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耀宗的,他們又沒有犯事,隻不過從這街上走過而已,你們憑什麽胡亂抓人?”
随着那清脆的聲音傳來,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從天空翩然落下。
素辛不由得轉回腦袋,閉上眼睛揉揉太陽穴,隻覺得一陣頭疼。
啧啧,真是冤家路窄啊。
上次貝翼寶藏一别,沒成想竟在這裏碰上了。哪裏是“碰上”,人家已經把周圍幾個國家都找遍了。
素辛心中郁悶的是,明明這不是随便能能管的閑事,那丫頭卻硬是要去插上一腳。
不過彼此生活成長的環境不一樣,人家是在門派有師父師兄們保護着長大,哪裏知道這世上的險惡,所以看到不平的事就會去管一管。
隻是,這世上的“平”與“不平”又豈是隻看到的這一點就能判斷的?
就像看到有人在行兇,說不定是自己家人遭受殘害而來報仇的?看到一個老人摔倒在馬車前難道就一定是馬車把人撞倒而不是故意倒在前面碰瓷的?看到小孩子被打了就一定是“他還隻是個孩子,孩子是無辜”就能辯解的了?
反正在素辛看來,查明事情真相後再衡量自己的實力最後決定出不出手,比隻這一個照面就當出頭鳥要好得多。
那官兵聽到炫淼的話稍微頓了一下,拉長了聲音說道:“哦,原來是天耀宗的上仙啊。有道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我們這裏的規矩便是不能讓遊方道士前來傳道,所以還請上仙明鑒啊。”
這話可謂是軟中帶硬,把自己的立場表明,也沒有得罪你天耀宗。
隻聽炫淼說道:“不管是國法家規都離不開一個理字,他們隻是從這裏過,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們是在傳道?”
官兵:“這位仙子所言甚是,不過我們也隻是聽命行事的小兵,上面這麽規定我們就這麽辦事,還請仙子莫要爲難我們。如果仙子還有什麽疑惑的話,可以随我們一道詢問我們的上司,自可與他辨說。”
素辛聽到這裏,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很明顯,對方是要炫淼跟他們一同去。
這是人家的地盤,雖然這些小兵是凡認,但是人家背後可是有整個宗門在這裏坐鎮。
此去,那便是直接把自己送到人家的案闆上了。
好吧,或許是素辛想多了,把所有人都想的這麽糟糕。
說不定人家宗門就是這麽熱情好客,就算是人家來上門興師問罪打臉,人家也能保持禮貌和寬容呢?
炫淼仰着脖子道:“去就去……”
且說下方被押着的那道人見此,也是黯然地搖了搖頭。
旁邊的少年還朝炫淼喊道:“多謝仙子姐姐相助,我叫墨涵,師傅都叫我涵涵。”
素辛丢了兩顆花生米在嘴裏,嚼着都沒啥滋味了。
旁邊的茶客都紛紛熱切地議論起來:
“啧啧,你們剛才聽說了嗎?是天耀宗的人呢?”
“天耀宗?我知道我知道,聽說是一個很厲害的隐世宗門,裏面有無數的天材地寶,沒人都修爲了得……”
“哇,這麽厲害,那還到我們這凡塵俗世幹什麽?”
“哪知道啊?或許是覺得好玩吧……”
在一衆熱切的充滿崇拜的議論中,一把與之格格不入的輕嗤聲傳來,“切,天耀宗又算個p,你們不要忘了,這可是天明教的地盤,是人家花費幾十年的力氣好不容易才建成的這穩定的大好河山。你随便嚷嚷兩聲就要别人聽從你的?真當自己是顆蔥了。”
聽那沒人這麽一說,大家都紛紛點頭,深覺有理。
畢竟不讓外來的遊方道人轉悠,是好早以前就定下的規矩,就算你是天耀宗的人怎樣?
随便一個小女娃就能指揮人家辦事了?那還成什麽體統。
說到這裏,人們不禁紛紛猜測這個女修最後會怎樣。
有幾個稍微年老一點的茶客便一副深沉的樣子,搖搖頭,“我看是進去容易出來難咯……”
素辛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懸了起來。
一人幫她把問題問了:“可是那女修背後是天耀宗,難道天明教敢跟天耀宗做對不成?”
那人把下颚的胡須一抹,偏頭看向對方,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凡事都有個理。就像我在自己家對一個下人執行加法,你來我家裏指手劃腳,看在面子上我讓你不要管閑事,可如果你真要繼續糾纏下去的話,我就算是在我家裏把你怎麽樣了,找來官府,也是你入室侵犯在先……”
“嗯,是這麽個理……”衆人紛紛認同地點頭。
也就是說,那個女修此去便是兇多吉少了。
都不由得爲那清麗動人水靈靈的女子感到一些惋惜。
……素辛這茶是喝不下去了,放下一顆碎銀子便起身離開。
且說炫淼便跟着那一衆凡人官兵往城外行去,越走越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是往荒野地方啊,難道不是去官府,而是去幫派的地方?
她雖然有一副狹義欣長,但是這點還是拎的很清楚。
在凡人面前随便怎麽折騰都沒事兒,但是在教派面前的話,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其實她現在心中嘀咕,那些押送的官兵心中何嘗不是在打鼓一樣。
雖然剛才說的義正言辭的,但對方畢竟是修煉者啊,稍稍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們名歸黃泉。
所以剛出城門沒多久,那領頭的便撕碎了傳訊符。
抓一個遊方道人便是獎勵千兩銀子,而且還會記大功一件,現在一下子就是……一,二,三,三個啊。
況且他對天耀宗還是有些耳聞,傳聞對方是不會濫殺無辜…自己隻是奉命行事而已,“無辜”說的可不就是他麽。
有“上峰”頂包,好處是自己拿,所以這個險還是值得冒一下。
炫淼問道:“你們不是把人抓去官府嗎?爲什麽到這裏來了?”
“我們也是按照上峰的指示辦事,所有遊方的道人都必須帶到天明教在這裏的分舵進行處理,我們也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