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很傷心,一口氣喝了一瓶,一邊喝還一邊咕咕哝哝地說了一大堆,雖然聽起來很費勁,但衛青陽還是聽明白了,嶽曉荷嫌棄他,不肯繼續跟他交往,說是追她的人有一大排,好多家裏都有房有車。
“奶奶的,現在的女生,都特麽是勢利眼,看見有房有車的,恨不得自己扒光了往人家床上送。”劉凱心情很不好,話說的很難聽,似乎痛恨的不僅是一個嶽曉荷,而是普天下不肯扒光衣服跟他上床的女生。
“是啊,是啊!”衛青陽不知道怎樣安慰劉凱,隻能現身說法:“凱哥,我們是一條藤上結的兩個苦瓜。”
劉凱情緒依然低落,他說:“陽子,雖然你在女朋友的事上比我慘點,但你現在比我強多了,好歹你還有個同學,跟局長女兒好上了,等他成了局長的女婿,在局長面前幫你說幾句好話,還不是分分鍾的事……以後,哥就跟你混了。”
衛青陽一本正經地說:“凱哥,你這話說得不對吧,我們局長鐵面無私,多次在會上講過,年輕人要想發展,得靠真本事。”
“這年頭,誰是靠真本事混的?首先是靠老爸老媽;老爸老媽靠不住,就靠同學親戚;同學親戚再靠不住,女的還可以靠臉蛋靠大腿,就特麽像我們這樣的窮屌絲,無依無靠的,有本事又怎麽樣,還不是隻有累死累活的份。”
“是啊,是啊。”
“這滿世界的天天都特麽在喊男女平等,可在官場上男女就是平等不起來,爲什麽女人的臉蛋和大腿可以成爲一個重要的資本,而男人就隻能靠本事呢?操他奶奶的!”
劉凱在衛青陽的附和下,越說越傷感,罵了一句,又喝了一大杯。
一個人傷心的時候很容易喝醉,所以劉凱很快就醉了。
喝醉了的最大壞處就是會說大實話,平時不敢不能說的話也會說出來,所以,混迹江湖,酒量大的人永遠比酒量小的人有優勢。例如現在,清醒的衛青陽就可以套醉酒的劉凱的話。
“不會吧?還能靠臉蛋,靠大腿?”衛青陽故意大驚小怪。
“怎麽不能?”劉凱翻着眼皮,說:“你說,馬屁精有什麽真本事,她憑什麽當局辦主任?”
“憑什麽?”
“就是憑的臉蛋和大腿。”
“此話怎講?”
“陽子,我告訴你,你可别亂說啊。”劉凱好像酒醉心明,實際上已經把持不住了:“馬屁精跟林副局長有一腿。”
“真的呀?”衛青陽裝腔作勢地看了看周圍。
“不是蒸的還是煮的?”南方人說普通話真蒸不分,劉凱壓低了聲音說:“前年我剛分來,有一天快下班,池處讓我給局長送一份材料,我着急跟女朋友約會,稀裏糊塗就跑錯了,敲了林副局長的門,你猜怎麽的?”
“怎麽啦?”看劉凱的杯子空了,衛青陽又給他倒了一杯。
“敲了半天才開,開門的是馬屁精……”劉凱打了一個酒咯:“呃,對了,那時候,她還不是主任,而是副主任。”
“也許,他們在研究工作呢?”衛青陽替他們開脫道:“副主任和副局長關起門來研究工作,不很正常麽?”
“正常個毛啊!”劉凱又喝了一大口,噴着酒氣說:“開門的時候,馬屁精氣喘籲籲,面色潮紅,林副局長還在提褲子,屋子裏散發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你說,他們在研究什麽狗屁工作?”
“嘿嘿,我哪裏知道?”衛青陽裝傻。
“嗨,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難道你沒有聞過那種奇怪的味道?”劉凱對衛青陽的回答顯然不滿意:“就是那種青豆子半熟沒熟……呃,怎麽說你才能明白呢?”
“凱哥,你說的那種味道,我真沒聞到過。”衛青陽繼續把裝傻進行到底。其實,劉凱說的那種奇怪的味道,衛青陽在鴨子房裏聞到過很多次,每次韓衛東約了炮友之後,都會散發出奇怪的味道。
“就是你跟你女朋友幹過那種事之後,會有的那個味道。”劉凱簡直要急瘋了,隻能直白地說出來。
“呃……我沒跟女朋友那個過。”衛青陽這回不是裝傻,而是實話實說。
“哈哈,陽子,你還是處男?”劉凱大笑起來。
衛青陽很沮喪地點頭。
“哦哦,那你确實也夠悲慘的。”劉凱表面上假裝同情,實際上,衛青陽看得出來,他的心裏很爽。
“哎,凱哥,後來馬屁精就當上主任了,是這樣嗎?”衛青陽趁着劉凱心情好,繼續刨根問底。
“那是的!”劉凱不屑地說:“白搞誰特麽幹哪?”
衛青陽沉吟片刻,直接問道:“可是我不明白了,你撞破了他們的好事,怎麽還能混得這麽自在呢?”
“唉!别提了!”劉凱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馬屁精讓我給她當奸細,大家背地裏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都要如實向她報告。就說這幾天吧,她看你跟局長走得近,就叫我盯你的梢,套你的話……麻痹的,一個大學本科的大老爺們被一個初中畢業的臭娘們像狗一樣的呼來喝去,這特麽是人過的日子麽?呃,陽子,我跟你說,老子要是哪天當了局長,第一個先把馬屁精給辦了!”
“對!必須先辦了她!”衛青陽推波助瀾。
劉凱越說越起勁:“呃,她還說,窦爾敦蹦跶不了幾天了,國土局很快就會是林副局長的天下,跟窦爾敦跑的人,早晚會死得很難看……操他奶奶的,這娘們還惦記着當副局長,爲了當官,她臉都不要了,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草!”
衛青陽大驚失色。
說到這裏,劉凱好像意識到說漏了嘴,忙把杯子端了起來:“陽子,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來,喝酒,喝酒。”
兩人無語喝酒,無語撸串。
第二天一大早,劉凱破天荒的提前十幾分鍾來上班,把衛青陽堵在辦公室裏,逼問道:“陽子,昨晚上我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衛青陽按着太陽穴,說:“我也喝斷片了,不記得了,現在腦瓜仁還疼呢。對了,凱哥,我跟你說什麽了?”
劉凱無奈,隻能叮囑道:“哥們,咱倆喝酒說醉話,各自說了什麽,過去就過去了,可别往外亂說啊。”
衛青陽叫道:“早都忘記了,還亂說個毛啊!”
這時,李大姐和吳大姐先後腳到了。
劉凱悻悻然,坐在電腦前發呆,估計腸子都悔青了。
衛青陽也是滿腹心思,隻盼着韓衛東的小姑姑能早點幫他想出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