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忍不住問道:“你們一直和金喬住在一起……這麽久,有沒有覺得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那娜重複了一句,她看素辛神情很是嚴肅,心也不由得跟着提了起來,試探着問:“你是指哪一方面?”
素辛看對方的樣子,就知道這些“血水”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了。
素辛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去。
下意識閉上左眼,潔白的牆壁,光潔的地磚,什麽都沒有。
而且,除了左眼看到這些流淌着的血水外,素辛并沒有感應到陰煞之氣。
也沒有陰物存在的迹象。
這才是她覺得奇怪,神情凝重的原因。
到了房間裏,刺眼的紅色充塞了素辛的整個視界。
無數的鮮血從躺在床上的女人身體裏流了出來,床鋪,被褥,完全浸泡在血水裏。
女人看起來異常蒼白,就像随時都會被她自己流出的血水淹沒一樣。
素辛腦袋不由得一陣眩暈。
連忙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穩定了心神。
再次朝床上的女人看去…她需要找到問題的源頭。
将靈力源源不斷灌注到左眼中,眼睛傳來絲絲脹痛。
原本隻是浮現在眼底的兩條血絲,此時變得近乎妖異的紅色,并且又向瞳孔地方延伸了一些。
漸漸的,原本看起來如同一片血色中,漸漸出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那是什麽?
素辛視線緊緊盯在金喬的小腹地方。
在素辛的左眼視線中,裏面完全變成了一團血肉的糨糊,隐約,有幾條像泥鳅一樣的東西在裏面鑽來鑽去。
完全把她的肚子當成一個遊樂場。
素辛再仔細去看,那些東西上面卻沒有普通邪祟附體的陰邪之氣。
所以,它們一定是有什麽“理由”讓它們可以“名正言順”留在金喬的身體裏。
如此看來,金喬之前肯定是做了什麽的!
低頭揉了揉幹澀酸脹的眼睛,這樣的東西看久了還是有些吃力啊。
然後反手從背包裏摸出一副眼鏡戴上,實際上是從靈驗空間拿的,從背包摸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這樣她就可以把左眼閉上,讓眼睛休息一下了。
那娜走到床前,幫女兒掖被子,柔聲地問:“我的女兒啊,你這究竟是怎麽了,唉,我這當媽的心都快碎了啊。”
不知道爲什麽,這明明是一個很悲慘很傷感的場面,但是素辛總覺得那娜流露出來的表情讓人覺得有些……虛僞。
素辛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一樣的能量場,所以,金喬現在的狀況就是她自己本身引起的。
素辛沒空看那娜在那裏哭,神情嚴肅地問道:“你女兒的狀況的确不容樂觀,如果不找到源頭根治的話,恐怕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
那娜哭号着,“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你說過你一定要盡力的,你不要收了錢騙我這個老太婆的……”
素辛:“我說過我會盡力,但前提是我必須獲得更多的信息。現在你盡量回憶一下,你女兒生産到回到家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跟什麽人來往過,甚至每天吃了什麽,都如實的告訴我。”
那娜攤手,“這,這,每天不都是這樣過的嗎?家裏就隻有兩個傭人,一個專門做飯,一個料理家務的,除了楚然來看她,還能有誰?我女兒可是最單純的了,到S市這麽多年也沒染上那些壞習慣…”
那娜的回答讓素辛有些無奈,轉而問道:“這麽說金喬丈夫也知道她現在的狀況了?她的孩子呢?”
那娜:“這,這樣的事情怎麽能跟男人說呢?孩子,你看現在家裏爲了照顧喬喬,也沒功夫看孩子,再說,我們也怕這真的有什麽招惹到孩子就不好了。”
素辛見對方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知道并沒有完全說實話。
莫名有些心塞,現在金喬眼看着有性命之憂,可是仍舊遮遮掩掩的……究竟是什麽事情比性命更重要?
“不,不要告訴他……媽,不要告訴楚然,不,不然……”
一個輕若蚊蠅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連忙走近兩步。
因爲剛才那娜一直都強勢地對素辛說話,所以盡管她就坐在床邊也沒能注意到女兒的反應,反而素辛感知敏銳,捕捉到她斷斷續續說的幾個字。
素辛走到床頭,彎下腰,輕聲問道:“剛才你說不要告訴楚然,爲什麽?”
金喬貌似現在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努力睜開眼睛看向素辛的方向。
“你……”
那娜連忙解釋:“她是素大師,我請她來給你看看……”
那娜的話還沒說完,金喬臉上就浮現出埋怨和煩躁:“媽,你怎麽又…喊這些人過來,你…上幾次又不是不……”
那娜連忙安撫:“好好,媽知道錯了,媽這不是看你遲遲不見起色,所以…”
從母女兩簡短的對話中,聽得出金喬貌似對她這樣的人很有成見啊。
“上幾次”也不知道是那幾個敗壞了玄門的招牌。
素辛微微歎了口氣,耐着性子對金喬說道:“你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容樂觀。你要如實告訴我,究竟有沒有與人結怨,就是有沒有得罪什麽人,或者……作了其他什麽事情?”
金喬腦袋死死往後面仰着,想要避開素辛逼視着的目光,臉色慘白,嘴唇嗫嚅着,卻倔強地不肯開口。
素辛看對方的樣子,肯定就是還有什麽事情,追問道:“那個東西就在你身上,如果你不說的話,它遲早要吸光你的血氣……”
金喬被素辛那嚴肅的表情吓到了,眼神躲閃,想要避開素辛的視線。
素辛下意識的再次加大了一絲精神力震顫,隻要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就行。
哪知就在金喬快要扛不住的時候,那娜卻一把搶了話頭:“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什麽叫做隐瞞了其他事情?我女兒連雞都不敢殺,怎麽可能與人結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