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現在竟然能成爲一方大戶,還是一個享受盡人間榮華富貴的大老爺?簡直太奇怪了啊。
所以,盡管對方現在看上去非常悲痛欲絕,素辛卻絲毫不爲所動。
素辛也深知,對人對事都不要有先入爲主的念頭。
她才剛剛接觸到海家的案子,還沒有完全了解整件事情,就算是對方身上有如此深重的孽力也不能完全斷定對方就是一個有滔天惡行的人,也有可能是上一輩流傳下來的,亦或是其他什麽原因……
素辛看兩人一個在那裏努力地勸“節哀”,努力地想把對方拉回來,而另一個則使勁兒地往外面掙,使勁兒地嚎叫……
真一身上有點靈力,卻不敢亂用,因爲本來就不多,而且也怕自己的靈力一個不好弄傷了這個幾乎隻剩下一個空殼子的身體。
如此,沒有靈力的真一其實就和普通的老頭差不多,哪裏拗得過肥頭大耳的海老爺呢。
不一會,真一就弄得滿頭大汗了,他扭過頭,無辜的小眼神求助地看向素辛,發出無聲的請求。
畢竟他現在已經伸出手去攙扶海老爺了,還沒有把對方安撫下來呢,總不可能再直接把對方丢地上的道理吧?
素辛卻是淡淡地移開視線,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手腕一翻,從葫蘆空間拿出一包瓜子吃起來。
她吃瓜子看戲,識海空間裏的幾小隻也在那裏看戲,看來他們喜歡看戲的習慣還是因爲素辛影響的呢。
素辛覺得是,悲傷的情緒總歸要發洩出來才好。
既然海老爺如此悲痛欲絕,那就讓他好好發洩吧。
如果說他心存死志的話,那麽後面的一切都省了,不用讨好和通過他,直接在這海家大宅子裏查個底朝天。
如果他隻是單純的想哭一哭,那也用不着他們去勸……
衆人忙了好一會,房間裏終于安靜了下來。
海老爺也被人們七手八腳擡到床上,躺着喘氣。
素辛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之前海老爺讓人來請我們,現在我已經在這裏等了将近一個時辰了,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就告辭了。對了,出于我的職業道德,雖然你沒有主動問我,我可以免費給你提點一下,你身上的那個索命印記已經快要深入到你的命魂中了,而你的命運一旦被那印記占據,你的魂魄将會永世不得超生。即便我現在沒有查看那印記是何種,但是看你現在元力渙散,生命磁場微弱,想來這段時間你也被那印記折磨的不輕。”
素辛站起身,繼續:“所以,如果你因爲兒子死了而萬念俱灰早有輕生的念頭,那麽就當我剛才的話白廢。如果你還想活命,那就最好抓緊時間,因爲,很有可能就算是你想要求我了,可是因爲印記已經完全占據你的命魂,我也是無能爲力了。”
海老爺才剛剛平靜下來,聽到素辛的話,雖然從這些話本身上沒啥毛病。
可,可是這樣直白地說出人家就要死了,還說想死就算了,不像是就快去求她……這不僅是非常的傲慢,還有冷漠。
隻見海老爺眼睛緊緊盯着素辛,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沒想到自己被那個賤人整了,這兩年完全不知道究竟是在夢中還是清醒狀态。
他何曾受到過别人這樣的違逆和輕視?
就算對方是大師又怎樣?哼,隻要有錢,什麽大師請不到?
當他海家在最輝煌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打發幾個“大師”,邋遢道人?其實就是叫花子而已。
本來他剛才已經打算讓對方幫他查看自己身上的情況,爲什麽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可是自己仍舊會進入那一層層的噩夢中。
要不是他讓身邊随時兩個小厮伺候着,在一定時間就把他叫醒,恐怕……
他很想讓人把這個所謂的大師直接轟出去,不過再怎麽憤怒和不甘,可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
對方可能是第一個一眼就看出他身上問題症結所在的“大師”,所以他強壓下心中怒火,正要“勉爲其難”讓對方幫自己把那個啥鬼印記給祛除掉,隻要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再處理其他事情!
他正準備說話,卻聽這個可惡的女人一副“我非常忙我非常叼”的樣子說道:“看你的意志其實挺頑強的,或許還能撐過兩晚上吧,這樣,就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沒有來請我的話,以後就算是找我我也不會來的。對了,在來請我的時候,最好帶上你的誠意。”
素辛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後潇灑轉身離去。
真一其實覺得現在就是讓海老爺服軟的最好時機,他們要求檢查整個院子,海老爺定會同意的,而且還可能會給他們很高的酬勞。
可,可是現在……他看看海老爺,又看看素辛遠去的背影,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向海老爺告辭一下,急急追素辛而去。
就在他臨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海老爺的聲音。
聲音低沉而渾厚,完全聽不出剛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真一大師,海某素來聽聞大師仙術了得,本來想請大師前來,又聽聞大師回台山了。沒想到又在客棧偶遇,可見這就是緣分啊。如此便請真一大師幫我看看,解除我身上的煩擾。”
真一其實也非常想應下,奈何剛才他除了感覺到海老爺身上有一股詭異卻霸道的力量,他什麽都感應不到,更遑論怎麽把它驅除了。
而且現在看素辛是還想給這個海老爺一個下馬威,當然,他對這個海老爺的态度也是非常不爽。
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人家可是這裏首屈一指的大戶,還指望着找到傷害女兒的元兇以及順便撈上一筆呢。
對于素辛,真一是有求于她。
不管從何種角度出發,他現在都不可能獨自留在這裏。
真一想到素辛的手段,感覺一下子有了底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