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看這塊石頭少說也有幾千斤,用來封住井口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隻是輕靈符已經被破壞,繩子也爛在泥裏了,也不能再利用原來的手段去移動石頭。
于是抽出墨血将石頭邊角多餘的部分削掉,使之剛好與井口相契合。
然後再讓幾個村民來一起,将石頭推到井裏去。她的力量比普通人強很多,但是離推動幾千斤的石頭還差一大截。
石頭剛好落了進去,與井壁嚴絲合縫。
石頭重達數千斤,周圍沒有任何縫隙和着力的地方,這樣,就算是以後有人想挖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終于把豎井的事情搞定,所有人懸着的心都落了下來。
村長緊張地問:“那,那這個堰塘還能用嗎?”
這山泉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而是要等上遊雪山頂的雪水融化才會有。
所以每年都會有将近半年的旱季,若是天公不作美,就要依靠這堰塘裏的水去灌溉農田,所以蓄水很重要。
眼看現在旱季又要來了,山泉水已經逐漸變小了,所以必須趕緊蓄水才行。
素辛道:“當然可以,這裏已經沒事了。”
她想了想補充道:“對了,現在既然已經花費那麽大的人力物力将堰塘清理出來,不如趁此機會把岸邊夾谷,再修建台階…”
村長:“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現在恐怕時間有些來不及了。到時候怕泉水蓄不滿。”
素辛嗯了一聲,沒有再堅持,畢竟他們生于此長于此,比她這個“過客”更加了解自己的家園。
村長讓人重新将先前堆的閘口放開,将水重新引入堰塘裏。
然後将方道長接回村裏好生照顧。
讓後生幫他換了衣服,洗了澡,熬山藥雞湯給他喝。
素辛隻休息了一天,吃飽喝足後便準備離開。
村民一起湊了二兩銀子和一堆烙餅饅頭蒸紅薯。
素辛收下東西,問清了縣城方向,與珍婆婆和秀娘辭别後便徑直離開了。
至于方道長,他身體還十分虛弱,在修養中。
人們原本以爲他們兩人一起幫村裏解決了堰塘的隐患,會一起離開的,沒想到兩人并不是一起的。
他們知道方道長都是因爲他們村子才變成這樣的,所以都好吃好喝地供着。
其實一開始素辛不是沒想過找個搭檔,畢竟彼此間有個照應,她對這個地方一切都陌生的很,若是有人能指點一下定會讓她事半功倍。
但是經過在山腹地宮中的事情,素辛發現,兩人其實在處理事情上的觀念有些不合。
這讓她莫名想起了蕙心潔和邢牧。
在她看來,就是要有恩報恩有怨抱怨才能暢快人生。
便覺得别人對那些做過惡的人存在“善念”,很不可思議。
但是自從在“神域”的經曆之後,她覺得其實也就是彼此的理念不同而已,自己覺得别人“僞善”“優柔寡斷”,或許别人還覺得自己“狠辣”“戾氣重”了呢。
所以,就這樣吧,她不會去幹擾和左右别人的想法,不合适,那就各走各的路。
素辛腳程很快,早上出發,下半晌的時候就看到縣城的城門。
破敗的城牆,大概有三四米高,如果不是大門門額上寫着秭歸縣的話,還以爲是一個大宅子的外牆呢。
城門下有一個老頭坐在椅子上守着。
中間的路也是泥土地面,坑坑窪窪的,行人寥落,怎麽看怎麽冷清。
素辛經過城門,守門老頭看了她一眼,便又繼續閉上養神。
城裏的街道上也人迹寥寥,兩邊的店鋪房屋破敗,好多都沒有開門,即便還開着的店鋪,老闆也無精打采的。
素辛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還開着門的客棧,客如歸客棧。見一個穿着打層層疊疊補丁的店小二正在準備關門。
見素辛要住店,朝她上下打量一番,一臉苦相地道:“這位姑娘,雖然我是這家客棧的夥計,可是我還是好心勸你一句,趁着現在天還沒有黑,你最好離開吧,去城外随便找一家農舍住算了…”
素辛:“多謝小哥提醒。實不相瞞,我正是從很遠的地方來投奔親戚的,可是沒想到他們一家都不在了,我現在已經沒有去了,所以還望小哥兒通融一下。”
夥計就搖頭重重歎口氣,嘴裏咕哝着:“唉,這年頭什麽才是個頭啊。”
素辛住進了店裏,普通房間的話二十個銅子就能住一晚。
素辛對這裏不熟,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逐步了解。
而且她需要找一個營生維持自己的生計。
還好之前村民給了二兩銀子,折算一下,一兩銀子是一千個銅子,所以一兩銀子可以住上等房間住一個月。
素辛交了錢,夥計開始忙活起來,幫她收拾房間。
因爲生意冷清的很,店裏就隻有他一個夥計,裏裏外外都要忙,自然沒那麽多時間随時把所有房間都準備的妥妥的。
素辛以前接了案子的時候,經常在外面奔波,很懂得自力更生。
所以隻是讓夥計把被褥等物送到房間就行,剩下的她自己可以收拾。
素辛的房間在二樓角落,親自動手把房間抹了一下,又把各個地方檢查了一遍,除了陳舊一點,還聽結實的。
夥計在門口點了一盞桐油燈,罩上罩子,投出昏紅的光暈。
給素辛送了一支蠟燭進來。
素辛想着自己到客棧裏那麽久,隻看到一個夥計在忙碌着,怎麽沒看到老闆呢。
于是問道:“對了,客棧的老闆呢?”
夥計一聽,還沒說話就又歎了口氣,說道:“唉,還不是被那些事兒給折騰的,老闆今天一早又被衙差帶到公門去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總是叫我家老闆去呢。”
“砰砰砰——”
正說着話,樓下大門傳來敲門聲。
夥計連忙轉身,“肯定是老闆回來了,客觀請自便啊,有事就叫我,我叫明仔。”
素辛應了聲“好”,明仔已經飛快轉身跑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