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懸立的一把劍,便硬生生地将老劉此人給逼退了,雖說老劉剛才那一下,并非使用全力,但也着實了得。
與小木匠不同,老劉的見識卻比小木匠強上許多,聽到這話兒,他當下也是往後退開,一臉警惕地說道:“南海陷空島的?”
南海劍怪也是詫異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知曉陷空島,不過随即笑了,說道:“陷空島落入海眼良久,早就是塵煙往事了,現在叫做南海一脈了……”
沒有人知曉老劉面具背後的表情,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就在小木匠以爲兩人還要絮叨一會兒的時候,那家夥卻是陡然出了手。
卻見他左手一翻,一道寒芒飛出,射向了小木匠的腦門處來。
小木匠瞧見這個,心中慘叫道:“吾命休矣。”
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有一張白布浮現,擋在了小木匠的眼前,卻将這看似勢不可擋的鋒芒給兜住,緊接着小木匠眼前人影一閃,那個莫得感情的殺手江老二,居然也出現在了小木匠跟前來。
這爺倆總算是趕到了。
小木匠松了一口氣,而老劉瞧見自己的偷襲沒有成效,當下也是陡然向前,手中的利劍越發犀利起來。
不過他這邊狠,南海劍怪卻也不怯,先前那把憑空浮現的青銅短劍不停地發出“嗡嗡”的聲音,仿佛蜜蜂一樣顫動着,然後一直盯着老劉手中的利劍,幾乎他每一次的劈砍,都會被那把飛劍給抵擋住,難以寸勁。
而随後,南海劍怪也跨空而來,朝着老劉展開了攻勢。
老劉幾個狠手下去,發現并沒有能夠将小木匠給滅了口,當下也是伸出手指來,點了點小木匠,示意他最好嘴嚴實一點兒,随後一轉身,人居然出現在了四五丈之外去。
緊接着他幾個起落,卻是不見了蹤影。
這家夥,當真是個厲害角色,倘若不是南海劍怪及時趕到,隻怕小木匠的性命,當真就沒有了。
小木匠這邊驚魂未定,而一直擋在他面前,幫着戒備的江老二便回過頭來,對着他說道:“白果小姐呢?”
小木匠瞧見他一副又是緊張、又是責怪的表情,有些無奈,不過看在對方救了自己的份上,也沒有計較太多,簡單地将情況說明清楚,随後告訴她:“我讓她在外面待着,後來我被抓了,就沒有見過她……”
江老二忍不住地埋怨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把她交給你會出事吧?早就說了,跟着我們多好?”
小木匠不想與他理論這些,打斷了他的抱怨,說道:“能不能幫我解綁?”
江老二愣了一下,而這個時候,從遠處跑來一人,卻是先前崩潰逃竄的青雲堂力士,那人跑了回來,喊道:“敢問是那位宗門前輩?在下青雲堂李默,剛才被那賊人給擊敗了,喪失了要犯,還好前輩趕到,将那賊人趕走——不知道您是内五門的那位師叔呢?”
那人瞧見南海劍怪一副道人打扮,以爲他是龍虎山秘境之中修行的同門中人呢。
龍虎山家大業大,門下弟子無數,他認不得,也是正常的。
南海劍怪将老劉給吓退之後,有些懊惱,不過并未追去,而是收了劍,朝着這邊走來。
聽到那人的呼喊,他當下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說道:“我可不是你們龍虎山的人。”
那人本來滿臉笑容地走上前來,結果聽到這話兒,停下了腳步,随後下意識地将木劍豎在身前,随後想起了對方的本事,自己這樣, 不但無用,反而會激怒對方,又趕忙放下了,随後說道:“如此,那真的多謝您了,沒有您的見義勇爲,隻怕我們都死在那賊人的劍下。前輩,敢問您是何門何派?回頭我一定禀報師門長輩,讓他們知曉您的高義……”
這人嘴巴倒是挺甜,隻不過雙眼盯着小木匠這邊,顯然是在害怕重犯逃離。
而這時江老二已經将小木匠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而小木匠揉了揉手,下意識地往懷裏摸去,才想起來身上的一應之物,卻全部都給搜走,落在了善揚手中。
别的東西都還好說,那魯班秘藏印和舊雪,是小木匠最爲寶貴的東西,現如今都落入他人手中,着實郁悶。
好在那魯班秘藏印是受了禁制的,善揚即便拿了,也打不開,拿不出裏面的東西來。
小木匠這邊在松動血液流通不暢的手腳,而南海劍怪則對那李默說道:“你回去跟師門禀報吧,那人太過于兇悍,也不是你們的錯。至于甘十三,我就帶走了……”
說完,他一揮手,卻是抓着小木匠和江老二,幾個起身,便離開了現場。
南海劍怪拉着兩人急奔數裏,瞧見左右無人,方才停了下來,随後問起了小木匠,眼前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木匠對待這救命恩人,不敢隐瞞什麽,當下也是将自己前來龍虎山打聽到的消息,以及發生的諸般事情一一說來,大概講了一遍。
江老二聽得心驚膽戰,好幾次都忍不出出言,批評小木匠,說他太過于不小心,提防心太淺了,有時辦事,又着實是欠了考慮,所以才會讓自己變得如此被動……
小木匠聽他在自己耳邊唠叨,心中有些郁悶。
這家夥以前不是惜語如金的麽,現在怎麽跟個小腳老太太一樣唠叨呢?
