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克勞迪娅松了一口氣,并連忙手持白銀之手走到格羅姆面前,并開始對他進行淨化。
白色光芒閃過,格羅姆眼中的紅光已經消散了不少,雖然還沒有徹底散去,但神智已經明顯恢複了清明,克勞迪娅又全力對他釋放了一個甯神術,讓他徹底平靜了下來,幾個戰士仍然戒備的壓住了他,随後格羅姆擡起頭看向薩爾,臉上還帶着悔恨的表情道:
“薩爾,我知道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先放開他。”薩爾開口道,幾個戰士随後松開了格羅姆,格羅姆也随後爬了起來,剛剛的戰鬥中他多處負傷,鮮血順着傷口滴下,克勞迪娅手中閃過聖光就要靠近他的傷口幫他治療,卻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被格羅姆推開,差點摔倒在地。
幾個戰士神色一緊就要再次拔出武器,卻發現格羅姆臉上并沒有那種瘋狂的神色,而是冷言說道:“我不想接受人類女人的幫助,你們和人類是怎麽回事。”
“夠了!格羅姆。”薩爾再次憤怒了起來。
“今天可是她們救了你,我們的古老傳統裏,難道就是這麽對待幫助過自己的人麽?”
格羅姆默然,随後甕聲甕氣的說道:“我隻是不想欠人類的恩情而已,我們和人類之間,仇恨已經持續了太久。”
“忘記你的仇恨吧,格羅姆,在和人類漫長的戰争中,我們不但沒有得到任何東西,還幾乎失去我們原本擁有的一切。”
“那些惡魔到來是要毀滅這個世界,現在隻有和人類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你難道想讓我們新的家園也毀于一旦麽?”
格羅姆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做爲族長,他自然是想要保衛自己族人的家園。
伊崔格同樣走到他身邊勸說道:“格羅姆,就如同我們當年各個部族放下一切聯合在一起時一樣,放棄古老的仇恨和傳統的偏見吧。人類同樣是個勇敢而強大的種族,你必須承認這一點才行。”
格羅姆沉默片刻,伊崔格的話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各個部落放下仇恨進行合作的場景。
而且格羅姆在長期和人類的戰鬥中對人類的力量也有了清醒的認識,雖然人類戰士普遍比戰歌部落的戰士脆弱,但人類在保衛家園時的堅韌作戰意志一點也不比獸人差,更何況人類同樣有最頂級的戰士和其他強者。
他最後點頭承認道:“是的,你說的對。”
薩爾見他已經态度轉變,則轉頭對不遠處的克勞迪娅道歉道:“我替他向你道歉,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人,麻煩你繼續爲他治療吧。”
“沒事的,薩爾。”
克勞迪娅心中也有些生氣,她可是第一次被自己救助過的人無禮,但看到薩爾已道歉她也不好計較,忍着怒氣繼續走到了格羅姆身邊,并且打定主意,這個獸人再攻擊她的話她就轉身閃人。
看着面帶愠色并帶着戒備給自己治療的人類女孩,格羅姆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仍舊接受了女孩的治療,心中的仇恨也随着傷口的好轉而消去大半。
格羅姆說到底并不像很多獸人一樣和人類之間有着弑親的血仇,他隻是憤怒于戰敗的獸人被關進了人類的收容所,并且爲了族人的生存才一直和人類戰鬥。而且他和其它獸人老一輩戰士一樣都見證過上一次戰争的殘酷,獸人的家園被毀,大量普通獸人戰争中或死于人類或死于同族之手,曾經龐大的各個氏族所剩無幾。
薩爾是戰後出生的姑且不論,布洛克斯、瓦洛克、伊崔格等人都一直反思過曾經抛棄古老傳統并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犯下罪孽的行爲,布洛克斯更是因此甘願一直在薩爾身邊當一名普通的警衛。
薩爾滿意的看着格羅姆的神态變化,他之所以繼續讓克勞迪娅爲格羅姆治療,就是想借此機會讓格羅姆放下仇恨并緩和人類之間的關系,如果格羅姆都能放下和人類的古老仇恨的話,那麽其他獸人也可以。
薩爾一直未曾抛棄被人類給予的他的“薩爾”這個名字,雖然這個名字在人類通用語裏意味着奴隸的意思,但這個名字除了帶給薩爾恥辱之外,同樣也帶給了薩爾溫暖,相比素未謀面的父母,那個陪他長大、一直照顧關心他的金發女人才更像是他的親人,他一直記得曾對那個女人的承諾:永遠不傷害平民百姓。更在那個女人死之後将她希望獸人和人類可和平相處的心願立爲畢生的目标。
治療完畢後,薩爾向格羅姆詳細交流了這些天所發生的一切,克勞迪娅則起身走開并又救助了其他幾個格羅姆帶來的士兵,之前雙方帶來的其它護衛也從樹林中出現,他們原本就是作爲預備強攻據點時使用,後來誘敵成功後,因爲在這種級别的戰鬥中他們和格羅姆差距太遠,不僅無法起到太多作用,反而容易傷亡慘重,所以就未現身。
治好最後一個士兵後,克勞迪娅站起身來,發絲上汗水混着血水流下,讓她看上去有些狼狽,吉安娜走到她的身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絲手帕遞給騎士少女,并關切的看着她:
“你沒事吧,感覺怎麽樣?”
