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要塞，王後衛兵室。

當克勞迪娅走到門口的時候，房間内隐約傳來了推拉抽屜的聲音。

克勞迪娅心中疑惑，推開了房門，隻見房間内，安玻正獨自一人，坐在一張桌子前看書，一切似乎看上去沒什麽問題。

而眼見克勞迪娅打開門，安玻連忙湊上前來，目光隐隐有些慌亂，臉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陛下，您找我有事麽？”

安玻的表情沒有瞞過細心的克勞迪娅，克勞迪娅拍了拍黑發小女孩的肩膀，盯着她的雙眼，輕聲問道：“安玻，你有什麽事情在瞞着我麽？”

“有的，陛下，”安玻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下自己頭發，回到剛剛的桌邊，抱出了一隻小玳瑁貓，一臉可憐讨饒道：“對不起，陛下，我今天不該帶曲奇先生來值班的。”

在大多數時候克勞迪娅對身邊人一向很好說話，她自然不會跟安玻計較一隻小貓的問題。

“沒關系，”克勞迪娅笑着揉了揉安玻的頭發，“你如果平時一個人在這個房間寂寞的話，也可以帶隻寵物來陪你，别誤了正事就行。”

“嗯，謝謝陛下，”安玻興奮道，“其實曲奇先生是和我同居的另外一個特工的寵物，這段時間凡妮莎出去執行任務了，所以隻能暫時由我來照顧他幾天，我保證這段時間不會耽誤其它事的。”

“我相信你，安玻，”克勞迪娅點了點頭，随後道：“現在你去一趟軍情七處總部，喊馬迪亞斯來我這一趟把。”

“馬迪亞斯……”在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是誰後，安玻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行了一禮：“保證完成任務，陛下。”

安玻離開後，克勞迪娅去了王後接待室，等待着馬迪亞斯的到來，在回寝宮不久前的時間裏，吉安娜針對上午會議的事情爲克勞迪娅做了簡單分析，但是吉安娜也欠缺一些關鍵情報才能給出更合理的建議，而同樣的，克勞迪娅也需要找馬迪亞斯這個當事人問下事情的具體經過才行。

馬迪亞斯不久後就在安玻的帶領下來到了王後接待室，克勞迪娅試圖讓談話氛圍輕松一些，她就像招待客人一樣，示意馬迪亞斯和自己坐到旁邊一張小圓桌上，并喚過了侍女。

“莉茲。”

“爲您效勞，陛下。”

“一杯甯神花茶，嗯……”克勞迪娅看向馬迪亞斯問道，“你要點什麽？馬迪亞斯卿？”

“菊花茶，謝謝。”

侍女出去準備茶水不提，克勞迪娅轉而看向馬迪亞斯，後者正坐在克勞迪娅對面，坐姿嚴整，面色平靜，如同一個軍人一樣，這令克勞迪娅試圖讓談話氛圍輕松一些的想法失效大半。

克勞迪娅有些無奈，但她并沒有詢問正事，而是先選了另外一個問題。

“馬迪亞斯卿，關于瓦裏安的下落和那個幕後主使的身份的調查，有什麽進展麽？”

克勞迪娅執政後，曾給軍情七處布置過一項長期任務，包括追查瓦裏安下落，以及瓦裏安失蹤後暴風王國所面臨的一連串陰謀的幕後黑手身份，并将此列爲軍情七處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她每次見馬迪亞斯都會過問，這已經成爲慣例了。

“屬下無能，陛下的下落仍然沒有新的信息，但是關于幕後黑手身份，我們已經排除了另外兩個懷疑對象，鎖定了一個目标，她有着重大嫌疑，我們懷疑陛下的失蹤也和她有關聯。”

“請說下去，馬迪亞斯卿。”克勞迪娅面色嚴肅了起來，她在召見馬迪亞斯之前可沒想到今天會有如此大的收獲，和瓦裏安的下落以及幕後黑手的身份相比，她原本想要詢問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根據陛下從法庫雷斯特公爵那裏得到的口供，一個月前，我們在奧特蘭克的特工和拉霍文德合作，一道攻破了辛迪加總部，繳獲了關于當初王宮襲擊案更多的線索。”

“嗯，這我知道，”克勞迪娅點了點頭。

“根據我們特工這一個月以來的追查，所有的線索最後都指向了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伯爵，她有着重大作案嫌疑。”

“普瑞斯托？”克勞迪娅蹙起眉頭，她對卡特拉娜可沒什麽好印象，這不僅因爲卡特拉娜曾試圖勾引瓦裏安，還因爲卡特拉娜曾是軍情七處推測的和迪菲亞匪徒有密切聯系的貴族之一。

“是的，陛下，正是普瑞斯托，雖然我們沒有切實證據，但她的疑點太多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她……”

