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睜開眼睛,感覺到一陣清新的微微帶着一絲絲濕潤的空氣從牆壁的破洞吹了進來。
她将防禦符收了回去,肚子裏傳來咕噜噜的聲音,唉,餓的可真快啊。
也幸好自己還有這樣的“手藝”可以掙錢吃飯,若不然還真養不活自己啊。
素辛正打算拿出包裹裏的幹糧,墊墊肚子,就聽到外面傳來大聲的呼叫聲。
“啊,快看,這棵皂角樹上長出新芽了!”
聲音越來越嘈雜,男女老少。
可以聽出他們聲音中的欣喜。
素辛記得,昨天晚上天色雖然很暗,依稀記得在曬壩另一邊的角落處的确有一株樹…隻是現在已經快入夏了,但是仍舊是幹枯的樹枝,想來是快要死了。
現在聽到人們的說話的聲音,素辛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麽。
根據自己現在所住的雜物房到那株枯樹的距離,在五十米範圍内。
而且她的确感應到有些生命波動非常的微弱……難道說自己靈台上的小葉芽散發的綠光對這些植物有幫助作用?
這又是什麽原理?
還有,從生命波動上散發出來的星星點點又是什麽?
素辛吃了東西,背着包裹走出來。
大概是因爲人們因爲他們的皂角樹又活了過來,心中高興,對素辛這個陌生人也沒有那麽抵觸。
身爲村長的大興甚至主動跟她介紹起來。
這皂角樹是他們整個村子洗衣服洗頭清潔劑的重要來源,還有比如村民用皂角刺殺蟲或者産後催乳什麽的。
說這樹是村中的“神樹”也不爲過。
村長說:“沒想到小兄弟還真是我們石螺鄉的貴人啊……哦對了,昨天你說是來尋人的,不知道你要找誰。現在他們基本上都在這裏,我可以幫你問問。”
素辛說道:“你們這裏人傑地靈,自然會得上天和神明眷顧,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說着客套話,讓村長聽了很高興。
素辛接着道:“其實我并不知道具體姓名,大概在三十多年前,你們這裏可是有人主持修建了一座寺廟,就是山另外一邊的念恩寺?”
念恩寺?
村長重複了一句,想了一下,才恍然地道:“哦,你說是那座寺廟啊。這個我還是有點印象的,當年我爹就去幫忙采過石頭。”
大興爽朗地道。
素辛追問:“那你可記得你父親跟你們講過,請他們做工的人叫什麽名字嗎?”
大興皺眉,“這個啊……哎喲,我還真不知道。其實也是在我小的時候,就聽我父親說起過,以前有人爲了紀念一位幫助過他的田螺仙子,所以想要修寺廟,供奉牌位…也沒說是誰。而且那時候也隻把這些當作故事傳說聽聽…”
素辛:“那你父親現在?……”
大興:“我父親在去年走了,九十歲。當時是因爲我父親是石匠,手藝很不錯,才會特意請我爹去的。對了,我記得财叔當年也去做過工,現在六十多歲,你可以去問問他。喏,就在那裏……”
素辛順着大興所指的方向,看到一個穿着皮褂子的幹瘦老頭兒,和其他村民一樣,正望着“死而複生”的皂角樹啧啧稱奇,含混地說着:肯定是那個田螺仙女回來看他們了。
老人背微微有些駝了,幹枯粗糙的手背在身後,嘴裏叼着一根旱煙啪嗒着,淩亂的煙子從幹癟的嘴唇間吐出。
素辛感知力比其他人強很多,即便隔了二十幾米遠,仍舊聽到了老人的咕哝聲。
素辛跟着大興朝人群走去,大興叫過财叔:“财叔,财叔……”
大興喊了幾聲老人才回過神來,“唔”了一聲,因爲嘴裏咬着一根旱煙,回過頭時,一大團煙子在他臉上缭繞着,眼睛都被熏的眯縫了起來。
财叔注意到大興旁邊的素辛,上下打量一番,嘴裏囫囵地說道:“哦,這就是那個俊秀小哥啊?”
大興說道:“财叔,她叫小辛,是來找人的。你還記不記得三十多年前去修念恩寺的事情?”
煙霧把财叔眼睛熏的睜都睜不開了,“哦,念恩寺啊,記得,怎麽不記得?……”
“……當年村裏來了一個人,說自己得到田螺仙子的托夢,需要修寺廟供奉才能重新回到村子。你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其實在很早很早以前啊,全靠田螺仙子我們村子才保存了下來的。所以聽所田螺仙子會再次回來,我們都非常高興,表示做什麽都行。”
“然後那人就帶了一個穿着長袍的道人…嗯,那道人看起來有些神秘,也有些手段……隻是…不知道爲什麽,我們總是看不清他的臉。他在一個地方規劃了一番,然後用一杆拂塵就那麽随手甩了兩下,地上就出現幾道印記,讓我們按照那印記挖地基,一直要挖到下面的石頭爲止……”
“我當時正是年輕,有把子力氣的,就做些肩挑背擡的重活。我們在那裏連續幹了兩個多月吧。雖說與這裏隻隔了一重山,但是即便路途好走也要走大半天的,所以我們都是在那裏做幾天才回家一次。那裏搭建了一個臨時的住所。說來也怪的很,那住所搭建的非常簡陋,到處都是縫隙,但是卻一點也不漏風漏雨。我記得有一天晚上外面突然狂風暴雨,山裏嘛,天氣都是這樣的,我們在裏面都有些害怕,怕窩棚被風雨刮塌了,可是你知不知道……那,那些雨水落到我們頭頂的窩棚上時,就,就像是被什麽…什麽透明的東西擋住了一樣,直接就滑開了。也沒有風灌進來。我們都知道肯定是那個道人的法術。”
“後來有一次,我們村裏有個人中途偷懶去抽了一根旱煙,無意中看到了我們吃的那些飯菜竟然都是那道士變出來的…啧啧,怪不得每天都有肉吃,有大白米飯大白饅頭呢,也隻有神仙才能做的出來吧……”
财叔沉浸在久遠的美好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