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說道:“天道悠悠,今世的修煉何嘗不是來世的因。”
真一蓦地擡頭看向素辛,此時他已是老淚縱橫,竟是再次跪了下去……
這句話從一個看起來才二十來歲的女子口中說出來,的确有些奇怪。
不過素辛真正年齡卻是兩百來歲了,經曆了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這些都是她自己的真正的體悟。
隻不過她這人尋常不善于去開導别人而已。
素辛坐在位置沒動,完完全全承受了對方的行禮。
識海中,天機樹上的功德值又增長了幾分。
素辛表示很滿意,至少沒有浪費自己的“金口玉言”。
素辛起身走到床邊,意念一動,天機之力從掌心輕輕逸散出來,編織成一張細密的網,将妙君罩在其中。
天機之力觸碰到那股作用在妙君身體上的故意力量,心中微微一動。
這,這竟然是天道之力?!
曾經,她在剛剛踏入修煉一途沒多久就接到了天道之力的案子,當時,那樣的力量,一切就像冥冥之中的定數一般的強大力量,讓她不敢絲毫違逆,甚至連直視其真容也不行。
後來,漸漸的,随着她實力的增強,她發現自己也能窺視到天道力量了。
再然後,天道之力其實也可以具象化的……
而現在,素辛發現自己的天機之力竟然和天道之力有一定的共通之處。
也就是說,她可以與天道之力平視了!
素辛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欣喜,看來這個案子她有一點把握了。
隻不過…
當素辛再次把自己天機之力探入到那力量中心時,又覺察出不一樣的地方。
咦,真是奇怪。
素辛在給妙君作法的時候,真一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他心中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因爲他感應到對方從掌心發出來的強大能量波動,那種将所有一切都盡在掌控的力量!
所以,這個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子,竟然已經進入玄修之境了?
難道是某個宗門的苗子,故意到這些地方來遊曆來着?
各種思緒紛雜,素辛這邊已經收了功。
一層淡綠色的能量罩在床上,可以暫時讓妙君的元氣不消散,不過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需要把對方身上的那股力量去掉。
其實素辛剛才是能夠直接把那力量抹去的,但是她覺得,能夠調或者說利用天道力量的人定是不凡,對方突然攻擊妙君,或許有其一定道理也說不定。
自己這才剛剛接手,連事情前因後果都不知道,就貿貿然就把人家的力量抹去……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素辛對真一說道:“現在我已經用我的天機之力暫時保她的元氣不散,不過這隻是暫時的。有道是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還需要找到問題的源頭才行。”
真一其實很想求素辛直接把那天道之力給抹去,不過想到剛才的承諾,還有人家既然有這強大的力量,而且也把話說得很清楚,這其中有因果關系,必須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如果自己再堅持的話,恐怕會惹得對方不快。
連忙道:“素辛大師的意思是問題還在海家?”
素辛沒有接對方的話,而是問道:“這樣吧,你把你們這兩天經曆的事情,哪怕一絲細節都不要漏掉地告訴我吧,我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迹。”
真一心中有些疑惑,如果能看出什麽端倪,他早就把那東西滅掉了,還用等到現在?
不過人家的本事在那,或許自己沒辦法的人家有呢?
于是真一組織了一下語言,便把這兩天去海家前前後後的事情,事無巨細講了一遍。
這些信息被素辛直接收入到識海中,然後重組成一條完整的線索出來。
她發現随着自己識海空間擴大,靈台和天機樹增強,自己對信息的記憶和組織能力也越來越強了。
真一說完了後,便眼巴巴地望着素辛。
素辛略一沉吟,問道:“對了,剛才您說君兒曾經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應了一下閣樓上的能量?”
真一:“嗯,當時君兒就像是受到一拳重擊一樣,身體倒飛了出去,血氣翻湧,靈力紊亂。當時服了藥有所緩解,我以爲回去調養一下就沒事了,沒成想離開的越遠,君兒的身體就越弱,元氣越渙散……”
素辛問:“後來呢,火燒了過後那裏的能力量還在嗎?”
其實真一對那種力量的感應非常微弱,而且當時情況緊急,所以并不确定那力量還在不在。
真一問道:“那,我們現在就去那裏?”
素辛點點頭,她莫名想到了那天在街上遇到海二公子,對方身上的奇怪的能量場,莫非這之間有什麽聯系不成?
看來隻有到了那裏,或許能知道更多的線索。
隻是,對于他們這樣的道人而言,如果主家沒有主動來請他們的話,自己找上門去,人家會像打發叫花子一樣的。
沒事兒找虐,這可不是素辛的行事作風。
但是真一現在卻顧不得這些,爲了徒兒,嗯女兒的安危,他這老臉留着幹什麽。
素辛見真一現在恨不得立馬飛過去的樣子,想到,這就是天下父母心啊。
罷了罷了,她幫人幫到底吧。
于是留下君兒在客棧,還在房間和門上留下禁制。
真一看到對方随手一揮便有了如此強大的能量,心中更是敬畏不已。
其實這是素辛暫時用自己的天機之力,上面有她的神識,可以随時感應到這邊的動靜。
兩人前往海家。
海家就在玉山縣城邊上,綿延的房舍幾乎占據了整個縣城五分之一的地盤。
剛剛走到門口,正要叫門……
素辛突然喊住真一:“真一大師,你先等一下。”
真一雖然很急,不過聽到素辛的話,連忙停下要去拉動門環的手,回過頭問道:“素辛大師怎麽了?”
素辛說道:“我們現在先去客棧等着…”
“爲何?”
素辛:“讓他們自己來找我們。”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