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朱門帝子家。
這是明末著名詩人李攀龍《送客河南》中的一句,意思就是說,當時的河南承宣布政使司,除了官道沒有納入朱門帝子家,其他所有土地已經全部被皇室宗親給兼并了。
這句詩雖然用了點誇張的修辭手法,但道出的卻是事實,當時土地兼并最嚴重的河南、山西、陝西、四川、湖廣等行省,良田幾乎都被皇室宗親和土豪鄉紳給兼并了,所以明末農民起義的時候,這幾個地方鬧的最兇。
沒辦法,在當時農業經濟爲主體的社會,平民百姓沒了土地,就等于沒了活路,不造反才怪。
面對如此嚴重的土地兼并,大明還有救嗎?
張斌陷入了沉思。
有時候管理一個國家其實就如同管理一個公司,在公司入不敷出,瀕臨破産的情況下,怎麽辦呢?
最簡單的辦法莫過于開源節流。
開源,就是開辟新的收入來源。
這點對于熟知明末曆史的張斌來說并不是很難,因爲明末正是資本主義萌芽時期,海上貿易逐漸興起,而大明的生産力在當時還是最先進的,大明所生産出來的絲綢、瓷器、棉制品等等,在歐陸都是暢銷商品,隻要想辦法打開貿易通道,賺銀子簡直就如同抽水一樣。
節流,就是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支出。
這一點,就比較難了,皇室宗親、公侯勳貴、土豪鄉紳,甚至是得寵的太監、緻仕的大臣,這些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攫取了整個大明八成以上的利益。
可以說,這些人所攫取利益,對于大明都是不必要的支出,隻要節斷了這些人的利益,拯救大明,易如反掌。
但是,這些人的利益,誰敢去動?
如果是朝廷的大臣,不管你多大的官,哪怕是内閣首輔,隻要敢動這些人的利益,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怎麽辦呢,難道大明真的沒救了嗎?
不,大明還有救,這些人的利益,并不是無人敢動,像農民起義軍,他們就敢!
農民起義未嘗不是一次重新洗牌的好機會,隻要時機恰當,等他們洗完牌再上場,拯救大明還是有希望的。
也就是說,節流并非不可能,隻是需要時機而已。
想明白了這些,張斌頓時松了口氣,隻要有希望就行,就怕沒有任何希望。
現在節流的時機還不成熟,開源倒是可以考慮着手了,不過,在此之前,先得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
這會兒地已經賣出去了,剩下的就是給徐輝脫罪了。
這個混蛋,依張斌的脾氣還真不想放過他,但是,沒辦法,如果不放過他,自己就将面對工部左侍郎徐大化甚至是整個閹黨集團的報複,一個縣令,跟他們鬥,簡直就是找死。
小不忍則亂大謀,徐輝必須放掉,至少這個時候還不能動他,當然,其他人動一動還是沒事的,像徐輝的幫兇趙二狗,張斌就不打算放過。
當天晚上,還是關押徐輝的監獄,張斌又點了一桌酒菜,陪這家夥喝起酒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差不多該說正事了,張斌随即開口道:“徐員外,那地我已經賣給趙穆了。”
徐輝聞言,略帶遺憾道:“賣了就賣了吧,那家夥怎麽說?”
張斌“慶幸”道:“他已經松口了,現在,隻要找個由頭把這案子結了就行了。”
徐輝聞言,不由興奮的道:“噢,縣令大人,你準備怎麽結案?”
張斌建議道:“要不這樣,我讓人改下口供,把罪名推到趙二狗身上,這樣的話,明天就可以結案了,你看怎麽樣?”
徐輝聞言,惡狠狠的道:“好,就這麽辦,這個狗東西,什麽都給老子往外捅,留他不得!”
張斌微微點了點頭,随即舉起酒杯讨好道:“來來,徐員外,喝酒,喝酒,你貴人事忙,以後想找你喝酒怕都沒什麽機會了。”
徐輝被這一記馬屁拍的渾身舒坦,他不由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縣令大人,徐某還要感謝你的盛情款待呢,要不是你,我這次怕是要被趙穆那家夥給整慘了,來,我敬縣令大人一杯。”
他還真以爲這次全是趙穆搞的鬼,須不知,整他的人就是眼前這會縣令大人。
張斌自然不可能點破,他隻是一味的巴結讨好,把徐輝拍的開懷不已。
兩人談笑風生,喝的不亦樂乎,直至戌時,張斌才“意猶未盡”的走了。
回到後院,卧房中小雲和小鳳仙依舊雙雙躺在他床上,在爲他暖床。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小鳳仙已經慢慢習慣了暖床丫鬟的身份,甚至,她也如同小雲一樣,對張斌産生了情愫。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把兩個美女一起給辦了,可惜啊”,張斌不無遺憾的想到。
明天,徐輝就要放出去了,張鳳仙一家人自然不能再留在平陽了,他已經派人去大金所打了招呼,明天早上寅時他父親就會派船來接張鳳仙一家人。
說實話,張斌這會兒都有點舍不得了,這麽個絕色美女,說不動心,那是假的,相處了幾天之後,他心裏同樣對這位小美女暗生情愫。
洗完了臉腳,兩人正爲他寬衣呢,張斌終于不舍道:“小鳳仙,明天早點起來收拾一下,卯時我們就要趕去海邊,在那裏會有船接你們一家人去大金所,路引我已經給你們開好了,我父母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你們今後就在那邊生活吧。”
小鳳仙聞言一愣,随即那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她突然撲進張斌懷裏哭道:“少爺,讓我留下來服侍你吧!”
小雲見此情景,竟然也學着小鳳仙的樣子,撲進張斌懷裏哭道:“是啊,少爺,讓鳳仙妹妹留下來吧。”
卧槽,張斌隻感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際,渾身上下頓時如同點着了的汽油般,轟的一下燃燒起來。
不要這樣好不好,本少爺受不了啊!
他尴尬的擡起雙手,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什麽就控制不住了。
兩個小美女渾然未覺,就知道一個勁地抱着他哭,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啊,張斌無法,隻能抱着她們一起睡了。
最後,他還是沒敢把兩人一起辦了,他隻能一個勁的在心裏哀嚎:“唉,我他嗎連禽獸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