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爲何自己因爲“多管閑事”便追查到了這兩隻狐狸頭上,就這般陰錯陽差地知道了這幻世鏡天的由來?!
天意,果真是天意啊。
景兒和永織講訴完自己族人遭遇,也是一陣唏噓。
他們很毀滅了他們幻世鏡天的人類,可是……如果這一切不是那隻小狐狸貪慕凡塵,甚至爲了所謂的愛情出賣了自己的族類,又怎會落到最後被剝皮抽筋的下場?
景兒和永織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或者說這一片區域中,唯一修煉有所成的狐族了。
常聽聞那些人類說狐族如何的狡猾,都用狐狸精來形容一個人是如何的魅惑衆生,可是人類自己才是最可怕最險惡的存在。
永織說道:“後來我們便一直隐居在這片大山之中,憑借着天塹地理環境險峻的優勢,這幾百年便也相安無事。隻是沒有了幻世鏡天,靈氣十分稀薄,修煉起來十分緩慢艱難,所以我們這幾百年來一直停留在化形期。”
“大概在一百多年前,我們隐世修煉的地方來了一個采藥人。本來那株在懸崖上的靈芝是我們早就發現,一直小心呵護着,隻等着它能長到更多年份,更有藥效後再服用增加修爲的。每想到卻被他發現了。”
“那天,景兒便以人形前去勸阻,說靈芝長在懸崖上,非常危險,而且旁邊還有非常厲害的野獸守護着。可是那人卻非常堅決,說家中孩子得病了,就等着靈芝回去救命,他就算是死也要得到那株靈芝……”
“景兒當時就被這男子的誠意所打動了,甚至主動用法術将那靈芝采來送給她。那采藥人自然是對她千恩萬謝地離去。那一日,我清楚的記得,景兒回來時臉上洋溢着久違的笑容,因爲幫助人而收獲的喜悅,讓她無比自豪。”
聽到這裏,素辛大概已經能猜到後面的劇情了:那個采藥人拿着靈芝回去,洩漏了他們的藏身之所,然後帶來更多的人尋寶……
永織狐狸臉上露出悲痛之色:“沒過幾天,我們住的地方來了十幾個人,獵人,他們循着地上的蛛絲馬迹,嗅着我們的氣息竟然找到了我們洞府所在。盡管我們施了幻陣,他們抓不到我們,可是他們人太多,我們也沖不出去。便一直僵持了下來,大概又過了幾天,來了一個有些手段的年輕女子,她在我們幻陣周圍做了什麽,然後幻陣就解開了。”
“那些人身上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有一種非常難聞的氣味,我們稍一接觸就會變回原形,連法術也很難施展出來。景兒爲了掩護我被那些人抓住了…他們将她剝皮抽筋,烤了來吃肉,并設下陷阱引我前去…”
“七天七夜,那些人把景兒的皮挂在樹枝上,吃着她的肉,喝着酒,唱着歌……”
“後來,那些人終于離開了,我無意中發現這面銅鏡能夠鎮住身上的妖氣,還能施展法術。于是就循着那些人的氣息,潛入附近的一個村子裏。發現景兒的靈珠正被那個有些手段的女子,拿來祭煉。我施法奪回已經殘破的靈珠,将那些殺害景兒,和血吃肉的人全部放火燒死…然後帶着靈珠回到密林中。”
“我想修複景兒的靈珠,可是發現她的修煉的元根有缺失,不管怎樣灌注法力,都無法凝聚。而元珠也因爲法力消失而變得虛弱,逐漸消散的邊緣。一開始我并不知道怎麽辦,隻能每天更加努力的修煉,把法力灌注到靈珠中,讓景兒的元神不至于徹底消散……”
素辛看着這兩隻狐狸,就像是看到了曾經允真和他的伴侶一樣,他們也是上百年的相守,不離不棄。
隻是,也不知道他們進入到冥界的深淵極地之中,到底怎麽樣了?
有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得償所願呢?
永織:“後來,我有一次在幫景兒灌注法力的時候,無意間觸發了銅鏡,大概是之前跟那些人戰鬥的時候,有所接觸,所以把景兒的元根吸收了一些回來,我在施法時,便把這銅鏡中的元根送回到元珠中。景兒的元神便更加穩固,法力流失也更慢了。”
素辛接過對方的話:“所以,你知道需要從那些人身上奪回景兒的元根,才對那些凡人下手的?”
永織以爲素辛在爲那些可惡的人類說話,總以爲自己是聖母一樣,總是高高在上地一副悲憫天下蒼生的樣子,教訓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冤相報何時了,要學會放下,死者已矣……
去tm的冤冤相報何時了,死者已矣……爲什麽不爲枉死者伸冤,卻要讓無辜受害的人去“放下”?
這樣的人,爲什麽他/她自己不被人虐殺緻死,然後再去告訴自己要“死者已矣”“學會放下”呢?!
永織氣沖沖地道:“哼,不然呢?難道還要把那些虐殺了景兒的,吃了景兒血肉,沾滿景兒鮮血的凡人供起來嗎?還要告訴他們吃肉的時候不要噎着了嗎?”
景兒飛到永織面前,散發出清冷的白光:“永織……”
永織看着景兒,臉色微雯,不過在看向素辛的時候又沉了下來,“哼”了一聲。
不過他見素辛也是神色不善,就像是之前那種又要“動手揍他”的樣子了,神色有些讪讪的,立馬将剛才那副氣鼓鼓的樣子收了起來。
道:“喏,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全部真相,反正你的法術比我高明,你想要怎樣随你的便,我永織認了!”
說完,狐狸腦袋往旁邊一偏,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良久,素辛才悠悠地問了一句:“那……現在景兒的元根找回來了沒有?”
永織支吾着:“時間過去了那麽久,經曆了好幾代人,元根已經被分離的支離破碎,想要找回來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