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迪娅不得不承認,其拉蟲人是對付她很有效的一招。
如果克蘇恩使用污染、夢魇、心控、催眠等手段對付她,她都淩然不懼,她又不是那些對虛空一無所知的凡人,怎麽會怕這種東西。
反倒是召喚仆從這種簡單的手段,克勞迪娅必須得小心應對,别看她現在吃的挺歡,克蘇恩的本體可有數萬平方公裏大小,她想吃完,怎麽都得很久不可。
而同樣的,這麽龐大的軀體所能創造的蟲族可是非常多的,低級蟲族姑且不論,大量蟲族英雄沖上來圍毆的話,克勞迪娅也非得跑路不可了。
不過克勞迪娅也不害怕。
克蘇恩有仆從,她一樣也有仆從,而且她的仆從會比克蘇恩的更加兇殘。
畢竟,克蘇恩會顧忌她的黑觸手不敢造無面者出來,她可沒這個顧忌,她造的怪物在質量上隻會比克蘇恩軍隊的質量更高。
克勞迪娅一邊沿路前進吞噬着克蘇恩的肢體,一邊有無數漆黑羽毛從她的背後飄落,每一根羽毛落地後都會迅速變成一隻隻煞魔、邪煞狂獸、無面者,面對生死相搏的時刻,克勞迪娅終于也不再顧忌她的審美觀,選擇了殺戮效率最高的怪物們。
在克蘇恩的囚牢内,一場蟲族和暗影怪物間的戰鬥在不久後爆發,兩隻同樣無法退縮的軍隊都爲保護自己的造物主展開了殊死搏殺,無數蟲族和怪獸接連倒下,雙方進行着慘烈的戰争。
起初的時候,克蘇恩占據了毫無疑問的絕對上風。
蟲族勝在數量衆多,克蘇恩數萬平方公裏的廣闊身軀所能造就的蟲族數量是非常恐怖的,雖然短時間内生産大量蟲族對克蘇恩會是個極大的負擔,但此時此刻,克蘇恩已經不得不拼命了。
面對鋪天蓋地沖來的蟲族,克勞迪娅一方堅持的異常艱難。
昏天黑地的戰場,無時無刻的戰鬥,血腥激戰一波接一波,敵人殺死一批又一批,克勞迪娅最危急的時候,身邊就剩幾十隻怪物,她的身體更是多次被蟲族尖刺、魔法擊中,如果不是她的身體強度早已今非昔比,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然而,縱使如此,克勞迪娅還是堅持了下來,并且還在率領怪物軍隊緩慢前進着。
畢竟,她的身體比克蘇恩小很多,防守起來也簡單,而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她經常會動用大規模殺傷型魔法,每當形勢危急蟲族攻近克勞迪娅之後,她就一記奇點湮滅下去,在蟲族軍隊中帶起大片空白,背後的黑手更是時不時将靠近的蟲族順手捏成碎片。
這種艱難的形式持續了近二十多天,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克勞迪娅一方的形式也在慢慢好轉,畢竟,縱然以克蘇恩的力量,也很難負擔那麽久恐怖蟲潮的攻勢,而克勞迪娅一方則沒這個問題,她不停的吃着克蘇恩的身體補充着自己,不僅她的法力沒有減弱,反倒越來越強了。
這麽下去,我輸定了。
克蘇恩看出了眼前局勢的危急,不禁又是惶恐又是不甘。
如果不是那些黑色手臂,如果不是這道枷鎖,他怎麽會落到這個份上。
沒錯,安其拉要塞對克蘇恩的壓制非常大,要不然泰坦當初也不會選擇建造這座監獄來囚禁他的頭部了,想想看,如果一個人的頭和手都被帶上了枷鎖綁住,哪怕他的身體再強壯,又怎麽可能會是一隻食人魚的對手。
而此時此刻,克勞迪娅就是那隻小食人魚,克蘇恩就是那個被綁住了手腳的壯漢,他不僅無法制造克瑟拉基,離頭越遠的身體力量越羸弱,還無法對數十公裏外的克勞迪娅釋放高階魔法,而那一點點催眠、污染之類的手段,對克勞迪娅又能起什麽作用。
生死攸關時刻,克蘇恩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慌不擇路的他都跑到阿紮達斯那邊求助去了。
“阿紮達斯,我們都被弗麗嘉騙了,弗麗嘉現在已經擁有了和我同一級别的暗影力量。”
“她現在正在吃我的身體,沒多久我就要被吃掉了,到那時,她就相當于外界一個不受監牢壓制的古神,你們又有誰能對付的了她。”
“看守我是你的責任,你知道我死掉的話會發生什麽,到那時星魂也會遭受重創,幫幫我-。”
阿紮達斯自然當克蘇恩在放屁,開什麽玩笑,之前不還在吹噓克勞迪娅是來救他的麽,怎麽現在又在哭喊着說克勞迪娅是要來吃他的了。
而且衆所周知的是,被腐化者根本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主人,如果克勞迪娅已經被腐化的話,她又怎麽可能去殺克蘇恩?
