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述第一個擡起頭來看向他這一桌,勳貴之後可很有一些暴脾氣,這李祖述的脾氣更是火爆異常,誰要敢惹他,他就敢揍誰!
不過,當他看到張斌對面的李宛君時,那火爆脾氣頓時沒了,因爲李宛君正朝他眨眼睛呢。
這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忽悠這位公子給妹妹送錢呢。
送錢當然沒問題,隻要不打擾他的“雅興”就行了,李祖述撇了撇嘴,繼續喝起酒來。
事情貌似就這樣過去了,但是,緊接着,又有人擡手賞了李宛容二兩銀子!
這人,自然就是一直盯着張斌的吳文傑,他早就想好了,不管張斌嫖不嫖宿,都要給他整成嫖宿。
誣陷,可是閹黨的拿手好戲,吳文傑自然也會玩,他就是要跟張斌去後院的繡樓,然後抓他個“現行”。
至于張斌幹沒幹,那都是次要的了,他的指證就是鐵證如山!
閹黨還有個惡趣味,那就是,誣陷完還要繼續惡心你,吳文傑也深得其中精髓,他準備誣陷完張斌再玩玩李宛容,把你抓起來,再玩玩你心愛的女人,想想都爽啊。
吳文傑看着台上李宛容妙曼的身姿,那眼神簡直能把人吞下去。
李祖述自然不知道這家夥搞什麽名堂,他冷冷的看了吳文傑一眼,随即低聲交待了一旁一個跟班小弟幾句。
那跟班小弟也是個伯爵家的子弟,不過不是世子,他得了李祖述的交待,立馬起身往外走去。
吳文傑這邊也在交待他的幹弟弟毛元孝,那毛元孝得了他的安排也起身往外走去。
一場好戲就要上演了,主角張斌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一會兒敬畢懋康一杯,一會兒調笑李宛君兩句,玩的不亦樂乎。
在二樓風流才子的吆喝聲中,梅香樓的名妓紛紛粉墨登場,氣氛漸漸進入高潮。
張斌沒有再打賞其他紅牌姑娘,仿佛今天他就選中李宛容了,吳文傑雖然眼饞後面上台的其他姑娘,也沒有再出手打賞,今天,張斌看上誰,他就要上誰,至于其他的,以後再說。
戌時三刻,繁華落盡,二樓的姑娘紛紛離場,張斌把酒錢一結,便陪着畢懋康坐在那裏等起來。
很快,李宛君那一房的龜公便跑過來将畢懋康請了去,這一桌就剩下張斌一個人了。
過了一會兒,李宛容那一房的龜公終于領着李祖述和吳文傑走過來。
李祖述明顯有點生氣,而那吳文傑卻仍是滿臉戲谑的看着張斌,那樣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張斌壓根就沒搭理吳文傑,他不待龜公開口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着李祖述拱手道:“世子爺,在下不勝酒力,失陪了。”
李祖述聞言,臉色稍稍一緩,随意拱了一下手,淡淡的道:“恩,喝不了就不要喝了,哪天有空請你喝。”
張斌聞言,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再次拱手道:“多謝世子爺,在下告辭。”
說罷,便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
李祖述微微有些自得的點了點頭,側身讓了一下,吳文傑卻是擋在那裏嘲諷道:“沒用的軟蛋。”
張斌借酒裝瘋道:“你的蛋很硬嗎?掏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啊!”
說罷,直接往外一擠,把吳文傑擠到一邊,随後揚長而去。
吳文傑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裏,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旁邊的人卻是在李祖述的帶頭下哄堂大笑起來。
張斌的确有點喝多了,那搖搖晃晃的樣子可不是裝出來的,好在張差和趙如早就得了梅香樓的通知,站在門口等着了,張斌一出來,他們便一路扶着張斌上了馬車,打道回府了。
吳文傑這邊卻是跟個牛皮糖一樣黏在李祖述的後面,進了李宛容的房間。
今天是沒機會收拾張斌了,但李宛容他還是想收拾收拾的,在他眼裏,那可是絕世尤物啊!
李祖述已經煩透這家夥了,不過,剛有人告訴他,這家夥是跟巡撫毛一鹭的兒子毛元孝一起來的,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想動手,畢竟毛一鹭是魏忠賢的幹兒子,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他原本想到房間之後直接摟着李宛容進卧房,讓這小子知難而退,卻不曾想,剛一進門,便被四個丫鬟擋住了去路。
他臉一拉,冷冷的道:“什麽意思,不認識本世子了是吧?”
那四個丫鬟都吓得直哆嗦,什麽話都不敢說,這個時候,李宛容直接從薄紗後面轉出來,抱着李祖述胳膊撒嬌道:“世子爺,您别生氣嘛,這是我們梅香樓的規矩,給奴家一點薄面,坐下來聽聽曲好嗎,等下奴家再好好伺候你。”
說罷,她便拉着李祖述往左邊的小條桌走去,拉的時候還不忘偷偷朝後面的吳文傑抛了個滿含幽怨的媚眼,那意思,好像在說,公子,我是喜歡你的,奈何這位世子爺惹不起啊。
李祖述是那種純粹吃軟不吃硬的執跨,被李宛容這麽一抱,再一撒嬌,他怒氣便消的差不多了,梅香樓的确有這規矩,先坐下來聽一會兒曲好像也沒什麽,他就這麽被李宛容拉着順勢跪坐在左邊的條桌後面。
吳文傑這會兒卻被李宛容一媚眼抛的渾身糙熱,再加上李宛容故意穿上了最暴露的衣服,那火爆的身材簡直一覽無餘。
此等絕世尤物,他真恨不得馬上撲倒,但是,人家現在卻在别人的懷裏委曲求全,這叫他如何能忍!
他站在那裏,冷冷的道:“梅香樓的規矩好像是比文采吧?”
李祖述聞言,冷哼一聲,比你嗎蛋,識相點就趕緊滾,不要逼老子動手。
他原本還想聽聽曲的,這會兒,沒那心情了,他直接把李宛容抱腿上,使勁揉捏起來。
李宛容自然是不會反抗,不過,她卻偷偷的朝吳文傑投去了一個極度哀怨的眼神。
看着李宛容滿臉哀怨被人揉來揉去,吳文傑隻感覺自己鼻血都快要噴出來了,那怒火更是直沖腦際。
他嗎的,就一個臨淮侯世子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張,不知道老子的幹爺爺是九千歲魏公公嗎?
他直接指着李祖述怒喝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這麽嚣張,什麽來頭?
李祖述脾氣是很火爆,但卻不是二愣子,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敢這麽嚣張肯定是有本錢的,他冷冷的看着吳文傑,緩緩的問道:“小子,你是誰,哪裏來的?”
這會兒知道怕了啊,吳文傑鼻孔朝天負手道:“小子,聽好了,大爺我是京城來的,我爹就是兵部職方清吏司郎中吳淳夫!”
兵部職方清吏司郎中?什麽玩意兒?就個正五品的爹,竟然敢在老子面前如此嚣張。
李祖述直接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爹還臨淮侯呢,你他嗎算個什麽東西,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