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敏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曾經用來對付易曉柔兩兄妹的招式,有一天會落到自己頭上。
而她的親生兒子竟漠然地看着她被其他男人拖進房間,然後心安理得地收下對方給的錢。
俗話說,誰的屁股上沒沾點shi,所以盡管易的父親并沒有犯下原則上的錯誤,仍舊被人抓着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然後大作文章,最後被雙規,然後接受一輪又一輪的調查。
先前爲了将财産轉移,有人告訴包敏,即便是放在她的名下也不保險,最好是另外啓用一個賬戶。
于是乎現在丈夫被關了進去,而自己也是人财兩空。
更讓人心寒的是,她曾經想盡一切辦法爲兒子争取和鞏固利益,如今兒子成了壓倒她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她正要從橋上跳下去時,視線茫然地身後串流的車輛人潮看去,所有人都步履匆匆,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女人坐在欄杆上,絕望地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
哦錯,應該是有人看到了。
一輛車子緩緩駛來,朝着她的方向喊道:“……快看快看,有人要跳河了。”
“跳河?不可能,我們打賭,她不敢跳,就是在那裏作秀,想博取比人注意同情的。”
“我打賭,她肯定會跳……快看,她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了,啧啧,肯定聽到我們說的話了吧?現在不跳都不好意思了吧……”
“你把視頻拍下來了沒有?”
“拍了拍了……咦,看,她翻下欄杆了,要跳了要跳了…”
曾經新聞上看到“XX奮不顧身勇救輕生女”“XX救下落水老人”
爲什麽輪到了自己,那些見義勇爲的人一個個都不見了,都是那般的冷漠和自私。
想來那兩個寶貝兒子此時已經被那些人帶去吸du了吧……她是真的沒有力氣也沒那個心思再去管了。
就這樣了吧……
咦,他們……好眼熟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似得。
包敏視線從來往的人群中掃過。
她正想開口詢問點什麽,而那幾人視線從她身上劃過,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絲輕蔑的笑意。
就好像他們知道她想要幹什麽,卻就是不來戳破,就是不想來勸她一樣。
包敏隻是稍稍松懈的情緒,身體就傳來失重的感覺,耳畔刮過呼呼的風聲,向刀子一樣沖擊在臉上,刮的生疼生疼。
她終于想起那幾人了——曾經當着她的面,突兀地叫出“易曉柔”“易建英”的名字,當她戒備地想追問他們是誰,想幹什麽的時候,就已經走遠了。
咚——
身體像是撞擊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五髒六腑傳來激烈的震顫,頃刻間,所有的意識崩裂。
……
素辛三人剛剛解決完一件舊宅鬧鬼事件,正好易曉柔魂魄上的怨煞之氣也被小饕完全精華幹淨,于是準備立即前往醫院幫她魂魄歸體。
正好,路上看到一個要跳河輕生的女人。
看樣子有些眼熟……旋即便了然。
幾人見此都露出會心的笑意,就和周圍許多過往的人一樣,淡淡地經過。
實在是不忍心打擾别人的決定啊。
素辛爲了讓易曉柔的魂魄變得更強壯一點,甚至放到陰屬區域修養了一段時間。
直接伸手抓着魂魄,拍入到靈台之中。
不過一會,一直昏睡,依靠機器維持生命體征的易曉柔便有了細微動靜,眼珠子在眼皮下咕噜噜轉動,手指也開始動了起來。
叫來醫生,直說簡直就是奇迹,是衛岩的真誠喚醒了對方。
衛岩心中非常清楚,這一次如果不是素辛他們的介入,他,柔柔,段局,甚至整個S市的局勢都會被颠覆。
當這些功已經完全大過他的想象,那就是就是一種曆史的必然。
素辛告訴他:“易曉柔的魂魄受損嚴重,能不能在歸體後恢複意識,還要看她的造化。”
衛岩當初是看到柔柔受到了怎樣的摧殘,而且還被人用法術抽走了魂魄,能撿回一條命就是天大的造化。
現在他隻想守着她,然後養好自己的身體,挑起自己的工作,還有對内心愛與信仰的責任。
易曉柔總感覺有一層迷霧擋在自己面前,讓她穿不過又看不透。
就在她疲憊的想要放棄的時候,總有一個聲音從迷霧的深處傳來,絮絮叨叨的,像一個唠叨的老太婆似得,偏偏你又讓人莫名的熟悉和親切,然後又增加一點點的信心和力量,朝着聲音的方向摸索前進一點點。
終于,眼前的迷霧散開,她終于看清聲音的來源——那個臭石頭,真的來了?
心中莫名感動,可是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初那些人想要利用她追查資料和石峰的下落,便立馬緊張起來。
不,她絕不能出賣他,絕不!
陡然間,依然在檢測着易曉柔生命體征的儀器發出急促的滴滴聲,上面的波形圖也劇烈的上下起伏。
衛岩立馬緊張的按下緊急呼叫,一邊急切地叫着“柔柔,柔柔,你醒醒啊,我是衛岩,你别忘了還欠我一次約會,就算是追到碧落黃泉你也逃不掉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熱淚從瘦削而滄桑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沒錯,誰叫她就那麽闖入了他的心扉,就像烙印一樣,不僅印在了心上,還印在了靈魂。
她怎麽能說爽約就爽約呢,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追上她,守護她,再也不讓她受到傷害了。
不負如來不負卿。
……易曉柔終于感應到那個氣息了,伸手觸及,幾乎是本能地發出一聲呼喊:“不,不要……快走……”
聲音穿破空氣,在沉寂的高級病房内響起。雖然聲音嘶啞像是一股細風吹過,仍舊讓衛岩無比震驚。
“柔柔,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終于,易曉柔用盡最大的力量,剝開眼睛……
“衛岩……你,你你怎麽在這裏?那些人呢?你先走,我我以後再聯系你……”
“柔柔,所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現在在病房,我們被人救了,不用怕,以後一切都有我在呢。”衛岩粗糙的大手愛憐地撫摸對方的頭發。
“結,束了?”
“嗯。”
……醫生對易曉柔身體進行詳細檢查:病人一切生命體征正常,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