克勞迪娅并未拒絕吉安娜的好意,用手帕把臉稍微擦了下并收好,打算有空洗幹淨後再還給吉安娜,并開口道謝道:“謝謝殿下,不用擔心我,我已經給自己治療過了,就是精力的損耗有點大,一會回去後休息下就好。”
吉安娜聽到後立刻掏出一瓶精神恢複藥劑遞給了克勞迪娅:“之前忘了給你準備了,以後我會讓軍需官及時給你配齊精神恢複藥劑的。”
克勞迪娅再次道謝并拿起一瓶喝了起來,雖然藥劑價值不菲,但此時還在野外,需要保持足夠的狀态以預備戰鬥,所以她并未節省。
随後騎士少女想起剛剛吉安娜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的身影,心頭一暖并感激道:“剛剛真虧殿下你救了我,那個時候身上各個地方都痛,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吉安娜笑了起來并說道:“你比我小七歲,才剛剛成年的年紀,我肯定會照顧好你的。”
騎士少女立刻感受到一陣溫馨,吉安娜随後開玩笑道:“更何況你可是我從瓦裏安那裏借來的,必須得好好地把你還給他才行,不然他可不會放過我的。”
克勞迪娅也笑了起來,吉安娜的話讓她想起了暴風城,也想起了遠方的家人、朋友和瓦裏安國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
突然克勞迪娅注意到了巨魔族長的靠近,在騎士少女的注視下,沃金走到了兩個女人身邊,并對克勞迪娅表示了感謝:“謝謝你剛剛的救命之恩,女人,從今以後你就是暗矛部族的好朋友。”
“不用客氣,保護隊友這是我的職責。”克勞迪娅連忙回道。
沃金随後掏出一把刻着巨魔頭像的黑色短匕首并遞向騎士少女:“這是我的信物,以後如果你有事需要幫忙的話,我的族人見到這把匕首便會知道你的身份,會盡力給你幫助。”
克勞迪娅客氣了幾句并收下匕首後不久,黑色的天空中突然出現異像,一顆顆綠色的流星轟然落在遠處,縱然隔得很遠,衆人也能感受到那些流星所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并明白了那些流星是什麽。
那就燃燒軍團的先鋒,地獄火,惡魔軍團此刻已經離衆人不遠了。
薩爾在和格羅姆交流一段時間後,神色冷峻的召集了所有人,并說道:
“形勢緊急,戰歌部落仍在瑪諾洛斯的控制下,天亮後發現族長失蹤的他們很有可能就會對我們發動進攻,不論勝負都是我們巨大的損失。”
“根據格羅姆所說的,瑪諾洛斯現在正呆在附近的一個峽谷裏,而且身邊的惡魔不多,事不宜遲,我建議我們現在就去擊殺瑪諾洛斯。”
薩爾看向凱恩、沃金、吉安娜和克勞迪娅,開口道:“感謝你們的幫助,盟友們,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們能繼續一起行動。”
凱恩和沃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他們和薩爾相交已久,隻要盟友開口就會答應。
克勞迪娅看向吉安娜,吉安娜猶豫片刻後也答應了下來,對她而言,此刻都已經幫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差最後那一步了,而且作爲後方的法師和治療者,她們受傷的概率很低。
确定行動後,格羅姆走在前方帶路,一行人跟着格羅姆行動,兩個小時候,一行人就到了峽谷外面。
遠遠地,克勞迪娅就已經感應到了峽谷中的強大邪惡氣息,做爲代表秩序和光明的聖騎士,她對惡魔及其敏感。
其它人也已經注意到了這裏的不正常,森林中,以峽谷爲中心越靠近生命氣息就越來越少,明顯有東西抽取了附近的生命能量。而附近的水潭裏的水已經帶着不正常的綠色,泛着邪能的氣息,還有許多的小動物倒斃在峽谷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