克蘇恩苦苦勸說了好幾天,阿紮達斯都無動于衷,這時克勞迪娅已經吃了他近三分之一個身體了,絕望之下,克蘇恩隻能用實際行動來刺激阿紮達斯了。
他操控起深入地下深處的卷須來,這些卷須雖然因泰坦設施的壓制他無力操控繼續深入,但現在那些已經存在的卷須也已經深入了初生泰坦艾澤拉斯的身體,在克蘇恩将卷須從地下深處抽出後,立刻對初生泰坦造成了創傷。
源源不斷的泰坦之血開始從地下深處噴湧而出,艾澤拉斯的泰坦靈魂也不禁發出了慘痛的呼聲。
鐵爐堡。
正在跟茉艾拉享受父女親情的麥格尼陡然一個搖晃,他攥緊了心髒,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鬓角開始流下。
眼見這一幕,茉艾拉公主立刻對麥格尼施展了一個甯神術,問道:“怎麽了,父王?”
“就在剛剛,我們的世界受到了重大傷害,”麥格尼心有餘悸道,“而且我能感覺到,事發地在卡利姆多西部,但我不清楚在哪個位置。”
“卡利姆多西部?難道是我們卡多雷盟友的地盤出問題了麽?”
麥格尼搖了搖頭,疑惑道:“我不清楚,但我剛剛的感覺應該不會出錯,我一會得派探險家協會的成員去看看了。”
憑借和大地間的緊密連接,麥格尼感受到了艾澤拉斯的傷痛,而和大地結合更緊密的阿紮達斯,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泰坦的痛呼。
有史以來第一次的,阿紮達斯對克蘇恩的低語進行了回複,他冷聲威脅道:“你不要命了麽,克蘇恩,别忘了我們這些年來爲什麽才沒殺你。”
克蘇恩慘然道:“那就殺吧,反正我都要死了,死在你手裏也比死在弗麗嘉手裏好,她可是連我的靈魂都會吃幹淨的。”
聽了克蘇恩話語後,阿紮達斯思考了一會,最後冷聲問道:“你想要怎樣?”
“稍微放松下對我的壓制,我還有希望戰勝她,不然……”
“休想!”阿紮達斯打斷了克蘇恩的話語,再也不再進行任何回複。
果然古神都很狡猾奸詐,真能演,就不該對他回複的。
阿紮達斯如是想着,在他看來,眼前克蘇恩所做的事情不過是演戲而已,最終目的爲的還是安其拉的禁制,他怎麽可能會答應這種請求。
而且在阿紮達斯看來,現在形勢終究和十萬年前那會不一樣了,現在艾澤拉斯的星魂遠比當時強大,克蘇恩又遠比當年亞煞極弱小,就算對星魂造成道傷口,也會比當年輕微的多,不至于讓星魂受傷太重。
而一旦因爲他降低壓制降低導緻克蘇恩走脫,到時候可就不是這點小傷的問題了,整個星魂變成黑暗泰坦都有可能。
在阿紮達斯有了決定之後,不論克蘇恩再說些什麽,阿紮達斯都再也不聞不問了。
而在囚牢内,克勞迪娅也感受到了艾澤拉斯的傷痛,但與阿紮達斯的無爲相比,她的動靜就要大多了。
克勞迪娅的氣勢再次攀升,她的身高陡然長高到了上百米高,背後伸出的巨手更是增幅到了七八十米寬,背後羽毛散落的速度也大幅度加快,越來越多的怪物随之生成,其拉蟲族們再也抵抗不住,開始走向崩潰。
“不,你竟然一直沒盡全力!”克蘇恩驚聲道。
“沒錯,難不成你還真認爲之前那麽久沒攻下我是巧合麽?爲了麻痹你,我忍的可很辛苦呢!”
克勞迪娅一邊回答一邊大步向一個位置邁去,她身後的巨手每一擊都能撕碎吞噬大片血肉,每邁一步都會帶來巨大絢爛的暗影爆炸,将周圍的蟲族炸死炸飛,在她身後,無數的虛空怪物們快速前進補上空檔,護衛着自己的主人。
早在克勞迪娅變身之前,她就已經吞噬了克蘇恩近三分之一的血肉,而在克勞迪娅變身後,她每邁一步更是能邁過三四十米的距離。
在這種情況下,沒多久,克勞迪娅就走到了克蘇恩卷須撤出的位置,數個悠深的空洞正源源不斷的将艾澤拉斯的鮮血噴射出來。
而面對這一幕,克勞迪娅一手插入了自己小腹,迅速拽出了一團紅色的肉塊,那正是她專門爲了現在這一刻煉制的分身。
沒錯,克勞迪娅之所以要壓制她自己的力量,爲的就是盡可能拖延時間,讓克蘇恩誤以爲他有希望赢,避免克蘇恩太早的狗急跳牆。
克勞迪娅将紅色肉塊按在了地上,向内源源不斷的灌輸起力量來,很快,一條條粗壯的觸須從肉塊上長出,每一條都準确插入了克蘇恩卷須所撤出的位置,很快,艾澤拉斯的鮮血流出開始減緩,最終停止流出。
可以預見的是,當克勞迪娅分身上的觸須徹底長好的時候,艾澤拉斯的傷痛就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