,後來,他找了兩年,然後将她帶回了養着。
雲莳還說,“你妹妹左眼眉骨有傷,是謝舫雨弄。”
謝延原本溫柔的眸子,瞬間染了一層寒霜。
手裏拿着的盒子瞬間裂了。
他扔開,薄唇緊抿,謝舫雨簡直是找死!
“你家三房一家三口,跟你們不一樣,”不止容貌,連人品都差了好幾條街。
謝延握着她的手,“謝忠一家三口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見雲莳感興趣,他繼續說下去,“老爺子年輕時生重病,尋醫問症了好久都沒用,後來老夫人就問了個算命的,讓她收養個孩子。”
謝延也不大清楚,隻知道謝忠一家是領養的。
“難怪質量這麽差。”
時間眨眼到了晚上九點半,賓客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楊初雪也在找雲莳。
雲莳匆忙之間,從包裏翻出幾張VVIP的邀請函,離開前遞給謝延。
那是繁枝下周體驗活動的邀請函。
“我知道你奶奶喜歡刺繡,這是給她的,如果她喜歡,可以邀請朋友一起過來。”
謝延很淡定地收了,離别前親了親雲莳的額頭,“注意安全。”
雲莳也親了他一下,換了句話,“記得想我。”
他吞吞吐吐不大情願,“還是别想了吧。”
雲莳擡眸望他,心裏有點悶,就不能哄她一下?
謝延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然後壓着往下,半是認真半是逗她,“想着一整晚都睡不着。”
霸道蟹用老幹部的腔調,給雲莳造成流氓調戲的錯覺。
這男人,禁-欲到了極緻,卻變成了最有力的欲。
雲莳的手移到他下腹處,謝延松了力度,她趕緊拔了出來。
她還沒罵他流氓,他倒先說起來了,“該摸不該摸的地方都摸了,以後要最愛我一個人啊。”
“我沒摸不該摸的。”
“你現在要摸?”
就在這時,楊初雪的聲音飄過來了,她趕緊往外面走,“不摸了。”
坐上回家的車,雲莳腦子晃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家男友的腹肌,挺有料的。
……
雲莳離開後,謝延渾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淩厲冰冷起來。
他帶了個女幫傭去了花漸濃的房間。
他扣門,房間裏的花漸濃一驚,“是誰?”
她的聲音偏軟,像是古典英劇裏的貴族小姐。
“是我。”
“大哥?”花漸濃眼裏一喜,手剛摸到門把,她想到眼骨上的傷口,縮了回來,“大哥,找我有事?”
謝家除了三房,都對她很好,不能給他們造成麻煩。
“我有話問你,你開一下門,”他盡量哄着這個懂事的妹妹。
“你就這樣說吧,我聽得見。”
謝延很是愧疚,怎麽早沒發現她被欺負,她得社交障礙,很大程度是他沒照顧好她。
“再不開門,我拿鑰匙了。”
花漸濃猶豫了兩秒,開了門,“大哥。”
她身子瘦弱,個子還沒到謝延胸部。
謝延蹲下身子,看了下她的左眼骨,真的有傷,花漸濃又找借口,說是自己弄傷的。
謝延摸了摸她腦袋,心裏有點酸,“讓你受委屈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大哥,我很好,”她很乖,在謝宅生活了那麽多年,從來沒主動求過什麽。
“告訴我,這傷怎麽弄的?别怕。”
“是三哥。”
“以後别叫他三哥。”
“嗯,”她也不喜歡謝舫雨。
謝延努力收斂着森寒的氣息,又問了她一些以前的事。
越聽越火大。
猜測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給謝微朗撥了個電話,“将三房的留下來,在客廳裏,我有話問他們。”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花漸濃抱着他的胳膊,搖頭。
謝延已經挂了電話,“别怕,待會我帶你下去,我跟你二哥,爺爺奶奶,伯父伯母,都給你撐腰。”
三房等了近二十分鍾,越發對謝延不滿,“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明天還得上班呢,誰像他這麽閑。”
謝延帶着花漸濃過來,“我今天很閑,我今天當着爺爺奶奶等人的面,問問謝舫雨是怎麽虐待漸濃。”
謝二老跟謝泉逸夫婦聽得雲裏霧裏,“怎麽回事?”
謝延問花漸濃,“說說謝舫雨怎麽将你眉骨弄傷的。”
她看向謝二老,“是三,謝舫雨弄的,他想要戳我眼珠子,戳歪了。”
花漸濃又将頭上裏的傷口撥出來,還有胳膊上,“大家不在的時候,他就扯我頭發,打我擰我肉,還罵我是賤婢和白癜風。”
她有些社交障礙,說得磕磕巴巴的。
說着說着,她眼淚就冒出來,可硬是撐着沒流出來。
她也是個人,也會疼,也會傷心,她曾今也有血親疼愛的。
倔強懂事的孩子,真的很令人心疼。
三夫人:“舫雨是好孩子,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謝舫雨盯着花漸濃的眼神變得森寒:“我沒有,花漸濃誣陷我!”
