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還有兩位警員,一男一女。
“唐川,這是一位貨車司機,我們追蹤關心宇和蔡權民的手機,就是被他帶到了中原省的商市,還将手機賣給手機店老闆。我們問他手機卡丢到哪裏了,誰讓他把手機帶到商市賣掉的,他都一直說不知道。”
“哦,我看看。”
唐川走到這個漢子身後,忽然間出手如風,幾枚銀針插在漢子頭頂,然後漢子眼睛慢慢閉上了。
“唐川,這……”郝強可沒想到唐川突然間就出手了,而且還這麽淩厲地紮針。
負責審訊的兩名警員也驚得站立起來。
“放心,他隻是睡着了。我這幾針紮下去,過三分鍾起針,他醒過來後,就會退出催眠狀态。”
“他真的被催眠了?”
“是啊,你不都懷疑是被催眠了嗎?”
“懷疑歸懷疑,可是催眠能夠持續那麽久嗎?如果不解除的話,這會持續多久?”
“據我了解,有的催眠可以持續很久,隻要不解除,就會一直處于被催眠狀态。”
“這催眠真的這麽厲害啊?那會催眠的心理醫生違法的話,很容易逃避罪責了?”那名女警員遲疑地問道。
“沒那麽容易。首先不是随便一個心理醫生的催眠術都那麽高明,其次催眠成功需要很多條件。如果被催眠的人正好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即使被催眠了,也很快會清醒過來的。”
唐川搖着頭,解釋了一番,這種個别極端情況,唐川可不希望被警察當成普遍現象。
“唐川,你這針灸解除催眠的方法倒是很厲害。除了你這種方法外,還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除催眠嗎?”郝強問道。
“肯定還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除催眠,比如會催眠的心理醫生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你可以咨詢一下心理醫生,我隻是中醫。”唐川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個女警忽然說道:“中醫針灸下針不是都很慢的嗎?你這個怎麽那麽快?不是瞎紮的吧?”
“楊薇,瞎說什麽呢?”郝強不由地瞪了女警一眼。
唐川走到女警跟前,這女警身高1.68米,算是比較高挑的,可是在唐川近乎1.8米的個子面前,還是被俯視的對象。
“楊警官是吧?你懂針灸?”
“對啊?我外公就是中醫,我看到他給人針灸時,從來都是慢慢下針,然後還會撚動着針尾,哪像你這樣紮上就不管了。”
“呵,你這就叫懂針灸?懂不懂針灸講究快、準、狠?你外公下針時估計你都沒看懂。”
唐川輕笑一聲,轉身回到司機跟前,右手一揮,九根銀針已經回到手中。
唐川一指在司機眉心處一點,随即走回到郝強身邊,說道:“馬上就清醒過來,你再問問吧。”
女警楊薇剛剛被唐川嘲笑後,隻覺得内心有股火,她是沒仔細看過外公給人紮針灸,但是也确實看到外公給人下針後,用手指慢慢地撚動針尾,她覺得就是在慢慢地将針紮準确、紮深一些啊。
這時聽到唐川的話,不由地氣鼓鼓地嘀咕道:“你說醒就醒,真當自己是神醫了。”
唐川覺得這女警今天簡直就是配合自己演戲的最佳配角,其實從他進入到大樓開始,他就感覺到有人正通過大樓内的監控系統觀察自己。
警察會對自己起疑心,唐川雖然覺得有些詫異,但是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畢竟對于關心宇闖自己的别墅這件事,警察内部還是可能會有人産生疑問的。
由于隔着攝像頭,唐川無法知道這個窺視自己的人究竟是否也是精神力強者,但是自己必須表現得隻是一個中醫,而不像一個精神力強者才行。
因此他都沒有張開自己的感知網,就是擔心對方可能會察覺到自己的感知。
唐川對着幾人笑道:“見證奇迹的時刻,三、二、一,醒來!”
随着唐川的話音落下,坐着的司機漢子忽然間睜開眼來,看到幾個警察,茫然了幾秒,然後連忙說道:“警察同志,我啥也沒幹啊,就是收了幾部手機嘛,也不偷也不搶的。”
看到唐川臉上的笑容,楊薇再次感到被嘲笑了,可是司機漢子确實醒過來了,自己也不能無理取鬧。
“你說說看,三部手機是什麽人交給你的?”郝強問道。
“一個年輕人,說隻要按照他說的,把手機帶到中原省,就可以賣了,賣手機的錢就是給我的酬勞。”
郝強看了楊薇一眼,示意了一下。
楊薇拿起桌上的照片,送到司機漢子面前,問道:“看清楚,是這個人嗎?”
司機漢子看了看,點頭道:“是的,就是他。”
郝強問道:“是他讓你不要關手機?到了地方再拿掉手機卡?手機卡你丢到哪裏去了?”
“他讓不關手機了嗎?好像是沒關,手機卡是我丢的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司機漢子皺着眉思索着,似乎記憶有些混亂了。
郝強詫異地看了看唐川,問道:“他怎麽又不記得了?”
