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激動的是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把妻子緊緊摟進懷裏。
而村長拄着拐杖,看到阿英腿上的蟲子正瘋狂湧出,又看向素辛手中的瓶子,神情中說不出是激動還是驚異,指着她手裏的瓶子,哆哆嗦嗦地想問什麽,最後卻說道:“你,把這個給我……”
“嗯?”
“你不要誤會,你這樣直接用會很浪費,而且恢複效力非常有限。”
素辛忙把瓶子遞給村長。
村長對幾個村民吩咐了一句。
準備大桶,熱水,還有神樹的樹葉,樹皮,樹根,之類的東西。
人多力量大,很快,這些東西就全部弄好了。
村長讓阿信把他妻子抱進桶裏,然後将瓶中的粉末少少撒了一點在裏面。
頓時整桶水翻起白色的泡沫,變成奶白色。
阿英被泡進桶裏後,臉上痛苦終于緩解,大家都不好再圍着,隻讓阿信守着就行。
村長将瓶子還給素辛,裏面還剩下少許,而後帶素辛三人到村中祠堂。
他走出一段路,仍舊有些不放心,又折回阿信給阿英泡澡的地方,神色十分嚴峻地囑咐:“切記,一個時辰之内千萬不要從裏面出來,否則就會功虧一篑,明白嗎?”
阿信連連點頭,“我省得。”
村長見阿信的樣子,才放心離開。
素辛問:“爲什麽不能離開水?”
村長歎着氣說道:“因爲被邪祟留下印記的人是必死無疑,而且是神魂具散,而這藥液不僅重塑身體,還要凝聚魂魄,相當于重生,而重生就意味着所有一切都會打亂而重組,所以中途出現絲毫茬子,都會失敗。但是我在村中留下的典籍裏看到,如果能夠重獲新生的人,以後便是得天地造化……”
幾人說這話,來到一所院子裏,這是就連以前所有記載中,外鄉人都不曾到過的地方——祠堂。
裏面并不是像其他村一樣供奉着曆代祖先牌位,在正中央的案幾上放着一張面具。
純白色,留着眼睛和嘴巴三個孔,和衆生相的樹上的一模一樣。
但是對于這個,素辛卻從上面感應到那股神秘力量蘊蓄其中,十分磅礴,隻稍稍觸及便連忙收回自己的神識。
“這,這個東西是哪裏來的?”
村長的聲音把素辛的思緒拉了回來。
素辛覺得他們遇上白穎那隊人完全就是一個巧合,而且看村長的樣子,應該知道手串的秘密。
所以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便将路上經過大緻說了出來,和先前石峰墨離兩人講述别無二緻。
隻是多了一個小插曲,素辛在第二次聽到山谷中的慘叫後,悄悄溜出去把手串拿了回來。
然後用火球符燒成白灰……她不知道怎樣破解巫印,但是小饕知道,以當時的條件,把粉末撒在傷口地方是最便捷的方法。
村長聽完三人的講訴,臉色變得十分難堪,神情凝重。
将拐杖在地上重重杵了兩下,痛心疾首地說道:“作孽,真是作孽呀!”
然後轉過頭對素辛三人說:“好了,這是我們村子自己的事情,我們會進行封村,你們請離開吧。”
三人面面相觑,詫異的問:“封村?”
村長神情說不出的落寞,幽幽地道:“我以爲這次儀式上出現的神迹是終于可以讓我們村子得到解脫,卻沒想到是預示一場更大的劫難,必須封村才能将封印徹底鎮壓下去。”
“怎麽個封法?”在素辛看來,這個神秘村本來就與世隔絕,有着自己完整的規則體系,就是一個“封閉的村子”,但是看村長的樣子十分沉痛而決絕,難道還有更狠絕的作法不成?
村長歎口氣,感覺一瞬間老了二十歲一樣,“記得當時我跟你們說過,面具驅除了邪祟之後,畢竟長期浸染陰邪之物,所以将那一部分分離出來。而我們在這裏的村民就是用以鎮壓這些陰邪之用。但是在兩千年前,仍舊有一縷邪祟逃逸了出去,造成長達百年的戰亂和殺戮。後來我們村子在一位聖者帶領下發展壯大,衆生相的神力也變得強大,最後總算平定了下來。這些年也沒有聽到有那些東西出來作亂。”
“可是自從二十年前,村裏有人離開神樹庇佑範圍,被巫印攻擊,我就覺得是封印松動,将鎮壓的邪祟逃逸出來。現在聽你這麽一說,看來當年的邪祟并沒有被完全除去,而是蟄伏,潛入人間。甚至和這裏被鎮壓的相互勾連。你說的那個類似某種動物牙齒的東西,就是豢養出來的邪祟。它可以給人們帶來災禍,但是它們的身體就是最佳解藥。”
素辛靜靜聽着,等村長說完才問道:“你的意思是村中衆生相的神樹鎮壓的邪祟和外面的勾連起來,甚至是被某人或者某種神秘力量操控?”
“嗯。現在不知道爲什麽,神樹的封印未破,可是下面的邪祟卻可以自由出入,看來村子裏也出了事。爲今之計隻有在那些東西還沒有完全出來之前,徹底封印起來。正好,村中誕生一個聖者,能夠完成這一個儀式。”
素辛幾人心情也非常沉重,沒想到面具背後竟然牽連如此之大的陰謀。
他們并不覺得村長這種“同歸于盡”的封印就能徹底斷絕那背後的勢力繼續擾亂現今的平衡。
于是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最後問道:“村長,那麽怎樣才能找出外面邪祟的宿主?”
村長思索良久,終于下定決心一樣,朝着案桌拜了幾拜,然後将那張面具拿起來,枯瘦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着,“這個,會指引你們找到真正的邪祟。最多隻有十天時間,如果那些邪祟仍舊會封印中冒出來,我會啓動神樹之力将這裏永遠封印起來。以後……”
素辛和墨離石峰相視一眼,朝村長點點頭,雙方算是達成同盟關系。
現在不僅是他們解決這個案子的關鍵,也是幫村子度過這次劫難的契機,事不宜遲,三人也不含糊,辭别村長,從祠堂裏出來,就準備離開。
當他們來到外面時,發現那兩個離開的孩子竟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