他脾氣被慣得特别大,一有不順心的就要發洩,更何況是花漸濃這菜雞。
他沖上去要打人。
謝微朗是個隐者狼人,聽得憋火,一腳便踹向他胸膛處。
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還敢欺負這唯一的小妹。
謝舫雨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三夫人驚呼,一邊扶他,一邊指責謝微朗不懂事。
謝微朗鳥都不鳥他。
老夫人将花漸濃抱在大腿上安慰,“以後搬到奶奶房間的隔壁,好不好?”
這樣子,就沒人敢去欺負她了。
他們都不知道這事。
花漸濃有社交障礙,心理也敏感,他們一般都不太敢打擾驚動她,沒想到謝舫雨竟然去欺負她。
花漸濃有點怕,最終還是點頭。
謝延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腔,“漸濃是我帶回來的,在謝宅生活了這麽多年,都很懂事……”
總之,意思很明顯,他要個說法。
如果今天不好好教訓謝舫雨一頓,以後誰都敢騎在他頭上拉屎。
這臭小子還敢在媳婦頭上撒野!
他謝延沒這麽好欺負,他罩着的人,被人欺負了,也别想獨善其身!
三夫人哭着含冤,大家都将她的話當放屁。
謝忠想要開罪,“小孩子的小打小鬧而已,哪有真想紮漸濃的眼睛,他還隻是個孩子。”
謝舫雨大概知道自己闖禍了,心虛地低着頭,連個道歉認錯都沒有。
此話一出,其他人臉色更是難看。
沒想到家裏竟然有這麽狠毒殘害親人的孩子,謝舫雨才十四歲!
謝舫雨被養歪了,還不是爲人父母的縱容?
養不教父之過。
謝老爺子看了眼謝延,知道不給花漸濃出氣,這大孫子是不會甘休的。
他抿了抿唇,看了眼謝忠,神情冷漠嚴肅,“請家法,二十鞭。”
謝忠意識到事态嚴重,隻能領了皮鞭。
謝舫雨覺得父親素來疼他,應該是假打,第一皮鞭落下來,他發出殺豬聲,疼得渾身痙攣,眼淚蹦出來。
謝忠一邊打,一邊問。
第二鞭,他求别打了。
第三鞭,他向花漸濃求饒。
第四鞭,他痛哭狼嚎說錯了。
第五遍,他斷斷續續自訴錯行。
但三十鞭,一鞭沒少。
後來,謝舫雨隻剩下半條命,在醫院躺了好幾個月,當然這是後話。
謝延親自送花漸濃回房間,以前,他想給花漸濃一個普通單純的生活,但現在,他不想要了。
太單純,容易被人欺負。
“以後,誰敢欺負你,你就打回去,我跟你二哥都會給你撐腰,知道不?”
半晌,花漸濃才點點頭,感覺有了後盾和力量。
其實她今天大着膽子出去,就是想要看一下雲莳。
她以前從未見過雲莳,也不知道她的人品,隻是單純覺得,大哥喜歡的人,一定也是個好人,也會,喜歡自己。
畢竟,這個世上不是那麽多人喜歡她,她想要多讓一個人喜歡自己。
她躺在床上,拉着謝延的胳膊,“大哥,嫂子見了我,會喜歡我嗎?”
“嗯,她跟我一樣。”
花漸濃心裏的陰霾就這麽散了,粉色的瞳仁亮晶晶,純粹到不行。
謝延看了下卧室,牆上貼了很多治愈系的漫畫,漫畫右下角都有署名,“你喜歡谷主?”
一提到自己的偶像,花漸濃點頭如搗蒜,“他畫的畫很棒。”
看得出來,滿牆都是,畫風也挺熟悉的。
“早點睡,明天搬去奶奶隔壁住。”
“嗯,”想到以後二哥有了女友,又多個人喜歡她,花漸濃露出這些年最開心的笑容。
謝延離開她卧室後,又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找個女醫生,明天給小小姐檢查一下身子,仔細點。”
“好。”
*
翌日。
謝延拿着雲莳給邀請函去找謝老夫人。
“奶奶——”
老夫人在客廳打電話,急得在茶幾周圍徘徊,看見謝延,朝他比了下手,示意他别說話。
話筒那邊不知說了啥,老夫人急得直抓頭發,“我可是謝家的老夫人,我不夠有地位?不夠有錢嗎?怎麽就買不到?是不是你私吞了門票?”
這“瘋狂”的舉止真的刷新了謝延的三觀,這還是他優雅的奶奶嗎?
“行了行了,”老夫人沒搶到繁枝的體驗票,内心特别難受,她連大孫子的臉都不想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她沒心情聽,内心沮喪。
繁枝啊,那是心跳開的刺繡品牌店。
她垂頭喪氣往樓上走。
謝延覺得莫名其妙,“我是來給你票的,你不是喜歡刺繡嗎?這有繁枝下周的體驗門票……”
“你說什麽?”老夫人一個激靈,腳如禦風竄下來,“你怎麽能搞到票?那麽難,我都熬夜預約了好幾天都沒買到……”
看見謝延手裏的門票,她肺部隻剩下涼氣。
眼皮抖得像是在跳迪斯科,“……你你你,怎麽這麽多張,是不是假的?你耍我很好玩……喔,是真的……”
她結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