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他問那個一看就有點像“神棍”的老頭子,心中登時就咯噔一下。
“難道這一切都是……不,不,這不可能……”
……任先生搖搖頭,神情十分凝重,眉頭都擰在一起了,“不僅沒成,我看上面還有破壞的痕迹……”
珞懷恩頓時一急,提高了聲音:“什麽?難道推衍中的祭品出了什麽問題?”
任先生:“祭品沒問題,問題出在……中間起了一絲變數,有人破了這個局。”
“破局?”珞懷恩重複一句:“可是…任先生不是說這就是每個人的命運,是天命的嗎?”
任先生捋了捋幾根花白的胡須,“是命運,也是天命……”
“那……”
任先生沒有理會珞懷恩,擡起手,嘴唇蠕動着,開始掐算起來……沒錯,他把這些人所有一切信息都輸入了裏面,才推衍出來的“天命”,一點沒錯啊……
難道是自己漏掉了什麽環節嗎?
思及此,他再次催動羅盤,此時,終于發現上面指針開始輕輕跳動起來。
“原來果真有東西作怪!”
任先生從那小小的黃布口袋裏掏摸一陣,抓出一柄長劍……劍的長度遠比口袋長多了,而且他拿出後,袋子還是那樣焉耷耷的樣子。
任先生将一張黃符戳在劍尖,開始在庭院裏面又唱又跳……
然後猛地把劍往一個方向一指,黃符嘩地燃燒起來。
任先生眼神陰鹜,冷笑一聲。緊接着,他又從黃布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扒開塞子,一邊念着咒語一邊掐着手印:“收——”
隻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被拽了出來,正是之前把雨菲藏起來的老婦。
就像那個小小的瓶子裏有無窮的吸力一樣,把她身體都扭曲了…
任先生冷聲道:“沒想到竟是你這個老虔婆在這裏作祟,我等這是順應天命而爲,你休要再胡攪蠻纏,否則定要叫你魂飛魄散。”
“哼,順應天命?老天爺沒睜眼,應該收了的人是你們……”
任先生怒極,雙手再掐了一個厲害的印訣,瓶子裏的吸力再次加大,終于将老婦收了進去。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說,把聖女藏在哪裏了?你當知道這就是她的命,怨不得别人。而且這也是造福天下蒼生的豐功偉績,但凡出力者都會得到天道的褒獎…”
“是老天沒有開眼,你們總會有報應的那一天……”
“真是冥頑不靈,既然你不說她在哪裏,想來也沒逃出這個地方,我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出來。到時候至于你麽,哼,我要用你的魂魄來點燈,以懲罰你爲你天命的罪孽。”
“大不了就是一個死,魂飛魄散,還能有什麽……”
任先生見撬不開老婦的嘴,于是開始施法折磨瓶子裏的魂魄。
一邊讓珞懷恩搜索整棟别墅,隻有将獻祭的祭品找出來,才能平息裏面的血煞。
他們才能進入到裏面,得到天命靈石,逆天改命,榮華富貴和永生還不是由他們随意勾畫?!
……雨菲感覺眼眶濕潤…不由得想到:呵,自己做的這個夢還真是玄幻啊,就算是夢,自己也不能讓别人白白爲自己受死。
其實她一直以來都不覺得自己是“聖女”,因爲她并不覺得自己是那種悲憫天下,心懷天下蒼生的人。
而且一直以來,身邊的人,同學,朋友,沒有一個人說她是“好人”,反而都說她好“小氣”。
比如,她們想找她“借”錢,明明她有一個那麽富有并且那麽寵愛她的父親,聽說每個月的零花錢都在十萬…借一點錢又怎麽了?可是她不借不說,還說自己“沒錢”,花的都是自力更生掙的……真是太小氣了。
比如看到那些募捐的,不管真實情況如何,可能是真的很窮很無助,也可能是坐擁幾套房子開豪車戴名牌……但是介紹的都是把自己寫的要多慘有多慘,對于大多數人而言,就算是覺得可能信息不完全真實,但是想到:捐不捐錢是自己的一份心意,也算是給自己積了一份德,至少自己心裏是安慰的。但是她不,她基本上都不會給錢。
别人都說她這人簡直就是個冷血動物,明明那麽有錢了,捐一點會死麽……
總之,沒有人說她是好人,沒有人覺得她有多善良,包括她自己
好吧,除了胡森……隻可惜,她的力量在龐大的“蒼生”面前,是那麽的渺小。
正因爲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對胡森多了一分理解。隻是沒想到對方已經徹底黑化,甚至把她當作了那些善良人的“代表”,準備拿她開刀。
雨菲雖然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麽一定要找自己去當那啥祭品,但是現在大嬸卻是切切實實在幫她,并且爲了隐瞞她即将被那個“高人”煉化飛灰湮滅。
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但是也絕不是能坐看一個讓别人爲了救自己而死的無動于衷的人。
所以,趁着那“高人”正在對小瓶子裏作法,折磨裏面的老婦而無暇他顧之時,猛地從裏面沖了出來。
一掌朝那“高人”推了過去。
高人猝不及防,身體摔倒,瓶子也落在地上。
雨菲顧不得許多,以更快的速度撿起瓶子,扯掉上面的符紙和塞子……
任先生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普通女人給推倒在地上。
頓時,身上的仙風道骨的氣質蕩然無存,指着雨菲大喊:“抓住她,快抓住她——”
雨菲也不是個柔弱的主,反正她才不稀罕别人怎麽看呢,是不是符合一個溫柔善良的淑女形象。
脫下自己的鞋子就往老頭腦袋上一通胡亂砸去。
珞懷恩朝雨菲憤怒地吼道:“雨菲,還不住手,成何體統!”
雨菲被兩個強壯的雇傭兵死死按在地上,她感覺胸腔都快被踩塌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