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般還是将那兩處的兵力暴露出來了,小将軍一擊不中,定然會再次請兵增員,隻要小将軍不死,就一定會打到兩處的人投降爲止。
蘇靖川這般一想,微微松掉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看來他必須想一個萬全之法才好。
平安王聽到護國将軍的話,也不管他說得在不在理,習慣性的便反駁道:“什麽土匪,需要九千兵馬才能剿掉。本王也是帶過兵的人,區區土匪,兩三千人便足以平定。”土匪大多都是落草爲寇的,并沒有接受過正經的訓練,哪裏能夠同朝廷的兵馬相較。
他本來就不安逸小将軍的名頭比平安王世子的名頭響亮,在他看來,小将軍能夠順風順水的大退戎族,不過是借了護國将軍的光。
他雖然讨厭護國将軍,但他不得不承認護國将軍帶兵自有一套,就是他在帶兵這一塊也是比不過護國将軍的。
小将軍能夠深入敵營殺了敵軍主帥,定然是有護國将軍暗中幫忙,在加上小将軍自己運氣好,這才得逞的。
落草爲寇的土匪,能夠有多少人,最多不過千八百的人,這樣一些土匪,卻要用九千兵馬去剿,這樣都能輸的話,那小将軍就是個廢物了。
嘉禾公主在說通了平安王世子之後,就下了帖子請華勝郡主來做客。華勝郡主以往人緣也還是不錯的,不過經過她的幾次作死,如今已經鮮少有人主動下帖子請她玩耍了。
她本來也是随未名侯夫人在城外的莊子裏避暑的,但因着嘉禾公主的邀請,還是領了一衆婆子丫鬟些回了皓月城,去了平安王的府上。
嘉禾公主受傷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想着她和嘉禾公一起對付采陌,但小将軍隻報複了嘉禾公主,卻并未對她做什麽,她覺得小将軍心中還是有她這個表妹的。
嘉禾公主受傷之後,她來看望過嘉禾公主,嘉禾公主每次都會對她表露出對采陌的滔天恨意,這是她樂于見到的。
若是嘉禾公主把這恨意用到了小将軍身上,她大概就不會同嘉禾公主來往了,但若是恨孟采陌她就求之不得了。
所以在華勝郡主看來,嘉禾公主和她是鋼鐵同盟,可以一起對付孟采陌。而嘉禾公主雖然此前對小将軍也有那麽些心思在,但她如今已經嫁了人,還是個殘缺之人,如何比得上她。
待她和嘉禾公主聯手弄死了孟采陌之後,小将軍對她本就還有一絲情意在,那小将軍身邊之人便理所應當的是她了。
華勝郡主的算盤打得很響,在見到嘉禾公主之後,二人親親熱熱的說了些閑話,到後面,嘉禾公主有些不忍的看着華勝郡主,欲言又止。
華勝郡主發現嘉禾公主的異樣,便詢問嘉禾公主有什麽話要說,以她們二人的關系,用不着吞吞吐吐。
嘉禾公主屏退了房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這才同情的對華勝郡主道:“昨日世子爺醉酒,我無意間聽得他道,小将軍因爲孟采陌的魅惑,竟然沒有去浙江,而是留在了皎月山莊陪伴孟采陌玩耍。”
華勝郡主氣得登時從凳子上面就彈了起來,怒道:“什麽?孟采陌那個小賤人怎能如此,表姨母不管麽?”她知道将軍夫人也是在皎月山莊避暑的,而且采陌是随着将軍夫人一道過去的。
難不成将軍夫人就由着小将軍這般,若是讓朝廷知道了,縱然護國将軍府權勢滔天,但也架不住有心人故意将事情鬧大。
華勝郡主身爲世家女子,該有的一些常識還是有的。
她急得團團轉,謝過嘉禾公主告知她這件事情,再三請求嘉禾公主替小将軍保密,得了嘉禾公主的應諾之後,便着急忙慌的帶着人,匆匆回了她們避暑的莊子。
求了未名侯夫人帶她去皎月山莊做客。
她必須見到小将軍,勸他趁着事情沒有被鬧出來之前,趕緊去浙江才是。平安王府同護國将軍府不對付,她自然是知道的。平安王世子知道了小将軍沒有去浙江,那麽平安王肯定也知道了,他一定會想辦法将事情捅出來。
她不能讓他們得逞。
