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漫長一天的夜裏,三個妹子已經都回到了房間,并交流着白天的收獲的時候,舊城區的一座古樸破舊的房子中,馬迪亞斯·肖爾大師卻仍未休息,他精力旺盛,工作到深夜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白日克勞迪娅在治療受傷士兵的時候,他就已經返回了軍情七處,并下令收集關于少女的一切資料。
軍情七處的效率很高,一條條訊息傳來,他的助手将各地特工收集到的情報進行整理,并進行排重集中,然後輕輕的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行禮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此刻,他正在閱讀彙總過的情報,一個系着黑色馬尾、穿着黑色緊身衣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正是白天宮中負責保衛王子的刺客奧斯伯。
看着仍在閱讀情報的馬迪亞斯,奧斯伯試探着開口:“頭兒。”
“殿下已經睡下了?”馬迪亞斯擡頭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情報放到桌子上。
“應該是的,我走的時候塞拉正在給殿下講故事,聽亞瑟說頭兒您傳喚我有事就趕緊過來了。”
馬迪亞斯已經坐直了身體,審視着眼前的手下,威嚴的眼神令眼前的奧斯伯有些心虛。
“奧斯伯,關于白天的事情,你有什麽可說的?”
奧斯伯咽了口口水,有些忐忑的開口:“對不起,頭兒,我當時以爲距離足夠遠,暗影帷幕又輕易不會被看穿,不會有事的……。”
馬迪亞斯臉上挂滿了失望:“奧斯伯,你是組織裏實力最高的幾個人之一,難道你不知道爲什麽到現在你還是中指級麽?”
“你對比一下,同樣是我祖母的學生,你覺得現在你能替代誰的工作?讓你幹一件事情搞砸一件!”
“我原本打算,讓你保衛王子一段時間,就升你到食指級,沒想到你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能幹成這樣,我都在想是不是讓亞瑟來替你保衛王子算了。”
這句話的殺傷力顯而易見,奧斯伯立刻哀求起來:“頭兒,可千萬别把我調離殿下那裏啊,亞瑟的職責可比我重要的多。你把我降成小拇指級好了,或者把我吊到房頂那裏吊一天都行。”
馬迪亞斯沒好氣的回道:“我把你吊房頂幹什麽?讓全暴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特工麽?你既然對殿下這麽忠誠,以後别帶殿下做違例的事!”
“今天的事記大過一次,你的升職也沒了,以後我會經常派人去盯着你的,記住,這可是最後一次。”
“現在,滾吧,去把亞瑟換回來。”
奧斯伯懸着的心立刻放了下來,他卻仍有些踟躇,馬迪亞斯見狀皺眉問道:“你還想說什麽?”
“頭兒,我自己的錯肯定認罰,可是王子那裏,淑妮女士管的确實太嚴了些。”
“記住,我們是特工,而你的任務是暗中保衛殿下,其他的事情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
“但是,頭兒,殿下将來可注定要成爲這個國家君王的,哪能天天被一堆女官像教導貴族小姐一樣天天管着?”
回想起白天噤若寒蟬的小男孩,馬迪亞斯沉默了一小會,開口道:“你先回去,我會把你的話轉達給陛下的。”
奧斯伯消失後,馬迪亞斯繼續閱讀了一會情報,當看到其中一張的時候,他瞳孔一下緊縮,然後立即将之放到一個羊皮袋裏,迅速親自送入宮中。
時間還沒到深夜,瓦裏安國王也并沒睡下,見到自己最信賴的手下到來有些驚喜,示意讓馬迪亞斯坐下。
馬迪亞斯将收集到的情報送上,瓦裏安國王卻并未閱讀,而是開口問道:“有什麽特别的麽?”
馬迪亞斯開口道:“陛下,根據這條信息,瑟伯切爾男爵是我們所知的唯一一個阿爾薩斯王子遠征軍活下來的人。”
瓦裏安豁然站起,咬牙切齒的吐出了四個字,言語中帶着深深地恨意:“阿爾薩斯!”
馬迪亞斯繼續說道:“至今爲止,我們仍不知道阿爾薩斯王子爲什麽變成那個樣子。”
瓦裏安不屑的說:“那個弑父者有什麽好了解的?不就是斯坦索姆輸紅眼了麽?從小就輸不起的家夥做出什麽事我都一點也不奇怪!”
