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視頻裏,雲莳發現一個不起眼又起着關鍵作用的位置。
雲淺兒進雲開病房時,包包是鼓着的,一個多小時後出來,包包更鼓!
她一定帶走了雲開什麽東西。
雲淺兒跟雲父進了病房,之後,雲開大受刺激出血,最後去世!
窩在她懷裏的粉團察覺到雲莳的不對勁,也不敢撒歡了,出奇地乖巧。
雲莳敲了一會鍵盤,電腦界面顯示彈出網址代碼,滾動鼠标,她改了部分代碼,屏幕立刻轉換成一張3D地圖,上面有個紅色的三角标号。
标号從雲宅一直移動到京城淩宅。
她将地圖傳到粉團身上,“打印出來。”
不出三秒,粉團便交給她好幾張帶有熱度的地圖,“麻麻,給。”
雲莳将地圖收好,自從雲開去世後,已經沒人幫她收拾房間,各種東西亂七八糟地擺放着。
雲莳費了好些功夫,才找出一串鑰匙,鑰匙扣挂墜是市九中的銀杏葉。
燒酒見她換了一套衣服要出門,有些着急,“麻麻,你要去哪?”
“去殺人。”
燒酒:“……”
粉團:“……”
它們要不要通知一下前主人?
雲莳離開前,還不完叮囑兩隻,“你們在家乖乖的,等我回來。”
幽城機場裏。
雲父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要有必要參加雲淺兒的拜師宴。
他帶了一些幽城特産,準備送給淩家人和漫路大師。
到時候跟漫路大師拍張照片,放在微博上,也能給雲彩帶來一些流量和熱度。
就在他等待大半個鍾,拿着登機牌準備登機時,卻看見雲莳從東南門走進來,一路暢通無阻,走進黑色通道。
還有幾個機場工作人員幫她拉着行李箱,送她走進酒店艙。
雲父内心湧出一股酸意,果然攀上了名門太子爺,這待遇都不同了。
還有專門接送。
*
九個多小時候後,雲莳抵達京城。
她回到楓晚園,從外面的郵箱取出一大堆的快遞文件。
其中,有一份是漫路大師的收徒宴。
她看了下時間,将邀請函撕掉,扔進垃圾桶。
她帶着粉團打印出的紙質版地圖,從車庫裏調出一輛越野車,抄近路駛向一條谏言大道。
兩天一夜沒有睡覺,雲莳精神高度緊繃。
她想不通雲淺兒要了雲父什麽東西。
這一次,她無法遵從雲開的遺囑。
炫紅的越野車張揚又獨特,她身上沒有帶任何電子産品,車子直接開上谏言大道。
時間掐得正準,雲淺兒的車子迎面而來。
“嘶啦——”
淩家司機沒想到岔口突然會出現這麽一輛越野車,吓得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今天是自己莊重的拜師宴,雲淺兒一大早便起來化妝,這麽緊急刹車,她額頭撞在前座上,蹭花了精緻的妝容。
不由得大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連我淩家的車也敢碰?”
車内就隻有她跟淩家的司機,淩澤帶着淩夫人在酒店裏忙活着。
越野車的車門橫在大道上,車門一開,雲莳修長的大腿從裏面伸出來,快步朝雲淺兒這裏走過來。
雲莳昔日清冷的臉,此刻布滿寒霜,令人不敢直視。
雲淺兒到嘴的罵聲吞了回去,有些懵,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淩家司機完全搞不清狀态,打開車窗,“你想找死别拉無辜人墊背……”
“砰!”
雲莳一拳砸過去,司機眼冒金星,暈倒在駕駛座上。
雲淺兒渾身一涼,探身鎖了中控鎖,“雲莳你瘋了?敢打傷我的人?你不怕坐牢?”
說出的話,卻沒半點威力。
她見雲莳摸她這邊的車門,“我鎖住車門了,你開不……”
話還沒說話,雲莳已經将車門給卸了。
卸了!!!
“我的确是瘋了,”雲莳連廢話都懶得問,扯着她披肩的頭發,将她從車上拉下來,“我是被你跟你爸逼瘋的!”
“啊好痛!!你放手,救命——”雲淺兒穿着一條精緻的紗裙,從未這般狼狽,被雲莳拖垃圾袋般拖進越野車。
“你要幹什麽?”
雲淺兒想要下車,雲莳比她更快,猛踩油門,越野車駛了出去。
寒風将雲莳濃黑的秀發卷起,淩亂的頭發襯得她明眸皓齒,驚豔冷酷。
以死亡心跳的速度在飙車。
“你可以從車上跳下去,要麽死,要麽殘。”
“你要是敢碰我,那我們今天一起死在這裏。”
看着車速指針不斷增大,雲淺兒完全不敢動,她胳膊和膝蓋被地面摩擦,出了不少血,此刻疼得不行。
她十歲進入雲宅,就從未受過這種苦!
她還沒逆襲,還沒有過上人中鳳的生活,怎麽能死?
雲莳這條賤命怎麽比得上她?
