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有一支兵馬,擔任巡防之職,守護京城秩序。
而這一支兵馬,便是掌握在大将軍石年迹的手裏。
“小子!”
石公子冷笑出聲,道:“雙拳難敵四手, 任你本領再高,可否以一敵百?”
以一敵百,而這上百敵手,可不是尋常百姓。
眼前隊列足足數十人,盡都是軍中精銳,披盔戴甲, 刀刃鋒利,訓練有素, 也能配合得當,其中還不乏武學造詣深厚的人物,不少可以搬運氣血,甚至有數位已成内勁。
本領再高,又能如何?
石公子看向那兩匹白馬,仿佛看着囊中之物。
“慢來。”
斷了小臂的中年漢子,趕忙上前,低聲道:“不要魯莽。”
武道大宗師,在武學造詣上,已然登頂,号稱千軍萬馬之中,能取敵将之首級,來去自如,無可抵擋。
盡管傳言或許誇大,盡管他也不曾見識過武道大宗師。
但武道登頂,在他這樣的習武之人眼中,本就是如神話般的人物。
從猜測這少年是武道大宗師後,這中年漢子便失了與之爲敵的心氣, 一心隻有退卻。
哪怕眼前有近百的精兵, 可他也不認爲,這便真能将一位武道大宗師圍殺于此。
更何況,退一步說,即便真能圍殺這樣一位人物,這些精兵又要折損幾人?
爲了兩匹馬兒,這也未免太過不智!
“你踢到鐵闆了。”中年人咬牙道:“不能胡來。”
“胡來?”石公子寒聲道:“今天這兩匹寶馬,他便是送我了,我也須得将他手腳打斷,方能洩去心頭之恨。”
蘇庭斜着眼睛看他,心中略感無奈。
眼前數十上百名精兵,着實十分不凡,就算真是武道大宗師前來,也要忌憚,可也僅是稍微忌憚些許,卻不見得會落敗。
而蘇某人的本事,如今可要比武道大宗師厲害得多,就這數十人,倒還真放不倒他。
隻不過,蘇某人一向低調做人,甚至都想饒過對方一回了,但這些纨绔子弟,爲何總要欺負老實人?
“擺明了不知死活啊。”
蘇庭歎了一聲。
……
元豐道觀之中。
餘仁陡然睜眼,目光一凝,皺眉道:“二老爺出事了。”
他正要起身,前往那地方所在,去相助蘇庭。
然而就在這時,又一個年輕道士走入觀中,笑着搖頭,道:“不妨事。”
這個道士,赫然是在城門上,勸說司天監老道的那個元豐山道士。
餘仁見他,忙是一禮,道了聲師兄。
這年長些的師兄,看向蘇庭所在方向,笑道:“上百精兵,放在八百年前,天庭未定之時,天機混亂,軍中殺意與天機相合,威能無窮,甚至可以沖殺修成了陰神的上人,至于尋常三重天的修道人,在軍中殺意下,都要法意潰散。”
餘仁聞言,倒也松了口氣,道:“如今終究不是八百年前的天機混亂之時。”
這師兄笑着道:“不錯,如今軍中殺意,跟當年不同,對于修道人而言,不再是那般令人聞風喪膽……更何況,聽聞這位二老爺,乃是凝就天意,堪稱奇傑,哪怕放在八百年前,上百精兵也都沖不散他的法意。”
餘仁聽出了師兄的意思,訝然道:“師兄之意,是不必出手?可這上百精兵,對于武道大宗師,都要造成威脅,而三重天修道人,正面迎敵,可還沒有武道大宗師那般厲害。”
這位師兄笑着點頭,說道:“若真有武道大宗師陷入這上百精兵合圍之中,也未必真有性命之憂。至于咱們這位二老爺,不是尋常三重天的修道人可比,他的本領比之于武道大宗師,其實厲害得多,甚至不會遜色于修成陰神的上人……”
餘仁沉吟道:“可即便他有本事,但眼下有些麻煩,咱們這些做晚輩的若是袖手旁觀,可不大好罷?”
