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聽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簡直比殺人誅心更讓人心寒。
“輿論上一邊倒,說這樣的女人簡直就不配活在世界上,應該被人道毀滅……後來甚至有‘熱心人’人肉出碧昕的信息。當時……你們不知道,我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碧昕也差點,差點……就在那個時候,好像是有個雜志社還是電視台的記者找到我們,說她無意間看到碧昕去醫院檢查,憑着她對新聞的敏銳嗅覺,去問了那個醫生,知道碧昕的确懷孕了。如此,那麽很可能當時視頻上看到碧昕捂着肚子,的确是因爲被那女人推了的原因…由此可以推斷,網上發布的消息有失偏頗,她作爲新聞人,就要把真正的真相找出來,不要讓民衆被蒙了雙眼成爲别人利用的工具,攻擊錯了好人。”
“我記得那個記者在這裏調查了兩三天,找了好多人進行采訪。最後寫了好長一片文章,不僅說明了當時的情況,還有好多段視頻……在視頻的鐵證面前,輿論倒是沒有那麽一邊倒,但是仍舊有相當一部分覺得那些都是我們買的水軍……他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不過這些隻要沒危及到我們生命,已經沒有那麽嚴重了。”
可不是麽,什麽能讓他們站在道德制高點,他們就相信什麽就是“事實”。
造謠和謠言以及跟風如此猖獗,大概就是因爲這是最不費成本和不用擔負責任,同時又能讓他們“高尚”一把的行爲。
張耀稍微緩和下情緒,雖然網絡上仍舊有人譴責碧昕太過冷漠,但是在後面有更詳盡和大量事實證明她是無辜的之後,輿論漸漸平息,再往後,那次事件也漸漸被其他的新聞給代替了。
“如此平靜地過了兩個月,碧昕去醫院做了檢查,胎兒一切都恢複正常,這讓她非常高興。
她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我當時正在慶安小區做測量。
我原本不想讓她過來的,因爲這裏房子還沒竣工,到處亂七八糟,怕摔着她,她說沒關系,正好我們也在這個小區定了一套房子,她也想順便來看看。”
卻沒想到,這一來,卻成了最後的相會。
張耀:“我當時正在檢測承重牆,然後聽到有人喊,回頭一看,就看到碧昕一步步走到邊緣上,我叫她不要往前走,她看向我,神情也顯得很焦急,求助地望着我,就像是身不由己那樣。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于是就飛快跑了過去…
不過事情還是遲了一步,我趕到的時候,碧昕身體已經掉到外面了,她一隻手死死抓着一根裸露出去的鋼筋,一邊叫着‘不要,不要來找我,走開’之類的話。我連忙抓着她的手,另外幾個同事也忙着跑了過來。
就在這時,我感覺後腦勺被什麽冰冷的鐵器重重砸了一下,額頭撞在水泥地上,然後人一下子就暈了過去,然後…醒來的時候,碧昕已經掉下去了,幾個同事剛剛跑到我後面,手忙腳亂把我拖了回去…”
後面事情和之前寒禾調查的差不多。
素辛:“你懷疑是當初那個死了兒子的婦人對你妻子的報複?你後來還有她的信息嗎?”
張耀搖搖頭:“我之所以會懷疑是她,是因爲我後來看過很多次當時的錄像。如果說碧昕唯一得罪的人,就隻有她了。我也試圖去找那個女人,但是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沒有她的任何信息。”
素辛問道:“你現在還保留當時拍攝視頻嗎?”
張耀看向素辛,頓了頓,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們想要就拿去吧。”
張耀起身到書房,打開電腦,周圍都很多灰塵,唯獨電腦和鼠标沒有,看來他經常坐在電腦面前。
整個桌面,都是照片和視頻文檔,他熟練地打開一個盤,裏面也是關于他妻子的視頻…
他點開兩個視頻,說道:“就是這個,你們自己看吧。”
視頻一個是完整的,一個是造謠的不完整的。
完整的視頻裏有當時街頭和店鋪安裝的攝像頭,加上路人拍攝的,所以自然比那掐頭去尾的更有說服力。
也算是慶幸吧,如果沒有街頭攝像頭的話,恐怕……
把兩個視頻都看了一遍,大概過去的時間太長,而且當時的拍攝像素不是很高,所以看起來有些模糊。
關于那個女人和那個躺在馬路中間的男孩,就隻能看到一個輪廓,無法分辨出樣貌。
看完後,素辛說道:“這裏是一條線索,不過視頻顯示比較模糊。你和這裏警察有些交情,你去他們那裏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哦對了……”
素辛想到了什麽,又加了一句:“剛才張伯說當時有個記者專門采訪了這件事,也是她找全了所有資料才幫碧昕證明了清白,所以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如果能找到當年那個記者,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寒禾點點頭。
跟着素辛在這裏查了将近一天,收獲頗多。
特别是素辛調查事情的手段。
他記得以前有一次跟石峰墨離他們一起去辦了一件案子,墨離擁有非常強大的精神領域,可以比自己精神力弱的人的想法全部讀取出來。
現在看到素辛的作法,雖然要耗費一些時間,但是效果一點也不比直接的讀心術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