雲莳的車子已經轉了個彎,往少人的谏言山開去,離雲淺兒拜師宴的地方漸行漸遠。
越想,她越怕,聲線發顫,“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雲莳眼裏的血絲漸漸發紅,見時機差不多,雲莳直接問:“我爺爺死前,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
她離開醫院回到幽城時,雲開的狀态還不錯,才幾個星期的功夫,突然大出血去世,這裏面一定有貓膩!
原來是這個,雲淺兒怕到極緻,現在倒是有點幸災樂禍,“原來你也會生氣,我還以爲你是台機器。”
雲莳猛地打了個方向盤,右側的車輪掉出柏油大道。
“砰!”
雲淺兒額頭裝在車門上,青紅一片,疼得她眼淚都飙了出來。
“雲淺兒,我爺爺死前,你拿了他什麽東西?”她的車速一直上飙,指針即将要破表,她聲音冷得如西伯利亞的寒流,“你說!”
此刻的她,像是被逼急的小獅子,雙目猩紅。
雲淺兒喜歡看她急,反正死人不會說話,她要讓雲開的死成爲雲莳心裏永遠的痛!
“行,不說是吧?那我們一起去死,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沒前途沒未來,拉你做墊背,也值了。”
雲莳将油門踩死,車速開到max。
山頂的風刮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透過後視鏡,雲淺兒隐隐看見排氣缸裏冒着煙。
着火了?
她不要死!
雲淺兒怕了。
車子左搖右擺往山頂開去,山路是盤繞的,一側的防護欄是木制的,因爲年久未修,看起來格外脆弱。
雲莳狠起來,真的沒人能拼得過。
雲淺兒吓得屁滾尿流,“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冷靜點,我拿了雲開一個木制盒子,裏面有本書,那是你媽留下來的傳家刺繡書籍。”
趁着雲莳慌神時,她撲過去搶方向盤。
前方就是一個轉彎道。
砰!
車子脫離軌道,飛了出去。
“啊——”
雲淺兒驚叫響徹整片山。
車頭卡在一顆雙生樹上。
有根樹枝已經撞斷,雲莳額頭砸在車頭上,留了一灘的血。
意識渙散時,眼前都是謝延那張傲嬌自戀的俊臉。
整個世界都是濃稠血色。
雲淺兒臉上被碎玻璃刮傷,十分猙獰。
蘭庭居那邊,粉團和燒酒權衡利弊,給謝延發了雲莳離開幽城的事。
雲莳前腳一走,謝延後腳便追來了京城。
他用衛星定位看見雲莳的車子時,眸底冷得沒有溫度。
初幽開車前往谏言山,耳邊全是謝延催促的聲音。
救援隊在商讨撈人的事,謝延走過來,“讓我來。”
初幽急了,要是摔下去,指定沒命,“謝總,讓專業人士去。”
謝延出了事,他也别活了。
可謝延比雲莳更固執,他下定的決定,誰能拉的住?
他腰上系着加固版的腰帶,救援隊将他放下去。
謝延小心打開車門,縱橫交錯的血黏在雲莳白嫩的臉上,觸目驚心。
心髒像是被針紮。
“雲莳?醒醒。”
他一邊喊她的名字,一邊解安全帶,雲莳沾血的睫毛顫了顫,意識有些渙散。
“救我……”雲淺兒外傷嚴重,現在被吵醒,伸手要去拽着雲莳。
手伸到一半,卻抓了個空。
謝延已經抱起雲莳,跟救援人說:“拉我上去。”
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雲淺兒。
雲莳不是個沖動的人,肯定是雲淺兒主動挑事。
就算雲莳這次沖動了,肯定是雲淺兒先不對。
當務之急是送雲莳去醫院。
謝延成功落地,初幽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豆大的汗珠。
拜師宴已經開始了,雲淺兒卻不見蹤影,後來淩家司機打電話說有可能被綁架。
來參加宴會的人大驚。
淩澤帶着淩夫人驅車過來。
淩澤薄唇緊抿,眸底劃過一抹狠厲,如果雲淺兒出事,他一定要弄死對方!
“老公,淺兒一定會沒事的,”淩夫人握住他的手背,給他無形的力量。
淩家車子一停,淩澤快步走來,謝延怎麽在這裏?
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受傷的少女,體型跟雲淺兒差不多大。
“謝總?”他鷹隼的視線移到謝延懷裏的人上,“你懷裏的人害得我女兒出了車禍?”
這聲音,分明是來質問的。
謝延睨了他一眼,渾身的威嚴絲毫不比淩澤弱,一個冒牌貨,也值得他這般對待?
