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月明星稀。
山林茂密,山脈延綿。
月光照落在這山脈之中,宛如一層輕紗,籠罩在這裏,處處泛着銀白色的光澤。
山中的飛禽走獸,多已随着夜色入眠。
但仍有一些晝伏夜出的種類, 還在夜間獵食,其中不乏有些精怪,甚至是妖物。
但這夜裏,比起往常,更不平靜,因爲這裏有許多外來的賓客。
“這座山有什麽不凡之處麽?”
蘇庭閉關兩日,才踏足那洞穴之外, 便發現這座山脈, 竟然有着許多修行人, 其中不乏上人之輩。
但因爲蘇庭的斂息之術十分不凡,故而倒是隻有他在窺探别人,而沒有被人發覺。
小精靈探出頭來,說道:“像是在找什麽玩意兒?”
蘇庭點了點頭,沉吟着道:“看出來了,隻不過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竟然聚集了這許多修行人?這裏的修行人,數量上或許不如京城盛會來得人多,但本領卻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畢竟京城的盛會,聚集的乃是年輕一輩的修行人。
至于老一輩的修行之士,不符合盛會的規矩,也就被司天監拒之于門外,往往有嘗試渾水摸魚的,也都躲不過司天監的法寶,下場都不大好。
京城盛會召集的是年輕一輩,但這裏可沒有司天監的限制。
所以來的修行人,不乏上人之輩, 甚至不乏六重天巅峰之輩, 堪比秦宗主那樣的角色。
隻不過蘇庭查探了一番,似乎沒有察覺到陽神真人的蹤迹。
“這裏該是有一樁機緣。”
蘇庭摸着下巴,盤算着道:“隻不過這機緣也不知是何物?”
小精靈眼前一亮,興奮道:“咱們需要去跟人家搶奪這場機緣麽?”
蘇庭沉吟着道:“吸引來的,最多隻是上人,以及那些試圖渾水摸魚的道行淺薄之輩,但明顯沒有陽神真人。”
他看向小精靈,搖了搖頭,道:“無法引得陽神真人前來,想來此物,或許是品階有限,不入法寶之列。”
小精靈聞言,便知蘇庭沒有争奪的念頭,不禁納悶,蚊子腿也是肉嘛,蘇庭跟她一樣是個财迷,怎麽會這麽輕易放棄?
蘇庭如何看不出她的想法,惱怒道:“我蘇某人何等眼界,身懷諸般至寶,還犯不着爲了個未足法寶級别的物事,跟那些個上人打生打死……”
小家夥頓時明白,說道:“你是被那宗主追了一頓,不敢惹事了,畢竟這裏有不少跟那宗主差不多本事的?”
蘇庭頓時大怒,道:“打人不打臉,你當心我要你的命!”
小精靈沒有回話,隻是有些可惜,念叨道:“雖然不是法寶級數,但引來六重天上人,好歹也是個上等法器級數的罷?我見很多個上人,就連尋常法器都沒有,還在用凡俗武林之間的利器,你這個四重天上人,怎麽就連上等法器都不放在眼裏?”
蘇庭聞言,頓時覺得形象高了一層,笑道:“我蘇某人是什麽眼界,身懷諸般至寶,還犯不着……”
轟!
就在前方百餘丈處,光華沖霄,威勢凜凜。
前方有人鬥法,且極爲劇烈。
“又是上人鬥法?”
蘇庭眉頭微皺,終究沒有多事,往側邊移去。
轟隆聲響,此起彼伏!
那百餘丈外的鬥法,不過眨眼功夫,便已臨近。
兩位上人争鬥的方向,赫然朝着蘇庭這邊,偏移過來。
——
“白鈞!你欺人太甚!”
身在前頭的,是一位中年道人,挽道鬓,執拂塵,一手執劍,氣度不凡,然而落在下風,正奔逃當中。
而在他身後,卻是個年輕人,面貌比之于那道人,顯得稚嫩,隻是其一身修爲,卻不遜色于這中年道人,并仗着手中一柄利劍,大占上風,揮灑之間,劍氣四溢,觸之則傷。
“于老道,你逃不掉了,随我回去,興許還能留得半分性命。”
名爲白鈞的年輕人,哈哈一笑,眉宇之間,滿是倨傲。
于道人面色難看,沉聲道:“白家未免太過猖狂了些,以我等修行人前去探路,将我等性命視若草芥,司天監若知此處,看你叔侄二人怎麽交代?”
白鈞眉宇一挑,一劍劈了過去。
于道人險險避過,扯動傷勢,悶哼了一聲,嘴角溢血。
白鈞得勢不饒人,接連追殺,又道:“我白家多年傳承,就是司天監也不見得能壓得住,何況此地之事,司天監又如何知曉?山中機緣,各憑本事,我白家有本事讓你們去探路,便是我白家的本事……”
于道人臉色難看,咬牙切齒,但在白鈞劍下,逐漸勢弱。
這白鈞道行不見得勝他多少,但偏偏他早被白鈞的叔父打傷,而如今白鈞又仗着一柄非凡的法器,法力揮灑之間,劍氣縱橫,銳利無匹。
再這般下去,他也撐不了多久。
“于老道,你若還不識相,必死無疑。”
白鈞沉聲道:“你束手就擒,随我回去,隻要探明了那些條道路的虛實,到時你也無用,我叔父一向良善,也不至于任意殺戮。”
于道人怒斥一聲,便沒有再去接話。
白鈞一劍劃過,劍氣迸射,穿過十餘株樹木,刺在于道人的背上。
噗嗤一聲!
于道人身上的道袍,雖是法衣,卻也抵禦不住,當即穿了個窟窿,當場撲倒在地,口鼻溢血,傷勢慘重。
“既然你不識相,那便隻能殺你滅口了。”
白鈞上前來,正要運使法劍,忽然眸光一寒,倏忽一劍掃過。
先前被劍氣洞穿的樹木,頓時被他一劍斬斷。
“何方鼠輩?”
白鈞目光森然。
而就在那樹木邊上,站着一個少年,身着淡黃衣衫,神色異樣,在頭上摸了摸,旋即惱怒道:“居然削斷了我幾根頭發?”
“道友……”
于道人見了蘇庭,頓時如見了救星,大聲喊道:“此人兇殘無比,嗜殺成性,速來與我聯手,将之誅殺,如若不然,他殺我之後,你也難活命。”
蘇庭還未應話,卻見白鈞臉色一冷。
“小子,你不要多管閑事!”
白鈞寒聲道:“四重天的道行,可抵不住本公子手中的法劍……你若就此離去,本公子便把你的當個屁放了,留你一條性命,如若不然,便埋屍于此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