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祝慧說出“陪他”這兩個字時,衆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對于老人而言,好不容易将子女拉扯大并助其成家立業,本以爲終于可以輕松下來享受一點安靜的真正屬于自己的晚年時光,卻沒想到兒子媳婦雙雙橫死,這還不算,竟然要把他們也拉下去陪着…
實際上真實情況比祝慧描述的還要嚴重的多,甚至連她老伴兒病倒,也跟這不無關系。
隻是他終究是他們辛苦養大的兒子,在當初聽聞噩耗時也想過跟着去了,可是人生畢竟還有對生的牽挂和眷戀。
更因爲每天晚上的滋擾,從一開始的擔憂,到最後變成一種深深的恐懼。
素辛想了想,從兜裏摸出一張辟邪符,是她在一塊薄木片上畫的。
現在她空間裏的靈符隻剩下百餘張,又沒有符紙的來源,隻能用其他方法代替,制作一些普通的符箓。
上面靈力有限,但是對于普通人而言,用來抵擋一些邪祟滋擾卻是足夠了。
素辛把辟邪符遞給對方,說道:“既然如此,你先把這個拿去,晚上睡覺時就放在枕頭旁邊,應該可保你們安然入睡。”
祝慧哆哆嗦嗦地接過木牌,緊緊拽在手裏,嘴唇嗫嚅着,還想說什麽,卻是什麽都沒說出來,眼淚咕噜滾落。
送走祝慧,素辛看着她踯躅的背影,還不到六十,就變得如此蒼老,生命如白駒過隙。
默默地想着,自己不要這樣碌碌一生。
轉過頭,墨離神色凝重地對素辛說道:“剛才我感應到對方的思緒十分混亂。”
石峰:“她身上的生命磁場也很不穩定,就像随時都會崩潰一樣。”
素辛輕輕歎口氣,應道:“如果是死去的父母靈魂纏着子女,子女會讓他們入土爲安,不要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可如果是反過來,子女的靈魂纏着父母,說他們在下面如何的受苦,要讓父母去陪他們……我想很少有父母能夠不動搖的。如果這次不是因爲她老伴兒病倒,有了這層牽挂,恐怕已經……”
幾人都心有戚戚。
石峰突然說道:“哦對了,我早上剛好熬了一鍋雞湯飯,保溫着,現在應該還熱乎的,我去端過來一起吃吧。”
墨離很是誇張地歎口氣,“唉,又是剛好熬了一鍋啊。”
素辛笑着接口:“我剛好還沒吃早飯,正好。”
趁着石峰去後院廚房端飯鍋的時候,墨離說道:“對了,昨天來了一個案子,是一個男的覺得自己被鬼附身了,我們把情況調查的差不多,打算今天過去看看。剛出門的時候,這個委托者就來了。”
素辛應道:“好,你們去忙,我先把這件案子的線索捋捋。”
然後打電話給王洋。
王洋一聽素辛要問那件失蹤死亡案,隻稍稍遲疑了下,說:“要不你過來自己看吧。”
素辛聽出對方話裏有話,于是應道:“好,謝謝王隊,我馬上過來。”
石峰和墨離經過上次與惡靈的直接交鋒,雖然兇險萬分,但是後來也是獲益不少。
這段時間他們又把法器祭煉一番,早已摩拳擦掌,想要檢驗一番實力如何。
跟素辛打聲招呼,便直接駕車去了。
素辛飛快地吃完了飯,也開着剩下一輛車子趕往警局。
王洋已經把那份卷宗拿了出來,素辛直接坐下翻看起來。
這一看,眉頭便不由得微微皺起。
因爲當警察找到繼東和明豔的時候,兩人屍體已經高度腐敗,身體被蟲鼠啃噬成了一副白骨骷髅。
在那樣荒廢的地下環境,有很多蟲蟻鼠類出沒不足爲奇,但奇怪的是這兩人軀殼破敗,唯獨頭顱完好無缺。
難道說蟲蟻老鼠啃噬還分是不是臉面的問題?
也怪不得當時祝慧和老伴兒認屍的時候沒有看出端倪,而作爲警察自然也不可能把這麽詭異驚悚的事情随便透露出來。
畢竟他們所掌握的線索隻有那麽多,現場沒有打鬥和第三人在場的痕迹。
如果說了出來,除了引得兩位老人更加悲痛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外,根本沒有任何幫助。
屍首早已火化,隻剩下幾張照片。
對于警方來說,這樣的現象的确有些蹊跷,但是他們必須以事實爲依據,隻能就此結案。
素辛看完檔案,本想去那個廢棄工廠看看,但距離有數百公裏,而且地方很偏僻,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個星期。
于是決定先從死者親屬口中詢問一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
素辛很快拿到一份詳細的名錄。
上面包括小夫妻的同事,朋友,鄰居,親戚。
明豔同事1:“你說那個明豔啊?唉……算了算了,死者爲大,現在說這些不太好。”
素辛:“我們正準備寫一篇異案錄,其實就是爲了博人眼球那種,不會用真實的姓名,隻是想多打聽一點消息,讓描寫變得更細膩一點,所以你但說無妨。”
明豔同事1:“哦,是這樣啊。這個姑娘我們也都是看着她長大的,心底還是不錯的。隻可惜被她媽慣的……找關系到公司當前台,工資四千多,其實就是坐那裏玩手機,事情有新來的小姑娘去做,人家才拿一千多的實習工資呢。結果每天上午十點過才來,晃了一圈就走了。你知道公司是要打卡的,每天都這樣,就算看在她父母面子上也不行啊。于是還說公司工作無趣,同事排擠之類的,就自己走了。”
明豔同事2:“她啊?先前跟那個大爲耍朋友,一個月就把人家榨幹了,還嫌對她不夠好。唉,幸好分了,人家大爲現在也結婚了,自己買了房子,老婆都不用上班,日子過的滋潤的很…”
素辛一連問了幾個明豔以前待過的公司同事,對她唯一印象就是:嬌氣,好吃懶做。
繼東的朋友和曾經同事反應也差不多,在幾個地方上班,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不了幾天。
要麽覺得工作或是太累太無聊;要麽認爲同事很不友好,上司有太惡毒之類,總之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