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要接案子,也有個先來後到。
不過在聽到對方貌似就是這裏最有錢的海家時,想着,那便試一試吧。
于是對海耀輝說道:“我們隻是感應到你身上有陰氣纏繞不散,或有陰邪作祟,但具體情況究竟怎樣,還需要查看後再做定論。”
真一如此,主要是因爲他看葛先雲對素辛的态度,以及在他們來之前對方就把這裏的事情解決了的情況。
……其實不是他們真的在路上耽擱太久,而是他們已經從其他渠道知道一些關于葛先雲母親被陰物纏身的事情,他們一時間還沒有對付那陰物的十分穩妥的辦法。
要知道葛先雲可是這裏一縣之長,他們若是來了卻沒有把事情辦利索,肯定對他們台山道的名聲很有影響。
所以便故意拖延時間,總比被罵“沒本事”強。
現在他們直接把海家這個案子接了,有一種在跟素辛搶生意的感覺。
真一對海耀輝說完,又轉過身朝素辛微微行了一禮,說道:“聽聞素辛道友道法精妙,此番遇上也是有緣,不如一同前去看看如何?”
素辛擺擺手,淡笑道:“真一大師過慮了,我還有事就不去了。其實我這次來,是因爲這位海公子因爲我牽着馬兒,硬要拉着我來見官。現在有葛大人在此,便來當面對質。”
素辛說着伸手展出文書,給衆人示意了一下。
那意思就是,我真隻是從這裏“路過”,真沒心情插手這件案子,你們随便玩兒。
葛先雲心中便是“咯噔”一下,這文書的确是他親自給素辛大師的特權令。
上面有他親自蓋的印,以海二公子怎會看不出這是真的特權令呢?
看來他就是想找個借口來衙門而已,可他好巧不巧,偏偏把素辛給拉來當棋子了。
他找誰當棋子不好,竟然找素辛!
唉。
葛先雲暗自歎了口氣,不過海耀輝如此“煞費苦心”來找自己,看來是海家真出什麽事了,而且還是不好公示與人的那種。
于是他又當了一回和事佬,然後陪同真一師徒一起前往海家。
葛先雲還以爲海耀輝找素辛的茬,會刁難一番或者什麽的,發現對方是真的不想理這一茬,從縣衙出來便離開了。
而她所謂的“有事”竟然就是逛街……
素辛懶懶地走在街道上,看見什麽買什麽,所有商販都覺得這兩天的生意太好了。
小饕經過一段時間的溫養,現在也恢複的差不多了,雖然看起來神魂還隻是小蘿蔔頭的樣子,但是傳遞意念更加清晰連貫了。
他感應到外面的情況,忍不住對素辛說道:“小素素,你真不打算插手那件事情嗎?”
素辛應道:“你也看出他身上的東西不一般?”
小饕畢竟跟素辛的時間最久,最了解她的脾氣,說道:“感覺到一點,弄不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我看他身上還有一層造化的力量,若是能夠幫一把,讓其感恩,或許……”或許能得到很多的功德值。
素辛道:“我看未必。”
對于識人這一方面,素辛現在幾乎煉出火眼金睛了。
那海公子身上雖然沒有孽力,也就是說他本生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還有一層強大的造化之力護着他,但是……素辛總覺得什麽地方乖乖的。
再加上路上相遇的場景,她可以不跟對方計較那點“小事”,但并不意味着她不會把這樣的細節納入到整個事件的思考中。
就算是他當時有非常緊迫的事情,非要找一個人當他的棋子…憑什麽人家就應該去體諒他原諒他配合他做他的棋子?
還有,真正的教養不是看家世,而是從他自己的言行舉止。
至少,他會對牽累别人心生一點愧疚和感激……
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素辛沒有感覺到這個人哪怕絲毫的愧疚和感激之情。
對于這樣的人,就算是他家裏有金山銀山,就算身上披了幾層的造化之力,她也不會主動往上湊的……
嗯,不主動往上湊的意思就是……等對方來求自己!
沒錯,素辛就是這麽想的。畢竟若是能夠狠狠撈一把,她還是很高興滴。
且說素辛這兩天在城中吃吃吃買買買,晚上就畫符修煉,生活充實而惬意。
另一邊,真一妙君師徒與葛先雲前往海家。
海耀輝想着早上看到的事情,仍舊有些心有餘悸。
他沒有直接說自己姨娘在控制父親,而是說父親現在情況非常不妙,整日昏睡不醒,他看姨娘照顧的辛苦,便主動想要分擔。
然後又聽宅子裏的老人說,恐怕是招惹了什麽不該惹的“東西”,他情急之中隻想到葛大人一身正氣,而且也素與父親交好,比特意去尋……
中途又怕自己貿貿然的前去讓人們亂嚼舌根子,便找了一個非常拙劣的借口。
海耀輝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訴一遍。神情真摯,同時對連累了别人也懊悔不已。
妙君聽了,非常同情,說道:“海公子不必糾結自責了,你也是爲了救自己的父親,你沒有錯。”
真一也接着道:“這裏的确有一股非常詭異的力量場,讓我先施法看看。”
妙君連忙去打下手,從腰間解下一個鈴铛搖動起來。
說來也怪,之前看着那鈴铛挂在腰間的時候隻有核桃大小,而且也沒聽見響鈴聲。
現在被妙君取下握在手中,變得有小碗碗口那麽大,輕輕搖動下,便有一陣輕悠悠的聲音傳來。
真一便從腰間的布袋裏摸出一小戳淡黃色的粉末,放在眼前,攤開手,朝前方輕輕地一吹。
隻見一團淡黃色粉末便飄灑到空中,然後竟像是融化在空氣裏一樣,慢慢消失不見了。
如果素辛在這裏的話就會看到,這些粉末就像是有某種靈性一樣,懸浮在空中,随着那股若有若無的力量場而飄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