他忍不住地在心中腹诽着——老子要是有南海劍怪這樣一個頂尖高手做大腿抱着,又何至于像先前那般狼狽?
這家夥說的,簡直就是風涼話。
不過小木匠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有咬牙忍着,畢竟人家剛剛救了自己,這個時候去跟他頂牛,着實是有一些不太像話。
而且批評嘛,聽一聽,忍一忍就算了,又不會掉一塊皮。
南海劍怪全程不說話,耐着性子聽完了,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現在怎麽辦?”
小木匠回答道:“我昨天的時候,與白果作了約定,說如果出事了的話,我們分散逃離,到時候在天師府七裏外的竹林碰面。隻不過我被抓了,不知道她會不會遵守先前的約定,或者一路跟了過來……”
江老二問:“她若是跟過來的話,現在早就現身了。”
小木匠說:“那就是去了約定之處。”
江老二質疑道:“說不定是跟過來的路上出了什麽事情,所以沒來呢?”
小木匠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這時南海劍怪又打破了尴尬,問道:“那個天乳靈源呢,它落到了哪兒呢?”
小木匠說道:“應該在天師府的庫房那裏放着。我先前的時候,與天師府的大小姐張信靈有過約定,如果我能夠幫着她将人控制住,到時候作爲回報,她不但放了白果,而且還會将天乳靈源交給我,但現如今計劃失敗了,她甚至還派了人過來滅我的口,估計那東西是沒着落了……”
南海劍怪問:“剛才那人,是那個張信靈派來的?”
小木匠點頭,說對,那個戴着金色面具的家夥,叫做劉根海,是張信靈的心腹,兩人之間的關系宛如主仆一般,她還告訴我,那人的修爲算起來,與龍虎山第一高手武丁真人,也就是她的師父一般厲害……
他大概講了一下,南海劍怪聽完,又問:“現如今,龍虎山的一衆高手,以及天師府的人,都在龍虎山上決定新的張天師人選?”
小木匠說對,應該就是這會兒,隻不過我這邊沒有穩住,可能結果都已經出來了。
小木匠這邊沒有成功地控制住美霞、鳳霞兩人,消息應該很快傳回去了,那麽武丁真人也就不再受到脅迫……
如此以來,繼任天師府世代尊位的,恐怕是那位有着“雄主之姿”的老五張嘯田了。
他心中充滿了懊惱,而南海劍怪卻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往天師府走一遭吧。”
小木匠一愣:“啊?”
南海劍怪看了他一眼,說道:“想不明白?”
這時小木匠方才反應過來——龍虎山一衆高手,以及天師府的人,都去參加議事了,天師府那邊自然陷入了防守空虛之中。
憑借着南海劍怪的手段,将天乳靈源給拿出來,算得上是輕而易舉。
隻不過……
江老二馬上提了出來:“那白果小姐怎麽辦?”
南海劍怪說道:“你去約定的地方等人,我讓甘十三帶路去天師府,就這麽決定了。”
他話語不多,但卻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吩咐之後,也沒有多言,便帶着兩人離開了龍虎山,朝着山下的天師府趕去。
快到天師府的時候,江老二與他們分道揚镳,離開前,他還對小木匠說道:“姓甘的,白果小姐要是有什麽閃失,我饒不了你……”
這個莫得感情的殺手離開之後,小木匠領着南海劍怪來到了天師府附近。
瞧見那防守森嚴的府邸,南海劍怪眯眼瞧了一會兒,突然問小木匠:“你可知曉煉化龍脈氣息的法門?”
小木匠愣了一下,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