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就是這樣,道不同,以後所站的層面就不一樣,或許,他們之間的師徒緣分真的隻能到這兒了。
寒禾拿出三張傳音符,對子君說道:“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好自爲之吧。這三張傳音符,我教過你怎麽用的。”
子君雖然心中怨恨他把自己帶入恐怖的生活,怨恨他把自己當作利用的工具……可是,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庇護。
“師父,你走了,我要是再看到那些東西怎麽辦?”
寒禾蓦地轉過身,氣息壓低:“你真的就那麽不想看見嗎?”
子君被師父的樣子吓到了,淚痕還沒幹又委屈地哭了起來:“師父,你這是怎麽了?你以前從來不這樣對我的,自從那個女人來了之後你就開始兇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寒禾朝她走近一步,眼睛逼視着她:“你是真的不想看見那些東西嗎?”
“師父,你不要這樣子嘛,君君心裏好怕……”其實子君一方面抵觸那些鬼物帶給自己惡心,另一方面還是很享受異于常人的優越感。
寒禾不容她的回避,再次追問:“隻要你再說一句你不想看見那些東西,我便成全你。”
以前他都沒“重視”過她的感受,這次,便成全她的心願吧。
“是,可是我……”可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子君便感覺身體蓦地向後飛出,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感覺一股清涼之氣傳入靈台中,然後整個人昏睡了過去,等醒來後,她發現自己的視界變得清澈而明亮。
心中閃過一絲欣喜,可是當她下意識運用異能的時候,發現身體空空如也。
她哇地一聲哭出來,不,不,這不是她想要的樣子,不是。
寒禾,我恨你——
……
這次清水山莊之行,素辛實力大漲,她需要一些時間來鞏固修爲,積蓄能量以及練習對能量的掌控等等。
還有從寒禾那裏獲得的信息,也需要時間去好好消化。
石峰把二十萬的分成以及兩萬的獎金和活動金費交給她,想到反正上次那個單子已經推遲了幾天,不如再往後延延,于是給素辛放了一個星期的假。
素辛休整了兩天,不管精神體力還是心态都完全恢複全盛狀态,于是收拾行裝,送父母回去。
其實如果素辛這次不送他們,兩老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因爲老家的堂叔打來電話,說大侄子好像情況更加嚴重,他們必須回去。
辛爸辛媽還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素辛,主要是還不知道情況究竟怎樣,與其多一個人擔心,還不如先回去看看情況再說。
素辛原本想打的回去,奈何太偏,沒有司機願意冒這個險。最後還是隻能坐長途大巴。
不知道爲什麽,素辛總會下意識的去注意車子眼色和車牌号,錯過幾趟才終于上車。
辛爸辛媽見素辛這樣子,原本落下的心不由得又有些揪起。
身體雖然好了,可是那次事件對她的影響太大,所以仍舊在心裏落下陰影了。
他們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隻是素辛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已經在路上了,多耽擱一會就多等一會就是。
等坐上車,辛媽才試探着對素辛道:“囡囡啊,那個…聽說城裏有很多的心理醫生,聽說隻要把心裏的事告訴他們,就就……”
辛媽一開口,素辛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她也覺得自己現在對乘坐長途汽車有些陰影,不過還沒達到病态的程度。
其實從内心來講,她的确有些在意,但是,在她心中一直有個結,就是那張幾次出現在噩夢中的紅色卡片。
可是從那之後便再也沒見過,她曾經有意無意問起過父母有沒有看到自己身上有其他東西,甚至在她擁有了一定權限後還刻意查閱了當初拿起車禍的情況。
隻要不是火災,就算是山體滑坡泥石流,可是車子裏面的東西應該在的。
可是她就是沒有看到那張卡片。以至于她現在坐車都會習慣性地看一下座位上有沒有啥東西之類的。
車子再次行駛到當初事發的地方,已經重新修整過了。不僅擴寬了路面,還把旁邊的山體加固。
才剛剛入秋,從山谷中吹來的風就有了絲絲涼意。
三人到了村鎮上,就看到大伯素大山等了好久,接他們。
想來先前爸媽他們就和大伯通了電話。
幾年不見,素辛見大伯比頭發白的厲害,身體幹瘦佝偻,像有七十歲的老人。
想到自己父母因爲自己的事情也是勞心勞力,一兩年就老了十來歲,心中就酸酸的。
大伯看見素辛,眼中是滿滿的關切,上下打量一通,“小丫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一邊說着,一邊過來幫素辛拎包裹。
到山裏的路還有些遠,而且上坡下坎坑窪不平,不管是三輪車還是自行車都不好通行,隻能靠兩條腿。
素辛把裝着一些衣物的最輕的包遞給大伯。
團聚的喜悅暫時掩去人們身心的疲憊和痛苦,一路各自聊着别後過往。
素辛在旁邊靜靜聽着,知道老家這幾年也不怎麽太平。
從他們聊天中隐約得到一個信息就是,好像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爲東海哥回來後開始的。
在素辛的印象中,東海哥是一個很健朗的人,而且性格仗義豁達,還帶着一絲農村的憨厚淳樸。經過一場莫名的牢獄之災後,人就突然變得癡傻。
對于大伯一家人來說這雖然是很大打擊,但是隻要他們還在,不管兒子變成什麽樣都能養着他。
因爲闵茹對東海癡心不悔,大伯無奈,隻能依着他們,準備給他們籌辦婚禮。
雖然家裏條件很一般,但是也絕不能虧待了這麽有情有義的姑娘,所以這段時間幾乎是窮盡所有力量要給他們準備更好的婚禮。
修新房,打制新家具,添置細軟,給闵茹買首飾之類。
可是一個月前,一直都癡癡傻傻的東海突然間狂性大發,做出自殘的行動,甚至拿起菜刀見人就砍。
隻有面對闵茹的時候,他才會恢複一絲清醒,然後就拿刀砍自己,喝農藥,跳崖……
現在他們隻能把他拴住,塞住嘴才能不讓他做出傻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