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好多感情至深的夫妻間都有一定的感應,或許那個時候的确是她丈夫的鬼魂來找她,但是被某種力量帶走了。
于田君緩了緩情緒,繼續剛才講訴:“我猛地驚醒過來,就看到旁邊兩個同事正在推搡我,一臉擔憂,說我剛才是不是被什麽迷了,怎麽叫都不醒。我們幾個平時關系還不錯,所以就把那個夢境給她們說了,她們自然是安慰我是不是太累了焦慮了之類,不過仍舊勸我,最好是去墓園祭拜一下。所以那天我比平常早一些下工,買了香燭去墓園……”
素辛在紙上唰唰地寫着。
于田君:“因爲我們的條件有限,所以隻給她爸買了一個骨灰龛,我到的時候就看到不知道是誰在他遺像上抹了紅色的東西,像血一樣。我想,莫非是因爲這樣他才托夢給我,想讓我幫他弄幹淨。我把髒東西擦幹淨,然後又給他點了香燭,通告一番……”
素辛:“然後那天晚上你就看到奇怪的東西了?”
于田君點點頭:“嗯,我一開始還以爲是有人在走廊上跑,如果是小孩子的話我們都會勸說的,畢竟這樓層還是很高。我打開門一看,正好那個人就跑到了我的房門口,我看的時候,她也正好朝我看過來。我覺着有些面生,正想問她是誰,來幹什麽的,卻不料她突然沖我咧嘴一笑,然後腦袋還朝着我這邊,身體卻是非常敏捷地一下子爬上對面的欄杆上,直接就,就跳了下去……”
即便是現在,于田君再次說起這件事,身體也禁不住輕輕顫抖。她女兒連忙安撫。
素辛看過那個欄杆,大概有一米五高,而且内側是圓弧形,所以,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很難爬上去的。
根據對方的講訴,素辛基本上可以還原出當時的畫面。也就是說,第一個跳樓的女人和自己剛才遇到的那個一樣,他們都是被一種靈掌控着,從他們本體意識釋放出求救和求生的渴望,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
“我當時真的是被那個女人的樣子吓到了,然後就聽到樓下傳來‘嘭’的一聲巨響,我才回過神來,連忙叫着‘有人跳樓了…’周圍的住戶都圍了過來,他們都說剛才也聽到有人在走廊上跑的聲音,還有跳樓的聲音…我們當時從欄杆上往下看的時候,還看到那個女人在天井裏,倒在血泊中。我們一邊打電話報警和救護車,一邊往樓下跑……可,可是當我們跑下樓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沒有了…”
“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沒有證據,說我們不要聚衆瞎鬧,問了一圈就走了。那天晚上倒是沒有人再跳了,第二天晚上,大概也是那些時候,走廊上又響起咚咚咚的聲音,就是有人非常急促快速奔跑的那種,我當時剛剛下工回來,正準備睡覺,以爲是誰在惡作劇,打開門一看,這一次是個中年男人,在我開門的時候,他也突然朝我看過來,然後身體直接翻過欄杆跳了下去…周圍的鄰居都出來問,然後又鬧了一通…報警,警察來了什麽都沒有…”
“就這樣接連好幾個晚上都是如此,有時是男的,有時是女的,老的,少的…那些人我們都不認識。不過看起來都非常真切,就真真實實一個人。我記得隔壁的阿東,有一次他速度很快,想要把跳樓的人拉住,他一下子撲到欄杆上,眼看着已經抓着那人的手了,他整個人就像是僵硬了一般,直直地就要往下面栽去……幾個成年人才把他拖了回來。那幾個人說,他們剛抓到阿東的時候,對方身上冰冷冰冷的。阿東也懵了好久,他說當時自己就像是抓着一塊冰塊一樣…”
“我們覺着事情不對,所以很多住戶都打電話報警,警察的确是來作了很多調查問問卷,可是…不管我們所有人都說的無比真切,但是……就像你說的那樣,地上根本就沒有屍體和血迹…就連案也沒辦法立。最後,大概是因爲我們報警的次數太多了,就警告我們,都懶得來管我們了。這裏但凡有點退路的人都搬走了……”
素辛從筆記本上擡起頭:“對了,你認識C座714的的張耀嗎?”
于田君應道:“認識,我們這裏好多人都認識。就是因爲這次事情,好多人都在說,是不是因爲當年修這小區的時候,她老婆跳樓的緣故。”
素辛:“你認識他的老婆嗎?”
于田君搖搖頭:“不認識。不過他們在聊起的時候,我記起就在她老婆出事前沒多久有一條新聞。”
“你看過那條新聞?”
“當年我在超市裏當售貨員,在整理商品之餘,超市裏客人少的時候,其實管理也比較松,我們幾個營業員就會坐下來唠唠嗑。當年她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聽說還有人拿紅油漆潑到她門上,讓她去死之類的話。我記得有一個售貨員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卻不料遇上了一個瘋子。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像網上傳的那樣,還好,沒過多久,就有一片新的報道出來,那風波才漸漸平息下去…”
就在素辛準備問下一個問題的時候,于田君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那篇報道好像就是那個售貨員的侄女寫的……”
素辛眼睛一亮,“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于田君搖搖頭:“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中間又換了幾次工作,和對方又沒有什麽交集,所以關系漸漸淡了。不過……你或許可以去找找阿東,他好像就是幹什麽傳媒的……”
素辛想起什麽,問道:“對了,每天晚上都是固定的時間嗎?”
于田君:“一開始都是在半夜十一半到十二點的樣子,後來跳樓的多了,會一直持續到兩三點鍾,大概……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