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個個字符在空氣中傳開,變成一個個淡淡的光點紛紛落到麗麗身上。
哀嚎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過沒有惡魔之力的加持,她現在意識中完全充斥着自己殺人分屍的場景中。
她冷血涼薄,但是不代表她喜歡一直讓自己意識陷在那樣血腥的場景中。
無比的恐懼折磨中,終于吐露出自己的“可憐又曲折”的故事。
神父念着念着覺察出不對勁,他發現惡魔已經不在她體内了。
他神情大變,慌忙畫十字聖号便對跟在後面的人附耳嘀咕幾句。
幾人都神情驚異而憤怒地看着徐隊長等人,其中一人朝他诘問道:“你們究竟對我們的當事人做了什麽?”
徐隊長看了眼素辛,剛才她在鴻博的看守房間站了一會,鴻博就撕去那副茫然不知的面紗,開始吐露殺人的動機和細節。他抓着機會讓警員連忙錄音和詢問,而他在攔着那個律師,跟他周旋,争取時間。
然後他看到素辛又到了麗麗的房間,前後不過三分鍾時間,然後完全不配合的麗麗也變了。
之前所有的矛盾焦點都在兩個嫌疑犯都不做有罪證供上面,現在隻要兩人肯開口,那麽不管是“精神病”還是“人格分裂”亦或者“惡魔附體”的論調統統站不穩腳跟。
徐隊長見素辛神情依舊平淡無波,給他莫名心安,他目光冷峻地從幾人身上掃過,直接對旁邊一個警員說道:“這裏是重大嫌疑犯的看守所,豈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放進來的?都給我趕出去!若是不從,以妨礙公務罪抓起來。”
“你敢——”
警員們這多日來被這些打着“人權”幌子的人弄的煩不勝煩,憋了一肚子的氣,此時有了老大的發話,底氣十足,态度強硬将這些人“請”出去。
神父沒想到徐隊長态度轉變如此之大,說道:“我們是有文件,我們要将當事人轉移……”
呵,文件麽?隻要他沒有親自接到上峰的命令就不作數。
徐隊長再次将震動的手機直接拒聽,然後幹脆關機。
“我現在沒看到什麽文件,也沒有接到任何命令。現在他們就是我們抓獲的12.13特大殺人案的重要嫌疑犯,我們正在對他們審問。”
“你們這是在冤枉一個被惡魔蠱惑的善良人……”
素辛收了兩隻惡魔,再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麽,便靜靜地從人群角落溜了出去。
不管是案件本身還是跟天行之間的交涉,都跟她無關。
……
素辛被跟蹤了。
她不明白自己隻是收了兩隻惡魔,爲什麽反而被盯上?
是因爲自己的實力嗎?
素辛通過幾次跟惡魔的接觸發現,其實惡魔并沒有傳說中那麽難纏,以她對那幾個神父身上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來看,他們也絕對能将其除掉。
即便他們會因爲顧及被附魔者的安危而手下留情,但是将其驅走也是足夠做到的。
但是爲什麽他們總是很難将惡魔驅走呢?
還是說他們根本目的并不是想要驅除惡魔?
素辛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覺得一陣陣寒意襲來。
素辛摸不準跟蹤自己的人究竟什麽來頭,但是能讓她感覺到危險,足見他們并不是好相與的。
她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麽地方動手,未免殃及無辜,她沒有選擇坐飛機或者火車,而是去租了一輛車子,一個人上路。
雷迪斯剛才還在想着,在人群中動手會不會給這些低級民種留下把柄什麽的,雖然他打心底瞧不起,但若是被那個所謂的特案組盯上了還是很麻煩的。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傻傻的把車子開到荒野地方,簡直太和心意了。
車子緩緩停下,數個黑影便倏地竄出,默契地在車子周圍圍了一圈。
吱嘎,吱嘎——
車殼鐵皮傳來不堪重負的呻吟,玻璃首先炸裂開,碎渣飛濺,車頂和車門都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擠壓變形,向内塌陷。
如果不是爲了想要從這個女人身上拿到惡魔之靈,他們會直接痛下殺手,根本不會用這樣迂回的方法逼出對方。
素辛仔細感應着來自防禦罩承受的力量,還好,還不如上次遭遇囫囵傀儡的一擊。
直到車子被周圍傳來的壓力完全揉成一團,雷迪斯揚起手,周圍的黑鬥篷裏的人連忙停下施法。
他反手伸到背後的鬥篷下,摸出一個類似鈴铛的東西,朝着車子的方向搖動鈴铛。
發出悶悶的鈴聲,原本的空氣變得昏暗渾濁,就像憑空多了許多灰黑色的絮狀物漂浮着。
另一個黑鬥篷将一個類似燈盞的法器放到車子前面的雪地上。
可是雷迪斯臉上揚着自信的笑,可是這個笑容随着他搖鈴铛的動作漸漸凝固,消失,然後眉頭皺了起來。
鈴铛就像是有千鈞重,搖的越來越吃力,額頭上起了細密的汗珠,眼睛死死盯着被揉成一團的車子,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不,不可能,八個侯爵同時發力,難道還不能捏死一隻小螞蟻?
旁邊一個鬥篷見老大一時間還沒有請出惡魔之靈,走到鐵坨坨前面,雙臂張開,骨節咔嚓響着,變成兩隻比鋼鐵還要堅硬鋒利的爪子。
原本正常的臉頰随着他仰天嘶吼,嘴巴裂開,原本整齊的牙齒飛快生長,變得非常鋒利。
他現在隻想使用其中部分能力,所以身體并沒有完全變異魔化。
鬥篷男雙手抓着面前的鐵坨坨,往兩邊一撕,伴随着從喉嚨裏發出的一聲低吼,車子被硬生生撕成兩半。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空中的殘痕未消,鬥篷男的動作定格。
下一刻,身體從中間分開,軟軟倒在雪地上。
衆人大驚,可是還沒等反應過來,地上積雪騰地旋轉飛起,瞬間彌漫了視線。
噗噗噗——
随着幾聲輕微的破空聲,周圍被風雪包裹的鬥篷人相繼倒了下去。
噗——啊——
雷迪斯發出一聲慘叫,一顆能量箭從剛剛從肩胛冒出的骨翅上洞穿而過,讓他剛剛要騰飛的身形一歪,差點栽進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