馬迪亞斯顯然早有準備，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疊情報，遞給了克勞迪娅，克勞迪娅迅速翻閱了起來，随着一條條情報映入眼簾，克勞迪娅臉色也越發難看。

這些情報，每一個都注明了證詞來源，很多囚犯仍然軍情七處的看押中，顯然不是無穴來風，而且每一條情報的嫌疑都指向了卡特拉娜，雖然沒有任何一條是鐵證能直接鎖定嫌疑人就是卡特拉娜，但綜合到一起，就顯得嫌疑人别無第二個可能了。

看完情報後，克勞迪娅喝了一口侍女送上的甯神花茶，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不平靜的心情，看向馬迪亞斯。

“卡特拉娜現在在哪？控制住她。”

“我們做不到，陛下，”馬迪亞斯攤了攤手，“她從國王陛下離開後的第三天起就離開了暴風城，對外宣稱是外出進行兩三年一次的例行度假，而我們至今無法找到她在哪裏。”

嫌疑更大了。

克勞迪娅眉頭緊蹙，下令道：“馬迪亞斯，隻要一有普瑞斯托女伯爵的下落，就立刻通知我，我要親自抓捕審訊她。”

“可是陛下，她可是大貴族，在貴族議會影響力很大，我們這麽做既不符合流程，又不符合法律，畢竟我們沒有鐵證。”馬迪亞斯帶着深意提醒道。

克勞迪娅知道馬迪亞斯是對的，這年頭想給貴族定罪非常困難，暴風王國法律中可是有诽謗罪這個說法的，損壞官員或貴族的名譽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而就算有了切實證據，在除了叛國、謀殺之類的嚴重罪名外，想抓捕貴族也得走法律流程，去審訊貴族的貴族法院起訴才行，就算最後給貴族定罪，也因有着豁免權和減罪贖買條例的存在，大多數罪行貴族多花點錢就能爲自己開罪，很難真正讓貴族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所以克勞迪娅在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想要通過先抓捕普瑞斯托女伯爵通過審訊獲取證據，再定罪的方式本身就是非法的。

但克勞迪娅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一點了，在她看來瓦裏安的下落可比什麽法律公正之類重要的多，克勞迪娅毫不猶豫下令道：

“事關瓦裏安的安危和國家安全，我們沒辦法履行流程，先抓了再說，如果真抓錯的話，我事後會補償她的。”

“遵命，陛下。”馬迪亞斯點點頭，也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

一旁的克勞迪娅又思考了會剛剛的消息後，終于想起了正事。

“馬迪亞斯卿，關于葛瑞格刺殺案是怎麽一回事？”

“是我的手下做的，”馬迪亞斯坦然承認道，“我們曾逮捕了範克裏夫的副手巴基爾，他的供詞證實了葛瑞格公爵和迪菲亞兄弟會有勾結，在21年11月份的時候，國王陛下下了命令，令軍情七處處理掉葛瑞格?萊斯科瓦公爵，而且手腳不必處理太過幹淨，以警示其它貴族，所以奧爾德斯後來才能得到我們特地留下來的證據。”

聽到是瓦裏安下令的，克勞迪娅再也不好說些什麽，這事情還真不怪軍情七處。

而且瓦裏安爲何要選擇暗殺這種手段克勞迪娅也能猜到一些，曲曲一個匪徒的供詞根本不足以扳倒一個公爵，就算再加上其它證據也不夠，貴族總有辦法能逃脫大部分的懲處，瓦裏安這是在用自己手段告誡貴族：有的線不能跨越，一旦越線，哪怕法律上拿你沒辦法，國王也是有辦法收拾你的。

即使這種辦法“既不符合流程，又不符合法律。”

克勞迪娅又想起了剛剛馬迪亞斯的原話，轉而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現在回想起來，在剛剛普瑞斯托女伯爵的事上，克勞迪娅的決定也毫無疑問是“既不符合流程、又不符合法律”的。

這顯然是馬迪亞斯在故意用他的手段勸谏克勞迪娅，讓她明白很多事情是無法通過合法手段辦成的，而這，就是軍情七處存在的價值。

“馬迪亞斯卿，事情的經過和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了，你說……我該如何答複貴族是好？”

“屬下不知道，”馬迪亞斯面色恭敬道，“軍情七處隻是陛下的眼睛和手中的匕首而已，陛下才是我們的大腦，無論陛下有什麽決定，我們都将服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克勞迪娅點了點頭，“這樣，你先回去吧，一有卡特拉娜或瓦裏安消息的話，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遵命，陛下。”

當天晚上，王後卧房。

克勞迪娅挽留了吉安娜留宿，在侍女告退後，克勞迪娅對吉安娜說起了白天時她和馬迪亞斯的召見過程，吉安娜聽得極爲認真，還不時針對性詢問了幾個問題，最後吉安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已經明白貴族們想要幹什麽了。”