至于孟采陌,華勝郡主眼裏彌漫出濃厚的陰毒之氣,她務必要趁此機會在小将軍面前将她的真面目剝出來。
這樣一個隻知道玩耍,目光短淺,空有容貌的女子,如何能,如何配站在小将軍身邊。
華勝郡主從平安王府離開後的第二天,就同未名侯夫人一道去了皎月山莊小住。如嘉禾公主猜想的那般,雖然将軍夫人同未名侯夫人有了嫌隙,但秦夫人卻不好将未名侯夫人拒之門外。
但秦夫人知道将軍夫人不待見未名侯夫人,也聽秦時雨說華勝郡主不待見采陌,于是在安排住處的時候,特意将幾人的住處隔得遠遠的。住的遠了,就能夠少見一些,便也少生一些事端。
況且,她是将軍夫人的親嫂子,心中自然也偏向于将軍夫人和采陌一些。未名侯夫人和華勝郡主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禮貌的待着就好了。
但未名侯夫人和華勝郡主來的第一日,無論如何她也得辦個宴會以示歡迎的。便派人去通知了将軍夫人、韓家二位夫人以及小姐、采陌等人。
采陌雖不喜華勝郡主,但這些日子她都被小将軍圈養在惜月閣内。她的性子相較于江湖中人雖然安靜了一些,也能坐得住一些,但這麽久沒有出過門,她還是有些憋得慌。
是以在聽到秦夫人派人來傳話之時,她好心情的應允了,說一定會過去。
小将軍前些日子控制着采陌出門,不過是因爲她身上的傷罷了,如今傷口皆已經愈合,隻待傷口悉數脫痂之後,在抹一些除疤痕的藥膏,采陌這鞭傷也就大好了。
所以他并未打算阻止采陌出門,隻是待到晚上采陌出門之時,小将軍扮作了小厮跟在采陌身邊,同她一道前去。
華勝郡主一到了皎月山莊之後,第一時間就派人打聽了采陌的住處,她本來準備第一時間殺過去找采陌,看看小将軍是否在她身邊的。
此次卻罕見的多了一個心眼,讓丫鬟問在皎月山莊内有沒有人看到過小将軍。小将軍既然去了浙江,肯定不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皎月山莊裏面,她若貿貿然前去,隻怕采陌不會讓她見到小将軍。
果真,她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丫鬟來回話說皎月山莊并無任何人見過小将軍。華勝郡主憤憤的握緊了拳頭,若是讓她找出來西哥哥真的在皎月山莊陪着孟采陌那個小賤人。
她一定會把孟采陌扒皮抽筋的。
哦,不對,既然她這麽喜歡勾引人,她就找一些最肮髒的乞丐,最下流的混子陪她玩玩好了。
華勝郡主一想到采陌被那些低賤的人随意淩辱的畫面,不覺勾了勾嘴唇。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在看到華勝郡主這詭異的笑容的時候,不禁縮了縮脖子,渾身發寒。
華勝郡主在腦海裏思索一番之後,決定待見過采陌之後再想辦法。
中午炎熱,所以爲未名侯夫人和華勝郡主設的宴會是在晚上。
華燈初上,天将将黑,隐約可見遠處紅日落下之後的餘光留在天際,紅橙橙的,可以想象得出太陽未落之時是何等炎熱。
一般連續晴了好幾天,空氣裏面都會有一些粘膩感的,但皎月山莊每日都有人在淩晨太陽即将出來之間在莊子内四處灑水。大樹、花草、地面,都不會放過,到了午間和晚間分别會在在個灑一次,是以采陌出門之時并不覺得外面熱了。
通往各個院子的路,都修有蜿蜒的回廊,此時回廊都挂上了太紅的燈籠,照亮了前方的路。
采陌帶着青竹青雲,小将軍裝模作樣的提着歌燈籠在前面給采陌引路。皎月山莊雖然是秦府的地方,但畢竟人多眼雜,采陌出門前一刻還在和小将軍說笑,但出了院門之後便端着一張臉,并不看小将軍。
小将軍亦是恭恭敬敬的,沒有跟采陌言語,二人都是演戲高手,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今日設宴的地方依舊在秦夫人住的攬月閣,采陌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到了,屋内熱熱鬧鬧的。
