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正要細細思索時,卻看到一個人影突然趴在窗戶上,腦袋僵直地朝素辛這邊轉了過來。
季東東嬌俏的臉上浮現一個僵硬的笑容,嘴唇裂開,露出滿口森白的牙齒。
素辛心中猛地一緊……這個季東東,不對勁。
緊接着,季東東回正腦袋,雙手開始瘋狂拍打窗棱,朝着外面使勁兒呼喊:“救命啊,救命啊,快來救救我啊……誰來救救我啊……”
聲音凄厲帶着哭腔,就像具有穿透力一樣,幾乎傳遍整個山谷。
所有隊員都下來了,即便隻是晨曦初露,能見度也比晚上強很多,而且天邊那一輪昏紅的朝陽就像給人無限希望和勇氣一樣,人們變得無所畏懼。
把昨天晚上的驚吓全部忘在腦後,甚至還刻意找到那些土坑看個究竟,以獲得心理的安慰。
土坑裏隻剩下幾塊爛木闆,一隻蟲子都沒有。
此時聽到有人呼救,朝季東東這邊望了過來。
季東東呼救的更起勁兒了:“你們快來救救我吧,我被困在屋子裏面了,我好害怕啊……”
有人問道:“你男朋友啊?”
“他剛才說在屋子裏找到一箱子,裏面有一本日記,他現在正在看日記呢。”
衆人一聽,頓時眼睛冒光。
他們找了半天,可以看到這裏人的生活痕迹,也能推斷出他們生活的時間範圍,但是卻沒有找到直接有力的證據。
沒想到蒲峰那小子竟然找到一本日記,簡直是太好了。
于是紛紛朝季東東的小屋方向跑了去。
在素辛左眼視線中,季東東蒼白的小臉逐漸變化着,成了蒲峰的樣子。
他朝素辛挑釁地陰笑。
素辛鬧鍾警鈴大作,連忙朝那些人喊道:“不要去,不要聽她的,她是騙你們的。”
人們看向素辛,“你怎麽知道她是騙我們的?”
季東東哭着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和阿峰哥哥吧,剛才……剛才我們本來在一起探索的,我們在這個木屋裏找到一個箱子,裏面有好多金銀珠寶,可能就是整個村子的财富。”
“阿峰哥哥說等領隊來了再做打算,她竟然趁我們不注意把裏面好多東西裝自己包裏,還把我們關在了這裏面。那本筆記本也是阿峰哥哥在箱子地下找到的…”
素辛愕然,這編故事的水平也沒誰了。
現在對方不僅解釋了爲什麽會被關在木屋裏面,還順便把自己“坑”了。
看着人們本來沖向季東東,又轉向自己這邊,素辛是有口莫辯。
看着人們不斷嚷嚷着“大家有份”“讓我看看”之類的話,一邊不斷靠近的腳步,她竟然還有心情去思考,如果是自己站在他們現在的角度上會怎麽辦?
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想:既然“我”有時間獨吞财物把他們關在木屋裏,爲什麽不幹脆幹掉他們算了?
還有,既然那兩個人已經被困了,竟然還有心思去看筆記本,卻讓一個女孩子在窗口呼救。難道不是兩個人共同呼救更有說服力嗎?
所以,即便是自己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她也不會如他們這樣一股腦地按過來。
素辛看見這些人爬上自己所在的木屋的廊檐上,呈扇形把她圍在了中間。
嘴裏說着半威脅的話,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而他們身上的血氣也愈發的濃烈起來。
素辛知道,血氣又在潛移默化将人性另一邊激發出來。
素辛看了看房間裏面,梁安安還沒有動靜。
于是将背包解下來,丢到他們面前,“我說過她是在騙你們,我和安安姐一直都在這座小木屋,根本就沒跟季東東他們在一起。這是我的背包,你們還是不相信就拿去檢查吧。”
人們臉上狐疑不僅沒有消除,反而帶着獰笑朝她逼近。
其中一個踢了下背包,冷笑:“哼,一路上我都覺得你這人行爲古怪的很,我們要去山洞探險,叫你去你不去;我們昨天晚上說要到山下看看情況,你也不來,你那麽聽那個悶葫蘆的話,肯定和他是一夥的。你就是我們的内奸!”
素辛的臉冷了下來,聲音涼涼地說道:“雖然你們現在的狀态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爲那個東西在作祟,但是也是因爲有你們潛意識的反射才行。看來還真沒什麽值得同情和冤枉的呢。”
是在對他們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幾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這個年輕女子爲什麽會說出這麽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不過想到剛才季東東說的“财寶”,腦海中就充斥着金黃銀白的畫面,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讓她把東西拿出來才是。
素辛見這些人真是冥頑不靈,管你是被蒙蔽了還是怎麽滴,心中殺意一起,翻手間,便有數枚靈力求扣在手中。
“你們圍在那裏幹什麽?”
一聲呵斥傳來,衆人忽地回過神,看看周圍環境,有種“我怎麽會在這裏”的樣子。
素辛扣在手中的數枚靈力球也漸漸沒入掌中。
其中一個像是想起什麽,指着素辛說道:“領隊,剛才東東說她們在一個小木屋裏找到一個箱子,但是素辛把裏面東西獨吞了,我們是過來問問的。”
“什麽獨吞不獨吞,你們是第一天探險的嗎?不知道所有東西誰發現誰得到的規則嗎?”
幾人嗫嚅着還想說點什麽,看着素辛,莫名有種威懾的恐懼感,悻悻離開。
潘明指着另一座木屋說道:“哦對了領隊,季東東他們被困在那座木屋裏面了…”
昌栱不知不覺脾氣也沒有來時那麽柔和了,毫不客氣地應道:“這裏房子都快腐朽成渣渣了,門上都沒有上鎖,你去把自己困在裏面試試看。”
幾人一想,覺得也是。
這裏所有房子上都沒有門鎖,甚至連門闩都沒有,怎麽可能把人關的住?
不過就在他們要去叫季東東他們出來的時候,發現季東東已經沒有在窗戶邊了。
黑洞洞的窗口,隻剩下蛛網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