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這是怎麽說話的呢?我們可是你的親人,你怎麽不相信我們去随便請一個外人來呢?”
“就是,你不知道我們剛才多擔心你。”
“是啊,你現在還小,說遺産那些的幹什麽……”
小玉不是小孩,也不能像三年前那樣以她“未成年”“不懂事”當借口而完全左右她的意志。
再加上那些個沒眼力價的醫生護士,一衆親戚隻能從病房裏退出來。
他們朝素辛叫道“那啥,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把你的工作證件拿出來。這年頭随便哪個都能說自己專家教授,突然就冒出個心理醫生?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啥德行……”
素辛不理會,當沒聽到。跟這些人争,分分鍾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你淹了。
“喂,叫你呢,你是聾子還是啞巴。這裏沒有人叫你來,給我滾出去……”
素辛倏地看向那人,目光陰沉,冷聲道:“不知所謂的東西,枉活幾十年,竟是連最基本的稱呼和賓主都不懂。叫别人‘那啥’‘喂’自己在别人眼裏就是‘那啥’‘喂’。這裏是醫院病房不是某人别院,我是受當事人委托前來幫助。說話前先動動腦子,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剛才幾個被那些人折辱斥罵的護士醫生很是解氣,緊跟着說道:“現在人已經醒了,這是她的病房,不歡迎你們在這裏,都出去。”
“要是再妨礙救治,我們會認爲你們是故意在拖延我們的救治,你們要負法律責任!”
一場鬧劇終于平息下來,小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曾經的她正是因爲敏感,看不慣那些個親戚的嘴臉,隻想逃避,才會覺得被整個世界抛棄,覺得孤獨。
現在終于認識到,就算是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他們的一根刺。除非死,才能真正如了他們的願。
正是因爲這份孤獨,才讓那個怨靈有機可趁,逐漸左右她的意志,最後差點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小玉非常清楚自己現在身體狀況,所以讓醫生護士檢查後直接出院,然後委托律師,準備清理父母遺産。
小玉對素辛說道:“……我感應到小櫻和我身上有些相似的氣息,你去找她看看。還有,在醫院的時候,謝謝。”
素辛淡淡應道:“人自強,我不過順水推舟。現在你的魂魄增強,而且正處在憤怒之際,所以那個力量暫時不能傷你。可如果不将其徹底除去,隻等你稍一松懈,恐怕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小玉:“我明白,所以,拜托了。等律師這邊有了消息,我就把錢轉給你。”
素辛在小玉這裏耽擱大半天,而後分别去看了小崔,小芸。
在她們身上分别發現一隻能制造出寒霜的冰雪小鬼,不過沒有發現蠱惑人心的怨靈,素辛毫不猶豫将它們收了。
這兩個女孩和小玉的情況都差不多。
小崔是她七八歲的時候父母生了弟弟後,把重心放在弟弟身上,覺得被忽視而孤獨,所以很容易中招,然後被一隻小鬼纏上。
小芸是父母離異,後跟着外婆一起生活。看似被抛棄很孤獨,實際上她心中對外婆是非常溫暖的,所以最後還能保留自己的神志給小琪傳遞信息。
把兩人身上的小鬼收了,不過留下的心理創傷素辛就愛莫能助,當然,她也沒那個責任和義務去修補她們心裏的創傷。
強大,永遠都不是别人給與的,隻能是從自身開始。
最後一個是小櫻。
素辛給自己拍了隐身符和防禦符,直接翻窗進入那座老房子。
腳剛一沾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
素辛硬抗了一下,隻聽“嘭”的一聲,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被彈飛。
趁這檔口,素辛順着對方襲來的方向一把抓去,渡了靈力的手将小櫻抓了個正着。
小櫻的眼睛在黑夜中赤紅發亮,充滿怨毒,喉嚨裏發出低吼聲。很是滲人。
小饕淡淡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看來她已經完全和怨靈結合了啊,身上還有那麽重的陰氣,看來以前沒少害人啊。”
融爲一體?所以即便她把另外幾個女生全部害死,她也不會死?
小饕“嗯”了一聲。
素辛也覺察出這個女孩有些不對勁,所以在伸手抓着對方的同時,另一手就把鎮魂錘抽了出來。照着天靈蓋砸了兩錘。
意志松散之際,一掌拍在對方頭頂,将魂魄從身體裏抽了出來,塞進靈硯。
沒有原主的魂魄做依附,怨靈在空空如也的軀殼裏無處遁形,擇路而逃。
素辛的意識早已将其鎖定,是以緊追了上去。
怨靈在一間雜物房裏消失蹤迹。
裏面積滿厚厚的灰塵和蛛網,廢舊凳子櫃子堆滿一屋。
素辛一樣一樣地開始排查,最後,視線落在角落裏的那口半人高的紅木箱子上。
素辛唰地拿出一張束靈符比到面前,一步步靠近。
推開箱子上的雜物,素辛一手舉着束靈符,一手拽着箱子上的鎖扣,向上提。
蓋子出奇的沉重,素辛不得不雙手費力掀開。
一股怨煞之氣猶如實質般撲面而來,傳來無數女孩絕望的呼喊和哀嚎。
好在她早有準備,怨靈被束靈符暫時震傷,小饕出來,小蘿蔔頭張口一吸,像喝水一樣把它吞了。
素辛拿一根木棍将箱子蓋撐住,從背包拿出熒光棒在箱子上拍了兩下,視線一亮。
左眼可以看清鬼物,但是要完全仔細分辨實物,還需要肉眼去看。
箱子裏,是一具蜷縮的童屍,身上穿着早已随着身體一起腐爛的裙子。
素辛以前在新聞裏就看到過,有小孩躲貓貓,結果自己把自己關進這種外面有鎖扣的箱子裏。箱子蓋一落下,上面的扣子就會搭落在鎖銷上,裏面就算是有再大力氣,也推不開。
想來這個小女孩也是這樣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小饕那邊搜魂結果也出來了:
小櫻,小時候母親懷疑父親出軌,兩人離婚,母親帶着她獨自生活。不知道爲什麽,她總喜歡到父親的老房子裏去玩,可是突然有一天就不能去玩。
随着漸漸長大,那些記憶也逐漸淡漠。父親過世,把老房子留給了她,母親在國外重新安家開始新的生活,她不願意離開這座有她許多記憶的老房子,于是選擇留在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