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崇祯又是不準他立張香爲太子妃,又拿廢立太子來威脅他,而且還把他的生母周皇後給推的摔了一跤,這位太子殿下終于怒了,他心中已經對崇祯嚴重不滿,或者說已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有了這個前提,他再“勸說”一番,要讓這位太子殿下産生把崇祯拉下馬取而代之的想法就不難了。
張斌之所以跟朱慈烺下說天降異象的事,其實是想讓朱慈烺知道,崇祯這位“舊明君”已經失去了上天的眷顧,上天眷顧的是“新明君”,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殿下!
這樣,他接下來的話才會有理有據,讓這位太子殿下信服。
朱慈烺年紀輕輕,對人情世故還處于似懂非懂的階段,自然不會想到這天降異象是張斌搞的鬼,他還真當這是上天的意思呢!
他理解了一會兒,“老揀金精”和“昆玉繼龍堂”的意思他便猜出來了,而且,他還猜到了魏忠賢,因爲《推背圖》上很明顯有“天啓”二字,再加上前面的“忠臣賢士盡沉淪”,他很容易就聯想到了魏忠賢。
這就夠了,如果這會兒是爲了培養他的領悟能力,那還可以讓他繼續領悟下去,但是,這會兒張斌壓根就不是在培養他的領悟能力,而是想讓他去奪崇祯的皇位,所以,讓他繼續領悟下去就沒多大意義了,隻要他相信這是天意就行。
朱慈烺猜出這些之後,張斌緊接着便欣慰的點頭道:“嗯,烺兒,你果然有天分,這才不到一刻鍾便能領悟出這麽多東西,不過,剩下的就比較的隐晦了,要完全領悟出來,最少也得幾天時間,如果讓你繼續領悟下去,這香兒的事情怕是要耽誤了。”
“啊!”,一聽說自己娶張香的事情要被耽誤了,朱慈烺立馬就回過神來了,他頗有些爲難的道:“那怎麽辦,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我的确領悟不了這八句暗語所蘊含的所有意思啊!”
張斌微笑着搖頭道:“這天降異象都多少天了,早有人把裏面蘊含的天意全部領悟出來了,我之所以讓你領悟一番隻是看看你天分怎麽樣,現在看來,你天分相當的好,那就沒必要再猜下去了,爲師把剩下的解釋給你聽不就行了。”
朱慈烺聞言,恍然道:“對啊,這天将異象都這麽多天了,裏面到底蘊含了一些什麽意思肯定早就被人領悟出來了,師傅,你快給我說說吧。”
張斌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微笑着搖了搖頭,随即抽出一張白紙,提筆道:“《燒餅歌》前兩句的意思你已經領悟出來了,爲師就不說了,這第三句和第四句其實說的就是魏忠賢,爲什麽呢,你看好啊。”
朱慈烺聞言,不由激動的站了起來,他還以爲張斌要寫什麽高深的東西呢,結果張斌寫的東西一點都不高深。
張斌先是在紙上寫了個“八”字,然後,又在八字中間寫了個“千”字,這樣就組成了一個“禾”,緊接着他又在下面寫了個“女”字,這樣就組成了一個“委”字,最後他在右邊寫了個鬼字,大大一個“魏”字便出現在朱慈烺的面前。
朱慈烺看到這個“魏”字,不由恍然大悟道:“八千女鬼,原來是拆字,我還以爲是意指呢,我怎麽都想不明白,宮中最多也就三千佳麗,哪裏來得八千女鬼,原來是拆字,這劉伯溫果然厲害,太厲害了,八千女鬼亂朝綱,意指魏忠賢霍亂朝綱,太貼切了,太神了!”
張斌深有同感的點頭道:“這劉伯溫的确是神人,竟然能預知三百年之後的事情,不過這李淳風和袁天罡師徒就更厲害了,千餘年之後的事情都能預測出來!這《推背圖》的前兩句就不說了,指的也是魏忠賢,李淳風和袁天罡這對師徒連天啓二字都點出來了,的确有神鬼莫測之機。其實,這《推背圖》中,或者說這次天降異象,真正跟你有關的就是這最後兩句,準确的說,是這最後一句。”
他這純屬吊胃口,啰嗦了半天,卻沒有說最後兩句是什麽意思。
朱慈烺果然被他吊的滿臉好奇,急不可待,要不是張斌是他師傅,他估計都該罵人了。
張斌見他這副模樣,這才細細的解釋道:“這縱有胸懷光坦白指的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像熊廷弼、孫承宗、袁崇煥,甚至包括爲師,包括孫傳庭、盧象升等等屢立功勳的功臣,由于種種原因,我們這功勞是不是都白立了?”
朱慈烺神色凝重的點頭道:“的确,尤其是師傅你,擊敗建奴收複遼東這種驚天動地的功勳,竟然一點獎賞都沒有,就連不問朝政的皇姑母都曾抱怨,有的人,做的的确太過分了。”
過分嗎?
張斌到不覺得有多過分,他現在這不上不下還算是好的了,曆史上,袁崇煥可是被你那糊塗父皇給活剮了!
還有,張嫣竟然如此關心自己,他心中不免有些蕩漾,但是,很快他又搖頭将這一絲不應該有的情愫甩出了腦海。
緊接着,他同樣神情凝重的點頭道:“是啊,正是因爲有些人做的太過分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所以才會降下異象,這乾坤不屬舊明君,的意思就是說,現在,我們大明的君王德不配位,如果不趕緊冊立新君,這乾坤,這天下恐怕都要不屬于大明了!”
“啊!”,朱慈烺聞言,不由難以置信的道:“上天真是這個意思?”
張斌鄭重的點頭道:“對。”
朱慈烺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這不可能吧?”
張斌冷冷的道:“這不是什麽可不可能,而是事實,崇祯朝這十幾年,什麽人在當權?溫體仁、張至發、薛國觀,哪個不是禍國殃民的大奸臣,你父皇任用這些人,已經惹的天怒人怨了,你知道嗎?這些年西北爲什麽連年大旱,這就是天怒!這些年反賊爲什麽周而複始怎麽剿都剿不滅,這就是人怨!”
朱慈烺緩緩的點頭道:“的确,這些年,這些奸臣已經整得天怒人怨了,不過父皇這次選定的内閣首輔周延儒好像跟溫體仁他們有所不同,這周延儒應該不會再惹得天怒人怨了吧?”
哎呀,這周延儒戲演的不錯啊,就連這位身在宮中的太子殿下都聽到了他的“賢名”!
我讓你“賢”,張斌咬牙切齒道:“這家夥最不是個東西,表面上裝賢能蒙蔽聖聽,暗地裏卻和田弘遇狼狽爲奸,準備偷天換日,廢立太子,竊取皇權!”
“啊!”,朱慈烺再次大吃一驚,這田弘遇是誰他當然知道,田貴妃的父親啊,他三弟和五弟的外公啊!
竟然有這種事,他下意識喃喃道:“不可能吧?”
張斌嚴肅的道:“不可能嗎,你以爲你母後爲什麽失寵,你以爲你父皇爲什麽說要廢了你,你以爲你父皇跟你開玩笑的嗎?君無戲言!”
“這!”,朱慈烺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無比,原來,他父皇說廢了他并不是開玩笑的,這周延儒和田弘遇已經在籌謀廢立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