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隻含淚告别:“素辛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素辛笑笑,說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倒是你們,不管外面發生什麽,都不要随意出來。”
因爲,誰也不知道那幕後之人若是感應到這裏的陣法被破了,會不會過來…
他們對這幕後之人的一切都無從知曉,貿然對上,肯定會落下風。
兩人點頭應諾,素辛禦劍而去。
那些死氣雖然從剛才那個村莊散去了,但并不是真正的消散天地,泯于生機之中,而是朝周圍的村莊飄去。
于是,素辛一邊用左眼灌注這些死氣的動向,一邊循着而去。
到了下一個村莊,和上一個差不多。
隻剩下破敗的房屋,荒蕪的土地……
素辛在村中找到了祭台,如法炮制,強行催動左眼穿透這個世界的表象,直抵其本質。
大概之前已經觸碰過左眼異能的極限,所以這一次相對而言要輕松一些…仍舊很痛,但是沒有之前那麽難以忍受了。
素辛用左眼将這些陣腳的方位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再一一将其破解。
總結下來,這些成爲陣腳的東西,除了布偶之外,有些可能根本就是一截朽木,某個破爛…
如果是布偶的話,對于有小孩的家中,是再平常不夠了。
而素辛後來發現的那些東西,也是非常常見,并不起眼,如此才能更好地隐藏。
……小到隻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大到數百上千戶人家的村鎮,都是人去房空,一片死寂。
十幾天時間,素辛就像一隻瘋狂旋轉的陀螺一樣,以石機城爲中心,把周邊幾乎所有的村鎮都轉了個遍。
也幸好是有非常手段,才能有如此高的效率。
最後,當這些死氣不再是向着既定的地方流動,而是真的在慢慢消散在天地間,然後被生機消弭之後,素辛才真正确認,她應該是把那些村子的陣全部破除了。
此時已是累極,返回當初和炫溟炫淼約定的地方。
炫溟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手臂運動自如,也能流轉靈力了。
素辛休息了一天,靈力和體力便又恢複到鼎盛時期。
素辛說道:“現在看來,有人在針對石機城做一件大事,我們雖然破除了這些村中的陣,但是那些流民已經成勢,恐怕對方的計劃很快就要達成了。既如此,那我們就到城中去看看,或許能有些收獲。”
兩人點頭,不過又有些擔憂地看着素辛:“可是,素辛姐,你之前破除了那麽多個陣,跑了那麽多的地方,這才剛剛回轉,要不再休息一下?”
素辛:“我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倒是炫溟,如果……”
炫溟急切地道:“我已經沒事了,沒事了”生怕素辛要把他丢下。
“萬萬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玩意兒,之前是我太輕敵了……”
的确是,想他堂堂宗門的親傳弟子,以前也見過那些大風大浪。而這裏隻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國家,又怎會料到還有這等陰毒的東西存在。
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對于他而言,這次教訓夠深刻了。
三人稍稍整理一下就再次啓程,因爲事情緊急,自然不能再慢悠悠地走路去了。
往身上拍了隐身符,駕起飛劍,飛了過去。
炫淼:“素辛姐,我們爲什麽要在身上拍隐身符啊?”
素辛:“剛才你不是也說了,這些都是凡人的世界,雖然民間也時常有關于修煉者的傳說,但是這一場災難背後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出來的,未免打草驚蛇,我們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以前宗門派出弟子做任務,都是一條直線,不管是宗門長輩護送還是自己前去,都是直接禦劍而去,根本就沒想過要遮遮掩掩什麽的。
甚至在有時候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有“仙人”駕臨,多給自己增長一點信仰之力呢。
素辛的行事風格是經過數百年無數次的曆練總結出來,她不知道别人怎麽做的,但是如果别人想知道,特别是同伴,她會毫無保留把自己的經驗傳授……能帶偏一個是一個,嗯沒錯,就是這樣。
且說三人駕馭飛劍,不過幾刻鍾便到了石機城外。
石機城是邊塞最大的一座城市,高聳的城牆,寬大結實的城門,無不昭示着它在這裏的地位。
成外圍原本有很多聚集的房舍,集市……而此時,到處都是被踐踏過後的狼藉,十分淩亂。
在淩冽的風中發出悲涼的嗚咽聲。
無數難民在這片廢墟中或是躺着坐着蜷縮着…死氣緊緊纏繞在他們身上,也從他們絕望的身體裏散發出死氣融入到空氣中。
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
越來越多的難民聚集在了城市周圍…粗略看去,不下十萬之衆。
而且還有更多的難民從遠處源源不斷聚集過來……
盡管素辛現在也不知道這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但是這麽多的難民聚集,本來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一旦有人在這個時候挑撥,激發起了民憤,後果不堪設想。
相對于那些已經完全邪惡化的流民,或者在最後關頭仍舊能夠堅守自己身爲人的道德底線的人,這些人,隻是屬于這兩個極端之間的最普通的那一類。
他們可以在“和平”時期極大地散發出人性光輝,卻也能在極端環境下将人性的醜陋張揚的淋漓盡緻。
所以,若是讓這些人都“變壞”的話,那将是一場生生世世都無法消弭的罪孽!
炫淼炫溟兩人也覺察出事态嚴峻,神色凝重,看向素辛:“素辛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要不給他們吃的,然後把他們都……安頓下來?”
現在才給他們吃的,才安頓?
這不是幾百人幾千人,而是十數萬之衆,若是沒有一支更加強大的軍隊力量來維持秩序,想要“安頓”下來,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