将軍夫人大概是真的不喜歡未名侯夫人了,眼下還沒有過來。未名侯府人和華勝郡主卻是早就已經到了,正親親熱熱的拉着秦夫人說話,華勝郡主在旁邊湊着趣兒。
韓大夫人和韓二夫人還未過來,但韓家的二位小姐已經過來了,二人正在說些什麽,并未跟華勝郡主混在一處。
秦時月和秦時雨是主人家的,自然也早就過來陪着了。
采陌到了之後,秦時雨便雀躍的跑了過來迎她,采陌對秦時雨溫柔善意的笑了笑。
秦夫人嗔罵秦時雨道:“沒規沒矩的。”可任誰也能聽得出她口中的溺愛。
秦時雨不以爲意的跟秦夫人笑了笑,秦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未名侯夫人和華勝郡主道:“讓二位見笑了。”
親疏遠近,一目了然。秦時雨本來是對這采陌随意無禮的,但秦夫人卻讓未名侯夫人和華勝郡主客套。
未名侯夫人神色變了變,她也是人精,笑着道:“哪裏哪裏。”
華勝郡主暗自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這孟采陌莫非是狐狸變得,就這般會勾人心。非但小将軍,連小将軍外家的人的魂兒都被勾了去。
采陌先是跟秦夫人見了禮,秦夫人便同采陌介紹未名侯夫人和華勝郡主二人。華勝郡主看着采陌溫良賢淑的樣子就想把她的皮扒了,在采陌對她屈膝行禮的時候便微笑着道:“若本郡主沒有記錯的話,孟掌櫃的身份是要向本郡主行跪拜之禮才對。”
她這話一出,空氣一滞,廳内衆人的面色都變了變。
華勝郡主故作懵懂的問未名侯夫人:“母親,女兒說錯了嗎?”
未名侯夫人一直記恨着采陌害得華勝郡主被關進牢房的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臻兒的名聲就開始壞了。
若不是采陌,臻兒就嫁給小将軍了,若不是采陌,她們家臻兒便是當世貴女之典範,哪裏會落到如今這般模樣。
華勝郡主被許多世家大族中的小姐默契的排擠,未名侯夫人不是不知道。
見此時能夠落采陌的臉,溫和的笑了笑道:“郡主說的是對的,孟掌櫃非官家小姐,非名門望族之女,隻是一介普通庶民,自然是要同皇上親封的郡主行跪拜之禮。”
秦夫人暗自颦眉,話是這般說沒有錯。可如今采陌是小将軍的未婚妻,華勝郡主這般故意提出,未名侯夫人身爲一個長輩故意點明,就顯得有些刻薄和不盡人情了。
秦時月亦是覺得華勝郡主和未名侯夫人的做法有些不妥,秦時雨則直接憤憤然的道:“那郡主往後出行,是不是走到哪裏,所有人都的下跪迎接郡主。”往常她都是稱華勝郡主爲臻姐姐的,可見她對華勝郡主此舉的不喜。
華勝郡主眨巴着眼睛不解的道:“難道不該如此嗎?”
秦時雨一梗,氣惱不已,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采陌卻是好脾氣的笑了笑,對秦時雨道:“時雨不要把自己身子氣壞了,華勝郡主和未名侯夫人不過是好意提醒我規矩罷了。”
坐在一旁的韓子嫣和韓子語彼此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東西,随即饒有興緻的看着采陌。
采陌安撫過秦時雨之後才對華勝郡主和未名侯夫人道:“郡主之尊,民女自當下跪,可民女記得,郡主如今還未曾如皇家玉蝶。”
皇上辦事是個不靠譜的,封了郡主之後,還需要入皇家玉蝶,這樣才算是華勝郡主坐穩了郡主這個身份。
若不然隻是一個郡主的空頭稱号,是沒有太大的作用的。
皇上此前在下旨封了華勝郡主爲郡主之後,未名侯也曾提醒過皇上要安排唐臻入皇家玉蝶,可後來皇上一直在忙,先是科舉,然後是平安王世子的婚禮,後面又出了玲珑的事情,哪裏還有精力管唐臻這茬事。
未名侯不好明說,隻得想着尋了機會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