唐川攤攤手,說道:“我都說了,我是中醫。關于催眠的事情,最好問心理醫生。
我雖然解除了他的催眠狀态,但是他的記憶可能會重疊混亂,這個時候應該讓心理醫生催眠他,讓他說出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郝強有些無奈,看看司機漢子,轉頭對楊薇說道:“你們繼續再問問情況。”
楊薇嘟着嘴說道:“解除催眠了,人家還是不知道,那解除和沒解除還不都是你一個人說的,說不定根本就沒解除。”
“楊薇,不要亂說話。趕緊忙你的。”郝強瞪了楊薇一眼。
随後帶着唐川離開了這間審訊室,出了門就對唐川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們這位女警官嘴巴是不太饒人。”
“是啊,牙尖嘴利的。郝隊覺得我解除司機的催眠狀态了嗎?”
“當然是解除了,不然他不會認出關心宇的。之前給他看關心宇照片,他直接說不認識。”
“那就好,不然的話,我就沒必要再去看下一位了。”
“别啊,我這案子可還要靠你幫忙呢。這樣,等案子破了,我讓楊薇給你好好道歉。”
“行了,郝隊。你能信我就行,我還能和女人較勁?”
兩人說着話,又進入一間審訊室。
兩名警察看到郝強來了,其中一人起身招呼,“郝隊,來了。”
唐川認得此人,就是那天郝強帶領警察去明島時,坐在他旁邊的警官。
“鄭隊,這就是唐川。剛剛把那個司機的催眠狀态解除了,認出了關心宇,隻是記憶有些混亂了,唐川說需要心理醫生催眠後,才可能獲取被掩藏的記憶。”
鄭重懷與唐川握了握手,說道:“謝謝你能來幫我們。”
“鄭隊客氣了,我也是幫自己。關心宇差點害得我爸跳樓了,我也是想他能夠被繩之以法,隻是沒想到他竟落得被殺的下場。”
“鄭隊,這人還是那幾句話?”郝強問道。
鄭重懷點頭道:“是啊,一直說,‘上帝使徒讓他開槍’,‘師父快逃’,‘開槍打死你’。”
“唐川,你去看看,是不是被催眠了。”郝強說道。
唐川走到被控制在審訊椅上的萬圖身前,此刻萬圖後背的刀傷被包紮起來,穿着衣服普通人看不出,但是唐川能夠感知到。
唐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故技重施,給萬圖紮上了九根銀針,看着萬圖閉上了眼睛,唐川退回到郝強身邊。
“鄭隊,唐川隻能解除被催眠狀态,但是記憶能夠恢複多少,就聽天由命,或者找另外的心理醫生來催眠獲取了。我們等三分鍾就行。”郝強看到鄭重懷迷惑的眼神,連忙解釋道。
“看來這人還真的被催眠了,難道除了關心宇會催眠外,那個兇手也會催眠?”鄭重懷感慨道。
唐川暗暗冷笑,這兩位刑警分隊長還挺會演戲啊,明明這樓裏可能就有人懂催眠,卻找自己來幫忙,分明就是進行一種試探。
不過從萬圖的情況唐川也能看出來,對方的境界肯定不高,否則不僅可解除這些人的催眠狀态,也能對自己有所察覺。
看來天緣居士的體系中提到的情況是對的,境界低的人,是無法看透境界高的人。
不過警察局裏竟有這樣的能人,自己倒是要更加小心一些,好在自己布設在滬海的大陣,都學習了骨珠手鏈中的屏蔽手法,對各個節點進行了屏蔽保護。
隻有在激活陣法後,那些達到感知境界的精神力強者,才可能隐約感受到某種精神力場的存在而已,想要确切地找出陣法位置,沒有明道境界是不可能的。
不過既然大家都在演戲,自己也不吝啬飙一回演技,讓各位警察信服自己。
“兩位隊長,這個兇手會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殺關心宇他們,不會是我爸那個案子的幾個主犯跑到米利堅,花錢請來的殺手,來殺關心宇滅口的吧?
那我爸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小嚴警官,你可要和羅局說說,看看是否需要派人保護我父親。”唐川對着另一位警員說道。
這名警員是東江羅東明留下的兩名警員之一,唐川記得他姓嚴。
小嚴連忙說道:“你放心,這個情況我都會通報給羅局,他會根據實際情況作出安排的。”
郝強也說道:“唐川,你别擔心,這兇手應該是沖着關心宇他們去的,和你父親的案子沒有關系。”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唐川說道:“最好搞搞清楚,誰能想到這案子發展下來,關心宇都丢了性命呢?我可得請些保镖好手,把家人都保護好才行。”
唐川說完,過去取下了萬圖頭上的銀針,同樣在他眉心處點了一指。
萬圖很快醒來,看看周圍,卻沒有說話。
鄭重懷立即問道:“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打死人了!”
鄭重懷與郝強對視了一眼,連忙問道:“你打死了什麽人?”
萬圖眼中忽然流出兩行淚水,他看着鄭重懷說道:“我打死了我師父、師弟,還有他們的朋友。”
“你爲什麽要開槍打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