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以前讀書的時候就聽說盤龍山景區,那時剛剛建成,有優惠活動。
班上有幾個同學去夏令營,回來說那裏山高林密,曲徑通幽,山鳥嬌啼,是個探險好去處。
素辛每到寒暑假都在打工,還一直沒去過。
看着地圖,發現盤龍山範圍幾乎相當于一個縣的範圍,标注的旅遊景點則是在距離省城往東一百多公裏的地方。
素辛在标注的景區周圍找了半天也沒看到衛隊說的衛新村,說明她們不在景區。
于是便以标注點爲中心一點一點地向周圍尋找。
終于在一個角落看到細細的三個字:衛新村。
素辛對石峰說道:“衛新村還在盤龍山景點東北方一百多公裏地方,可能至少要四個多小時才能趕到。現在是中午十一點過,這段路路況不錯,不如我先開兩個小時,你休息一會,等會山路你來開。”
石峰想說自己曾經在特種兵訓練營一次演習,不料真被敵人偷襲,他在死人坑裏奮戰了三天三夜……這麽幾個小時算什麽。
想了想,“那好,你來開,我先休息一會。”
素辛當然不知道石峰過往,他不說,她也絕對不會去問。
她所知道的是,她們連續監視幾天,昨天又奮戰一個通宵,等會到了那邊還不知道什麽情況,所以現在更要合理利用時間休息補充精力。
而自己因爲煉化了那團精純陰能量的緣故,反而并沒有想象中的困頓。
在自己能力範圍内盡可能分擔工作負擔,這是一個員工最基本的素養。
一條黑乎乎的柏油路路在群山間蜿蜒,不過車子開上去遠沒有看着那般平坦。
到處坑坑窪窪,一股濃烈的瀝青味道撲面而來。
一路颠簸,終于在下午四點過趕到衛隊說的衛新村村頭。
因爲這幾年大搞旅遊開發,這裏好像也被列入規劃之列,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工程遲遲沒有落實下來。
不過這裏的村民爲了得到更多的拆遷賠償款,幾乎都在這條破爛的柏油路兩邊修建起了樓房。
兩人剛到村口,正準備下車找人詢問。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漢湊了過來。頭發糟亂而油膩,佝偻着腰,雙手背在身後,嘴裏啪嗒着自己卷的旱煙,圍着車子看了半天。
石峰搖下車窗,老漢又盯着兩人又看了一陣,才用方言甕聲甕氣地問道:“你們就是公安局的人咩,你們的人在老呂頭那兒……”
他說這話時隻是下巴朝路另一端指了指。
石峰應道:“哦,謝謝大爺啊。”
路兩邊一溜煙的上下兩層或者三層的鋪面式樓房,門前打着遮陽傘,吹着電風扇。
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打撲克或者麻将,一邊聊天打混,興緻勃勃地談論着什麽。
看到面包車駛來,有人指着興奮地說道:“看看,又來人了。”
“唉,這可真是邪門兒的很,去年正當說要拆遷賠款,就出一個命案,被那家人直接鬧黃了,怎麽今年才聽說又來個開發商要來承包山地種茶搞旅遊度假村,那家人又開始鬧騰了……”
旁邊一個婦人連忙作眼色:“啧,快别這麽說,若是被她兒子聽到了,指不定怎麽盯着你整呢。”
一個人癟了癟嘴小聲道:“自己吃撐死的能怨得了誰?我看是餓死鬼投胎。”
“我看是被餓死鬼纏上了吧……”
“呸呸,什麽鬼不鬼的,晦氣的很……”
一人扯開話題:“可不是,這村上哪家人沒被她們偷過,自從去年出了那事後,現在更是變得張狂的很,直接到家裏拿東西,你還不能動手,否則人家就直接躺地上賴上你了。”
“對了,去年那事後,我看到她家老三還請村長喝酒來着……”
周圍人傳來嗡聲一片,一副“難怪如此”的表情。
……雜草頑強從裂開的縫隙中生長出來,路上橫七豎八堆着各種雜物,廢紙廢塑料袋瓶子之類。
随着車子駛過,卷的到處飛。
開了十幾分鍾,柏油路到了盡頭,前面就是更坑窪的泥路,石峰打算開上去。
素辛望着外面天色,說道:“我們把車停在這裏吧,若是等會下雨,泥路容易打滑。”
石峰微微頓了頓,很想問她爲什麽知道會下雨,不過想來也不知道前方路況,與其節約這麽一點路程,還是更穩妥點好。
其實素辛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麽會知道,隻是……一種感覺。
好像她現在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能力越來越強了。
石峰把車掉頭,搖上車窗,停好車,與素辛兩人一人背了個背包,沿着土路往前走去。
轉過一道山隘口,便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一座房子周圍,裏三層外三層。
房子周圍是一片菜地,爲了看熱鬧,把地裏的菜苗踩的一片狼藉,
兩人撥開人群。
王洋眼尖,一下子看到素辛兩人,連忙走過來拉開警戒線把她們放了進去。
旁邊有群衆大概是覺得這些戴蓋帽的也挺“好說話”的,就起哄“憑什麽她們就能進去呢……”
王洋倏地偏頭盯着那人,“看樣子你對這案子挺關心的啊,你跟他們什麽關系,來,來啊,去局子裏錄分口供……”
一聽說局子,那人立馬慫了,抄着手直往後面縮“不不我我跟那況瘸子一點不熟,我我……”
王洋轉頭看向素辛兩人,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你們可算來了,我們等了你們好久呢。”一邊說着一邊把兩人引到院中。
素辛擡眼就看到一頂棺材直杠杠地停在堂屋門口,隐隐傳來一絲惡臭。
這樣的天氣,想來死了至少三四天了吧。
堂屋裏,衛隊和另外兩個警員正在挨個兒的了解情況。
“那晚聽到什麽動靜沒有?”
“呂德安平實爲人怎樣?”
諸如此類的問題,其實先前鎮公安的已經做過摸牌工作,現在也隻是走個過場。
衛隊看見兩人,點了點頭,示意她們休息一下,正合适讓王洋給她們介紹這裏情況。
女主人是一個六十來歲面相平和的老婆婆,雖露着愁容卻盡量擠出客套的笑意。
給素辛和石峰端來兩碗白開水,一邊說着“沒有啥好招待的,對不住公安同志”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