“建議你去挂個眼科。”
初幽已經打開了後座車門,謝延抱着雲莳彎腰進去,初幽開車下山。
動作快得隻剩下殘影。
雲淺兒微弱的聲音從越野車上傳出來。
“你們還不趕緊救人?”淩澤太陽穴的青筋突突跳起。
救援人員正要動手,便接到初幽的電話,“我們謝總說你們可以回去了。”
救援隊長收到命令,立刻收拾東西。
絲毫不顧淩夫人的挽留,按照雇主的意思,他們不想救另外一名女子。
淩澤擰着眉打電話讓人過來救助,畢竟他跟淩夫人沒有專業救人知識,下去隻會添亂。
京城裏,到處都是堵車。
謝延事先打了個電話,此刻通往市人民第一醫院的道路被空出來。
謝延的車子一路暢通無阻。
他小心翼翼托着雲莳的頭,車子撞下去,肯定會腦震蕩。
看着滿臉的血,那美妍的眉毛因爲痛意輕微蹙起,他莫名有點害怕,撥開她額頭上的碎發,低頭吻了下。
“不會有事的。”
雲莳渾身都疼,特别是腦門,一股缱绻的男音一直在呼喚她的名字。
火辣辣的傷口卻有一股清涼柔軟的觸感。
很快很輕柔。
前面的初幽有些驚訝,原來,大boss也有柔軟性情,隻不過對象不是他們罷了。
雲莳被送進急診部,謝延便守在手術室門外,開始查車禍原因。
谏言山那邊。
費了很大的功夫,救援隊才将雲淺兒救了出來。
雲淺兒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被碎玻璃給劃傷了,疼得她整張臉發紫。
“爸媽,我好痛!”
“我會不會毀容啊?”
她段位很高,不經意地呼痛,讓淩澤更是堅定要報複對方,都是對方害得她這般。
“淺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傷害你的人。”
淩夫人也在一邊安撫,說不會讓她留疤。
雲淺兒想到雲莳從自己這裏套話,眸色一冷。
這一次,她一定要借淩澤的手,将雲莳扒一層皮!
無巧不成書,雲淺兒也被送去了市人民第一醫院。
淩澤不是沒腦子的人,他沒忘記謝延離開時的那句話。
讓他挂眼科?是說他有眼無珠?
隻要是他女兒,做錯事了,那他也驕縱着,世人能拿他怎麽樣?
這次傷雲淺兒的人,竟然被謝延包庇着,處理起來肯定會有點麻煩。
可他淩家不是好欺負的。
他又在手術樓層遇見謝延了。
謝延最擅長的便是借刀殺人。
謝家跟淩家有點小矛盾,可淩澤又是雲莳的親生父親,雲莳現在沒醒,他也摸不準雲莳對淩澤的态度是如何。
此事可以先緩一下。
雲莳醒來後,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謝延。
她手上還打着點滴,動不了,烏黑的眼珠子轉個不停,“我頭有些疼。”
“醫生說那是輕微腦震蕩。”
輪到謝延質問他了,“當時就不害怕?”
“就不怕真的會沒命?”
“就沒有留戀的人或事?”
雲莳還是第一次見謝延用這麽重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她這次真的是沖動了。
謝延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病房内沉默了半晌,正打算要松口時,聽見雲莳說——
“怕!我當然怕死,可我不逼問雲淺兒,就套不出話,她搶了我媽留下來的遺物,間接害死了我爺爺……我也有留戀的人。”
她掙紮了一會,伸手去拉他修長的手指,“是你。”
那微涼的觸碰,卻像是一根導火線,将謝延埋藏在心底的熱情全部炸開。
忽如一夜春風來,他反扣着她柔軟的掌心,低頭便吻在她唇上。
輕聲喚她,“阿莳……”
陌生清爽的氣息襲來,雲莳被親,有些措不及防,瞳仁瞪大,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翹,像是帶着鈎。
勾得謝延心癢難耐。
他半彎着身子,一般來說,這個角度比較死亡,雲莳發現,這男人的長相還真是極品高顔。
無死角!
謝老夫人從初幽那裏逼問到情況,急匆匆趕過來。
初幽讓她别着急。
可她大孫兒母胎solo二十八年了,好不容易開了朵桃花,她能不急?
見門沒鎖,她推門而入,瞥見病床上兩人正卿卿我我,嘴巴微張有些楞。
初幽探頭過來,“老夫人,您看見什麽了?”
“沒,”謝老夫人啪的一聲,關上門,臉上的笑藏不住,“我有點餓了,陪我去買個飯。”
初幽被一拽,差點沒跌個狗吃屎,謝老夫人力氣怎麽這麽大了?
門外傳來響動,謝延跟雲莳自然是聽見了。
謝延心裏高興,有些按耐不住地歡喜,摸了摸她的頭,“親了就是我的人啊。”
不就是一個吻,雲莳沒吃過豬頭,還沒見過豬跑?
清了清嗓子,她佯裝什麽也沒發生。
算是默認了。
謝延盯着她的唇,盈潤豐盈,很漂亮。
“好好養病。”
謝延叮囑,至于雲淺兒的拜師宴,淩家跟公孫家在京城有些根基,要想敲打一下,他還是有那個本事。
他出去外面打了個電話。
傷了他的人,他要讓雲淺兒,這輩子都無法在刺繡界待下去。
雲淺兒動手術醒後,在淩夫人面前哭鬧着怎麽報複雲莳。
雲莳這邊,得知雲莳出事,國際各界的大佬朋友們紛紛趕回來……
他們隻知道,他們放在心尖和神明之位的雲大佬,被不長眼的狗東西欺負了!
PS:祝大家平安,平安,平安,明天見^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