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是多厲害的嘛,竟然被動物骨頭給吓到了”
幾人松了一口氣,覺得紅亞太小題大做,嘀嘀咕咕着回到自己位置上。
陸萱注意到平枋搶白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妥。
他一直都很少說話的,更何況是搶别人的話,莫非其中有什麽隐瞞?
可是平枋就像沒注意到她的疑惑,說完,便走到一邊去了。
陸萱又看向紅亞,一邊将她扶到野餐墊上休息,一邊壓低了聲音問:“剛才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紅亞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是沒有剛才的恐懼了:“我當時是想去換條褲子的,然後順便那個……才發現沒有帶紙,我本來想叫你的,又怕你說我嬌氣,于是我就打算捋兩片樹葉的,哪知道我折轉身剛一扒開樹叢,就看到裏面…裏面有一堆半腐爛的東西,裏面好像還裹着碎的布條…唉,當時也沒完全看清,總之上面全是蛆蟲蒼蠅,有幾根骨頭茬子從那團東西裏伸出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我吓的一下子就叫出來了……”
陸萱安慰一會,待紅亞精神穩定後,也裝作要去小解的樣子,打算去那裏看看。
如果那堆腐爛屍骨中真的有布條的話,恐怕就不是什麽野獸,而是……
剛走出幾步,平枋從旁邊出來站到她面前,“你到哪裏去?”
陸萱本來想說去看看紅亞說的那堆東西,臨時改口道:“我看紅亞的情況有些不好,也不知道還有多遠才能走到那座農莊,要不我們先回去,下次再來吧?”
平枋還沒開口,一旁的蟬蟬卻撅着嘴:“剛才說繼續前進的是你,現在又說要回去,你究竟想怎樣啊?再說我們都走這麽遠了,現在就回去不是太掃興了麽?我倒是很想去看看那個農莊究竟有什麽神秘的,再說,既然有這裏的消息傳出去,肯定是已經有人來過了啊,别人能去的我們爲什麽去不得。”
說到這裏,她突然偏頭對着旁邊的男朋友說:“阿賓,你說這個農莊會不會像電影裏的林中小屋一樣,屋子裏面是另一個世界,每個房間裏裝的全是各種各樣的怪物啊?”
說完還咯咯地笑。
“噓,蟬蟬,你别亂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此話一出,林中恰好刮過一陣輕風,讓衆人都一個激靈。
陸萱看向周圍一片莽蒼密林,要不是平枋一直在前面開路,他們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走。
很顯然現在得罪平枋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見紅亞喝了水後情緒稍緩,低聲問道:“對了,亞,你先前隻跟我說出來旅遊散心的,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紅亞有些懵,不知道好朋友爲什麽會這麽問,但仍舊老實地回道:“我?你知道我半年前加了一個驢友團啊,跟着他們去外面玩了兩次,覺得挺有意思的。這次好像群裏有個人說這裏有一座遠離塵嚣的農莊,是個避暑的好地方。然後好像有一個人接了一句,是說這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最好不要來。但是那個ID隻說了這麽一句就沒有再說話了。後來又有很多人發言,覺得越是神秘的地方才越有興趣之類,很快就把那條信息淹沒了,後來我再回去翻的時候也沒找到。大概是他自己撤掉了吧。再後來有人發起這個活動,我當時也很有興趣,就報名了。”
“本來還有幾個人的,結果臨到要出發了,他們都說有事來不了。我就把你拉來了……”紅亞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陸萱頓了頓,還想問點什麽,見平枋走了過來,“農莊就在前面五六裏遠,最多一兩個小時就能到了,到了農莊再休息比較好。”
陸萱:“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下次……”
一直都很少說話的平枋突然打斷她的話:“現在是下午三點過,也就是說我們從停車的地方到這裏走了七個多小時,而且是我們精神狀态最好的時候,現在回去的話,最多走到一半天就黑了,到時我也沒辦法辨清方向。”
紅亞輕輕拉了下陸萱,一邊對平枋說:“那就繼續走吧,反正隻有幾裏路了,到了那裏休息一晚上再回來。”
“真是掃興,不就是遇到一堆野獸的骨頭,就被吓成這樣?你要不想去的話就自己回去,我們走。”
阿榛故意跟陸萱唱反調,既然她說走,他就說繼續。
另外幾人此時也是疲累交加,隻想有個地方休息,既然是農莊,那肯定是有房子,床。
都贊成先到農莊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蟬蟬那句“林中小屋”的作用,衆人情緒沒有剛來時那麽亢奮,心中莫名忐忑,但是又有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素辛揉了揉略微幹澀的眼睛,這份卷宗的名字就是“林中小屋”,所有一切都是以個人的回憶形式進行的記錄。
這個講訴者就是這群人中的陸萱,也是那一行人中唯一活着回來的人。
素辛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是因爲她是唯一一個沒有進入那座小屋的人?
按照陸萱的描述,那座農莊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的陳腐破敗,相反,充滿了清新的鄉間田園氣息:落日餘晖灑在綠幽幽的菜地上,吊腳木屋安靜坐落在旁邊空地,就像是剛剛修好,等待着主人入住一樣。
她當時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這裏遠離城市,又沒有人在這裏長期居住,那麽那些地裏的菜爲什麽長得那麽整齊?
她正看的出神,發現身邊的夥伴已經興奮地沖進了木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陸萱回過神來時,恍惚看到紅亞站在木屋的門口朝她招手,她正要走過去,突然覺得好像這不是紅亞的做事風格——她會直接嚷嚷出來“萱萱快點”
正愣怔時,平枋突然出現在她旁邊,盯着她說:“大家都進去了,你爲什麽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