“嗯？”克勞迪娅看向了吉安娜。

“馬迪亞斯有句話沒說錯，軍情七處就是你的眼睛和匕首，有軍情七處在，貴族們在很多事情上就不敢太過肆無忌憚，他們在違法的時候脖子上就像懸了一把刀一樣如履薄冰，這令他們十分難受。”

“維沙克公爵今天的提議看似沒有問題，處處提到法律、流程和公正，其實法律隻是在平民面前公正而已，現有法律根本就無法有效制裁違法貴族，那公正性又能從何談起呢？維沙克公爵想要的隻是打擊軍情七處而已。”

“按照維沙克公爵原本的提議，他是想讓聖騎士負責對軍情七處的調查，這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實際上軍情七處的内幕你我都知道是什麽情況，隻要去查肯定能查出問題來，以大部分聖騎士的性格，最後做出的調查結果肯定會對軍情七處不利，雖然聖騎士都是好人，但在這方面他們毫無疑問會好心辦壞事。”

好心辦壞事？

克勞迪娅沉默了，她知道吉安娜沒有說錯，這就是聖騎士的局限，太過剛直、死闆。

就連拿自認性格比較靈活的克勞迪娅來說，也因爲戒律的原因，很多事情不能做，就比如誠實，她這麽多年來唯一一次說謊，還是因爲當時爲了救吉安娜情急之下才違背的，而克勞迪娅事後也心中黯然不已。

戒律一直都在所有聖騎士心中，約束着他們的行爲，這是好事，聖騎士也因此大都是好人，但某些時候也會因此被外人利用，就比如今天的情況。

吉安娜繼續說道：“我甚至都能猜到貴族們接下來的手段，一旦調查結果對軍情七處不利，他們就會要求立法，規範軍情七處的行動方式，縮減軍情七處的對内權限，給軍情七處套上枷鎖，讓軍情七處不能再這麽對貴族出手了。”

然後沒了軍情七處的監管，貴族們就能肆無忌憚的集體放飛自我了。

一旁的克勞迪娅心中補充道，一旦沒了監督和約束，國王變成了聾子和瞎子，這群貴族能做出什麽事就都不可控了，什麽時候國家被這群貴族掏空了估計她都會不知道，貴族們最在乎的終究還是自己家族的利益。

“難道我們就沒有别的辦法，來對付這些貴族了麽？”克勞迪娅問道。

“很遺憾，暫時沒有辦法。”吉安娜攤了攤手，“現在的情況，雖然法律存在問題，但修法是走不通的。”

克勞迪娅有些無奈，修改法律得國王簽字、貴族議會審批兩方面都通過才行，而指望貴族們通過對他們不利的法律？用腳趾頭來想都知道肯定做不到，想必瓦裏安也正是拿這群貴族沒太好辦法，才動用了軍情七處來監督貴族的。

“和貴族的博弈需要有耐心，等待合适的時機，一步步來才行，”吉安娜安慰道，“但總會有機會的，放五十年前，暴風王國還和洛丹倫一樣，貴族把控着地方權力，有着自己的私兵呢，可現在貴族們隻剩下貴族議會和優待地位了，隻要國王不犯錯，總會有機會的。”

“嗯，”克勞迪娅點了點頭，“我明白怎麽做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對外宣布，葛瑞格的刺殺案，和軍情七處無關。”

“嗯，可是……”吉安娜蹙起了眉頭。

“說謊而已，無所謂的，”克勞迪娅自嘲笑了笑，“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自己内心受點煎熬或道德出現污點，也總好過國家利益受到嚴重傷害，軍情七處的做法雖然不對，但是對這個國家而言是必須的。”

吉安娜心中感動，她又想起了克勞迪娅曾爲她第一次違背戒律說謊的事情，稍作思索後，吉安娜說：

“其實你沒必要如此的，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此事。”

“嗯？”

“你完全可以先拖着，外人又不知道軍情七處的内幕，這年頭一個案子調查個一兩年可很正常的。”

“可也總不能一直拖下去吧……”克勞迪娅遲疑道。

“普瑞斯托女伯爵的事情就是個突破口，”吉安娜解釋了起來，“她不僅參與了颠覆王國的一系列陰謀，很有可能還犯下了綁架或殺害國王的罪行，這可是非同一般的嚴重罪行了。”

“她又是貴族議會的重要人物，平時和貴族議會大部分成員來往密切，這種大案足以牽連很多貴族，迫使貴族們做出重大讓步了，到時候不僅軍情七處的事情可以解決，而且你還可以趁機通過幾條更公正的法律。”

克勞迪娅聽到殺害國王幾個字的時候心中一痛，但她随後還是點了點頭，吉安娜的提議确實很有道理，不過這個提議現在還存在一個漏洞。

“如果我們抓不到普瑞斯托女伯爵怎麽辦？”