馬迪亞斯勸說道:“可是,陛下,阿爾薩斯手上的各種怪物明顯是精心培育出來的戰争兵器,我們卻都不知道他在北裂境怎麽得到的這些武器,甚至會不會還有更恐怖的沒拿出去。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根據他在北裂境的遭遇來推測他下一步的動向,這些都至關重要。”
瓦裏安沉吟了一下,他承認馬迪亞斯說的有道理:“下午收到法師塔的信息,正好吉安娜女士這兩日會來暴風城,讨論收攏難民的事宜。她肯定也會對北裂境的事情比較關心,到時候我找克勞迪娅過來講述她在北裂境的見聞吧。”
“嗯,其他方面,瑟伯切爾男爵的經曆我都看過,除了從去年她繼承爵位後實力就提升太過迅速外,并無太大問題,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父親您可能還認識,當年暴風城破,老瑟伯切爾男爵是請命給您和洛薩大人斷後的軍官之一。”
瓦裏安卻對此沒有任何印象,那一日,他印象最深刻的除了父親頹然跪倒在地的身軀和那個半獸人扭曲着淚流滿面的臉,再就是熊熊燃燒着的暴風城和洛薩強健有力的雙臂了。
但是随着萊恩國王死訊的傳來,原本堅強的暴風王國士兵們四散奔逃,負責斷後的都是洛薩帶來的北方援軍這件事他卻是知道的。
最後形勢越來越危急,甚至還有兩隊斷後的士兵甚至都沒有機會登上撤退的船隊。
瓦裏安猛然對當年斷後的士兵們充滿了歉意,他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想起那些斷後士兵的命運,他開口問道:“當年負責斷後的軍隊,活下來還有誰?”
馬迪亞斯卻對國王這個問題未作太多的準備,略作思索道:“據留下來的資料統計,爲了掩護暴風城的軍民撤退,先後有兩千士兵受命狙擊、逆沖鋒過部落的大軍,活下來的數量應該不多,但如果幸存下來的話,他們應該都還在洛丹倫,具體的名字我還需要整理。”
黑發君王歎息道:“整理一下吧,如果這次從北方來的災民中如果還有參加過暴風城保衛戰的軍人或他們的後人我們得妥善安置才行,順便也把老瑟伯切爾男爵的資料也給我一份。”
馬迪亞斯點頭應下,随後馬迪亞斯又提到了克勞迪娅上午闖宮遇到安杜因王子的事情和奧斯伯晚上所說的話,瓦裏安國王這才知道上午還發生過這麽一段插曲。
瓦裏安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按照規矩,貴族都是八歲才開始簡單武技和魔法知識啓蒙,十二歲正式進行職業力量的訓練的。”
“但奧斯伯的顧慮也有道理,局勢惡化的太快,我們的王國也越發危險起來,我會想法處理這件事的。”
“還有克勞迪娅,”提到這個和自己相似的女孩,瓦裏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就讓她擔任我的副官吧。”
早年的國破家亡的經曆,給了瓦裏安國王深刻的教訓,重新建立家園後,不僅僅皇宮被他修成了一座要塞并布滿了各種戰争機器,就連宮女和侍者都遠比其他國家的宮廷少得多。相比宮女和侍者,瓦裏安國王更信任軍人。
也因爲如此,此時暴風王國的宮廷和其他王國不一樣,宮中除了少量侍女和專業性比較強的廚師、學者外之外就是大量的皇家衛兵和軍官,他們不僅僅承擔了軍務,還承擔了侍者、文案、使者的職責。
在暴風王國,國王的副官,此時是出于培養有潛力的年輕軍官設立的職務,所負責的職責更多的是國王的私人助手、秘書、和保镖等,雖然并沒有太大的權利,卻代表着國王的認可和特殊的榮耀。
在馬迪亞斯看來,這個女孩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副官所需的範圍、忠誠也是可以保證的,但是國王的副官通常都是從皇家衛兵中挑選,她之前沒有在暴風王國軍隊中服役的經曆可是一大劣勢。
但他牢記祖母的教導,從不評價本職工作以外的事情,保持着沉默。而了解他性格的瓦裏安國王也不以爲意,最後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想還需要問下沙東布瑞克公爵的意思。”
同樣就在這漆黑的夜裏,在暴風城另外一位公爵的邸宅中,一個性感妖娆的黑發美女剛剛和維沙克公爵激烈纏綿過,在維沙克公爵心滿意足的陷入熟睡之後,她起身披上睡衣,走到陽台,啓動了一個魔法戒指,嬌媚的聲音随之響起。
“埃德溫,今天鮑雷斯說了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一個洛丹倫的信使請求瓦裏安收留洛丹倫的難民,瓦裏安已經答應下來了。”
“卡特拉娜,這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放心吧,想要吃下這麽多難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等他們到達後你就發動你的人,讓這些難民無家可歸,成爲你手底下的助力。”
“交給我就好,我可從來不會讓你失望的。”
黑發美女關閉了通訊,回到了卧室,想起不久前維沙克公爵嘲笑瑞治維爾伯爵因爲管不住下半身而倒黴的樣子,她滿是譏諷的看了維沙克公爵一眼,随後上床躺在了公爵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