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剛剛挂斷素辛電話,就看到已經離開的那幾人正站在門口,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看着他。
石峰微微頓了一下,呵,竟然給自己耍回馬槍?沒想到這些人對素辛還锲而不舍啊。
他略微頓了頓,眉梢微不可查一挑,連“請坐”都懶得說,開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素辛走到十裏巷的巷道口,就看到一個兩鬓斑白的佝偻老人,抱着黑色公文包坐在旁邊石墩上。
看見素辛,就立馬迎了上來,還沒說話,就先跪了下去。
“素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我把祖産都賣給你們了,把所有家當都搭進去了,如果你再不幫我,我真的沒活路了。”
素辛早就預料到有這麽一天,所以沒有絲毫意外。
隻是這才過去半個多月,就把幾百萬敗光,這速度……不過有果就有因,如果不是他一步步的溺愛縱容,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現在來給她下跪是幾個意思?救?怎麽救?請她去幫他教育他的寶貝兒子?還是要她把房子還給他?亦或是讓她去把那些放高利貸的殺了?
素辛直接繞過鄭先生,往巷道裏走去。
被幾人攔住去路。
擡眼一看,蕙心潔,尉遲璟,柯蘭,還有一個看起來修爲也不凡的年輕人。
她現在好歹也是聚靈初階,算是真正的玄門之人。有實力便有了底氣,素辛
神情平淡。
剛才電話裏石峰說小組的人找她,此番看這幾人架勢,想來也沒啥好事。
反正幾人也沒把通道占完,大不了繞點路從旁邊走。
蕙心潔沒想到自己等人這般隆重站在這裏,竟然被華麗麗無視了,朝素辛背影喊道:“沒想到幾月未見,你還是這麽的冷血……”
素辛頭也不回地應道:“既然你這麽熱心腸爲什麽也隻是冷眼旁觀?”
簡言之,别光說不練。
“他是來找你的,又不是……”
素辛懶得搭話,徑直離去。
“喂,你,你給我站住——”
素辛身影沒有任何停頓地消失在巷道轉彎。
肖逸軒攔着心潔,“她現在值得我們平等相待。”
一句話道破幾人心中的結,所有的别扭都是因爲面對一個明明很弱的散修,卻沒有在對方身上找到絲毫優越感。
……
沒想到新搬遷的零零偵探社面對的第一件案子就是——扯皮。
首先是鄭先生。
他兒子鄭興不負衆望,再次把他老爸的棺材本糟蹋光。
賭瘾和du瘾一樣,除非家破人亡斷手斷腳,否則很難抽身。
鄭先生再次提到房子被“賤”賣的問題,石峰直接拿出一沓資料丢到桌子上。
說道:“說實話,我們當初并沒想過要買這個總是出事的房子,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上門。還有,你說房子是迫于無奈,賤賣給我們,正好,我已經拿到當初你找公司鑒定的房子資産的原件,上面明明白白寫着,五百四十萬,當初你第一次到我們偵探社也是說的五六百萬,實際标價四百萬。可是賣給我們的時候卻直接要價六百萬。所以,鄭先生,你現在來跟我們說房子賤賣了有些不合适吧。當然,如果你硬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你大可以把房子收回去,不過現在我已經爲了修建投入兩百多萬,有全部的發票和證人,把錢補上,我們現在就可以完全搬走。”
石峰現在才明白當初素辛明明知道對方要了高價卻沒有還價的真正用意。
鄭先生很是窘迫羞愧,旁邊的蕙心潔看不過去了,上前解圍:“他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把這些搬出來做什麽?爲什麽就不聽聽他究竟有什麽訴求?”
石峰很想跟這個女人怼回去,視線餘光看到素辛懶懶地坐在被改良過的太師椅上,有種老僧入定的雲淡風輕。強壓下内心的躁動,沒有搭言。
鄭先生:“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啊。”
素辛像是回魂一樣,擡頭懶懶說道:“直接說你的要求,我們要權衡有沒有完成你要求的能力以及你有沒有支付相應費用的能力後才決定接不接這個案子。”
“你這是趁人之危……”蕙心潔指着素辛,脫口而出。
素辛冷眼看向她,“你的意思是你接任務不需要看自己完成能力也不需要費用?”不等對方回答,素辛看向鄭先生,“鄭先生,你也聽到了,這位女士她可以無條件完成你的任務……”
蕙心潔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本來就玲珑畢現的豐滿更顯性感。
柯蘭隻在旁邊嗤嗤地笑。
肖逸軒從一開始就像一尊塑像一樣坐在那裏,此時也是平靜無波。
尉遲璟見蕙心潔被素辛擠兌吃癟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看了笑話,朝柯蘭瞪了一眼,“住嘴!”
“我我想請你們能救救我兒子,讓他不要再步入歧途了。”
“你想讓我們給他做一次心理輔導?這個當然可以,不過我們不能保證效果怎樣。想來你先前也去找了其他的心理治療師,明白其中道理。既然是心理治療,那就是小時收費,五百一個小時。你是要把你兒子弄到這裏來還是讓我們過去,過去的話在路途上時間同樣包括在計時收費裏面。”
素辛淡淡開口,聽起來很冰冷無情,但事實就是這樣。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嘛,曾經她們會傻戳戳的盡心盡力調查,最後收的費用連經費都夠不上,人家仍舊嫌貴,這也就算了,偏偏還沒落個好的。
如果是那些相隔幾百裏幾千裏的人,讓你做心理治療,路上就耽擱一兩天,幾百塊還不夠路費的呢。
索性,該怎樣就怎樣。
鄭先生簽下協議,然後帶素辛去他家。
那幾個人也跟了來。這點素辛卻是沒奈何,畢竟這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明知道她們是跟着自己的,卻沒有限制人家不跟着自己的自由。
剛一走進屋,房間裏就彌漫着腐朽和怨煞之氣。
素辛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那時至少還有一絲絲生氣,而現在,這絲生氣早已消失,變成怨氣。
房間裏傳來響動,鄭先生一臉苦相,對素辛她們解釋:“我我真是沒辦法了,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他他還會跑出去跟人賭博,那些人不是人啊,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