“編織了如此大的陰謀，這位女伯爵不可能一直不露面的，兩年時間夠用了，”吉安娜推斷道，“而且就算抓不到這位女伯爵，我們也有退路，到時候處罰軍情七處就可以了。”

“可是，你剛剛不是還說軍情七處對貴族的監管是必要的麽？”克勞迪娅被吉安娜繞糊塗了。

吉安娜點點頭，“沒錯，我說的處罰不一定是收回軍情七處的監管權，處罰有多種方式，隻要我們選擇合适的處罰方式就可以了，你完全可以再設立一個情報機構，用于監察軍情七處和貴族，隻要這個新的情報機構聽命于你就可以了。”

“實際上，現在軍情七處本身就存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用軍情七處來監察貴族和大臣，那誰來監察軍情七處呢？軍情七處權利太大了，一旦馬迪亞斯起了别的心思怎麽辦？就算他比較忠心，哪天他被惡魔控制了怎麽辦？你早晚得新設立一個情報機構和軍情七處互相監督才行，這樣才能确保權利的平衡和穩定。”

“我明白了，謝謝你，吉安娜。”

克勞迪娅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政治能力滿分的吉安娜，各方面都爲她考慮的十分全面，爲她設計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法，化解了這次的政治危機。

“有我能幫忙的事問我就可以了，我們之間不必客氣的。”吉安娜露出了真誠的微笑。

兩人不久後洗浴上床休息，睡到半夜的時候，吉安娜若有所覺，從睡夢中醒來，隻見克勞迪娅睡着後再次把她當做了抱枕，吉安娜笑着搖了搖頭，她沒有用魔法将自己和枕頭進行置換，而是換了個讓雙方更舒服的姿勢，再次進入了夢鄉。

同一個夜，暴風要塞生活區另外一個房間。

艾格文正在認真閱讀克勞迪娅從卡拉贊帶回的那些書籍，她這兩三日來一直在忙這件事，幾乎晝夜不息，極爲專注，終于，艾格文從書籍中找到了一條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的瞳孔随之猛然一縮。

“其拉蟲族，神聖盟約，希利蘇斯，安其拉，流沙之戰。”艾格文喃喃道，“不，決不僅僅是這樣，那個邪惡的眼珠怪物是什麽，記載中并沒有它的信息，但從啓示中來看它恐怕比當初薩格拉斯分身更加邪惡。”

第二天一早，克勞迪娅正欲去例行指導安杜因練武，就被打着哈欠揉眼的安玻攔住了，“陛下，昨晚塔貝薩奶奶來過兩次呢，她讓您一起床就去見她。”

艾格文有急事？

“我這就去，”克勞迪娅不敢怠慢，臨行前想起一事，“安玻，既然我今天有事，今早就由你替我去監督安杜因的武技訓練，順便做他的陪練對象吧，你們兩個年齡相差不大，想必你能很好勝任這項工作的。”

“遵命，陛下，保證完成任務。”小丫頭明顯很喜歡這項工作，她精神了起來，蹦蹦跳跳離開了。

半小時後，克勞迪娅抱着一本書一臉嚴峻的快步走入了鍛鑄大廳，阿紮達斯正在研究克勞迪娅上次從卡拉贊帶回的神器烏薩勒斯，他對這個薩格拉斯親自鑄造的神器挺感興趣，眼見克勞迪娅這幅表情，不由有些奇怪。

“有什麽事麽，弗麗嘉。”阿紮達斯問道。

“我想，我們可能有大麻煩了，我的顧問警告我說，卡姆利多大陸西南方的古老蟲人廢墟下出現了異動，強大的邪惡正在複蘇……阿紮達斯，我們都知道那個廢墟下面有什麽。”

“克蘇恩？”阿紮達斯皺起了眉頭，疑惑道：“會不會是危言聳聽，那座附魔監牢可是我親自建造的，非常牢固，又有阿努比薩斯獄卒看守，沒那麽容易突破，而且凡人怎麽可能知道克蘇恩在做什麽？”

“我的顧問可不是凡人，她曾是非常強大的半神，守護巨龍都不是她對手，甚至她還擊敗鎮壓過薩格拉斯的分身，”克勞迪娅辯解道，随後她打開了一本書，“而且根據這本書的史料記載，那座附魔監牢已經出過一次纰漏了，千年之前，流沙之戰，數十萬計的其拉蟲人從那座要塞中沖出，當時阿努比薩斯是做爲蟲人的幫兇出現的，最後在巨龍的幫助和犧牲下才将其拉蟲人重新關回了要塞中。”

阿紮達斯終于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他沉聲道：“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我會盡快組織一隻調查隊前去确認安其拉廢墟内狀況的，但願我顧問的警告是錯的。”克勞迪娅憂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