師兄笑道:“眼下局勢不同,二老爺是想要以散學修士的身份去參與盛會,最好不要太多牽扯。先前把他接進來,将司天監盛會的内中詳細述說與他知曉,已經是破例了。”
餘仁皺眉道:“那麽……”
師兄笑道:“司天監把守整個大周朝廷的秩序,倘如在京城之内,自家老巢當中,還有修道人能如此輕易掀起風浪,大開殺戒,未免太可笑了些。”
……
近百精兵,軍列齊整。
他們一言不發,肅然凜冽。
這些精兵,一身盔甲沉黑,腰間佩帶鋼刀。
盡管未有開口,但卻有一股凜然之态。
這是軍威!
無論是兩匹馬兒,還是五隻小怪,都顯得煩躁不安,惶然失措。
哪怕是身爲神胎的小精靈,也有些坐立難安之态。
隻有蘇庭,顯得十分冷靜。
“軍威?”
“如虎威一般的威勢?”
“倒也真是令人沉悶。”
傳聞放在八百年前,軍中殺意與天機合并時,軍中之人甚至根本無需動手,隻是這一陣軍威,就足以讓尋常修道人聞風喪膽,爲之乏力。
但如今在蘇庭看來,也隻是氣氛稍微嚴肅沉寂一些。
“周大哥!”
那石公子看向領軍之人,叫道:“此人極爲張狂,竟在京城尋釁,不僅想要殺我,更打傷了梁叔,你速速将他拿下!”
周姓統領目光沉凝,看向了那中年漢子,見得對方捂着小臂,顯然已是斷折,目光眉宇一寒。
中年漢子心中一歎,隻是低聲道:“當心,他極可能是武道大宗師。”
周姓統領瞳孔陡然一縮。
“武道大宗師?”
周姓統領沉凝道:“我内勁有成,已有八年,至今沒有摸到那個門檻,今日倒想仗着我這上百精兵,掂量一下武道大宗師的斤兩。”
前頭聽聞武道大宗師稱呼的将士,面面相觑。
真要應付一位武道大宗師,不知拼盡了他們這數十上百人,能否将對方留下?
但無論是否可以留下,至少前頭的這些人,多半是無法活命了。
他們也是人,也有父母妻兒,并非純粹的兵刃,心生怯意。
隻是軍令如山。
在周姓統領的授意之下,軍陣漸成。
街道上的百姓不斷退遠。
“真是訓練有素的一批精銳,可惜還是成了私軍。”
“區區一個纨绔子弟的兩句話,不過爲了兩匹馬而引起的口舌之争,就能讓這些曆經千錘百煉的精銳,不問事情來由,不問是非善惡,立即前來赴死,還将要爲此喪命。”
“地位高低,果然不同,難怪丁言費盡心力地想要脫離奴籍,成爲自由之身。”
蘇庭心有十分感慨,但下手可是不滿,手中一結,法印凝成。
這一瞬間,上百精兵鋼刀出鞘,寒光閃耀,整條街道都森寒無比。
但在這一刹那,蘇庭腳下一踏,陡然來到了那石公子的背後。
不待石公子及衆人反應過來,他一腳踏出,真氣運轉,踢在了對方的後背上。
啪的一聲!
石公子脊骨斷裂,人也往前飛了出去。
“蘇爺爺大開殺戒之前,先殺你個罪魁禍首!”
蘇庭罵道:“賤貨,我這次好不容易能平心靜氣,非得逼我動手!”
他看向圍殺過來的諸位将士,神色凜然,法術凝在手上,便要迸發開來。
然而這時,他陡然覺得背上一沉。
轟然震響!
有一股氣息,如山嶽壓落。
威壓厚重,震懾八方。
“住手!”
一個聲音,沉聲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