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閣的機關還未破解出來麽?”小将軍原先是準備讓他們慢慢破解的,鈍刀子割肉才痛。
但那是有一個前提的,便是采陌的主子就是天樞閣閣主。
可他在占據了天樞閣這麽長的時間内,天樞閣的人棄閣離去之後,卻并沒有帶人回來将天樞閣的占有權重新搶回去。
“并未。”墨午回答。
“既然天樞閣的人這般不在意,不如也就一起炸了吧!”小将軍淡淡的道。他現在滿腔的怒氣沒有地方發,隻有在其它地方發洩一下,方能平息一些怒火。
“明覽先生會生氣吧!”墨午是小将軍身邊的人,雖然跟随小将軍的時間沒有墨衍長,但小将軍從無問山莊回到皓月城之後墨午都是經常跟随在他身邊的。此時小将軍生氣雖然沒有顯露出來,但他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
所以問這話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陪着他萬年不變的黑色冷臉,看上起顯得十分的怪異。
小将軍不以爲意的道:“炸了之後不是更容易看出裏面的機關構造麽,以先生的實力,即便是有些地方炸毀了,主要主體還在想必他是能夠很快将機關複原的。”
墨午覺得小将軍所言不無道理,可他怎麽總覺得有些地方十分的違和呢?可具體是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隻得恭聲領了命令。
小将軍提筆給墨衍和墨青分别寫了一封信,讓墨午着人快馬加鞭的送過去,便讓墨午出去辦事了。
青竹道:“爺,夫人來看望孟小姐了。”
在護國将軍府,夫人是指将軍夫人。昨日墨午請韓子語過來給采陌看真的事情被将軍夫人知道了,将軍夫人便派人問了韓子語采陌的病情,韓子語按照跟小将軍約定的話同将軍夫人說的。
将軍夫人聽聞之後便準備親自過來看看采陌,小将軍讓墨午去跟将軍夫人說采陌這病來得突然,擔心将軍夫人過來染了病氣,委婉的表達了請将軍夫人不必過來看望的意思。
将軍夫人知道眼下采陌還和自己是很熟,所以在聽清楚其中的意思,又想着人生病了都沒有精神,她過去看望采陌,采陌說不得還需要強打起精神來同自己說話,幾番思量之後便沒有過來看采陌。
今日她想着采陌通過一天的休息,應該人的身子要爽利一些了,便帶着丫鬟過來看望采陌,還帶了不少吃食,都是生病中的人喜歡吃的東西。
将軍夫人是突然帶人過來的,并未提前知會一聲,青竹不好在将人拒之門外,所以隻好過來同小将軍彙報,提示他躲一躲。
小将軍起身吩咐青竹,不要讓将軍夫人發現采陌身上的傷,便移步離開了房間。其餘之事,青竹自會安排。
青竹颔首應事,便步入内室,小聲将采陌喚醒,告知采陌将軍夫人過來看望她了。
采陌聽聞将軍夫人過來,原本剛醒過來還有些迷迷瞪瞪的,頓時清醒了過來。
青竹對采陌道:“小姐,墨午同夫人說的是您染了暑熱,身子才有些不舒坦。”
采陌聽懂了青竹的話外之意,她是在提醒采陌讓她不要讓将軍夫人知道她是被鞭傷的。采陌本就不打算讓将軍夫人知曉,若是将軍夫人知道了她當如何解釋,是以還是瞞着最好。
她不知道小将軍跟将軍夫人說了多少關于她的事情,但她能夠肯定,小将軍定然沒有跟将軍夫人說她是主子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是主子用來牽制小将軍的工具。
若是将軍夫人知道了這些,決計不會對她這樣溫和的。說不得就如宇文丞相夫人對阮娘一樣的态度了。
哪裏有母親受得了自己的兒子身邊有一個定時炸彈的。
采陌讓青竹扶着她起來,将軍夫人過來,她自然要出門迎接的。她身上的傷雖然還未痊愈,但堅持起身走幾步,還是沒有問題的。
青竹哪裏敢讓采陌起身,爺連孟主子動一下都會不高興,她若是讓采陌起身,那她也可以準備掉一層皮了。
她非但沒有将采陌扶起來,反而虛虛的壓着道:“您不用起身,待會兒我跟夫人說您月事來了加上暑熱身子虛得很,夫人素來心善,您即便不起身,她也不會心生不悅的。”
若是其它的婆母或許會刁難,但将軍夫人并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婆母。
采陌拒絕:“那怎麽行,她又不是真的起不來了。”
青竹卻道:“小姐您就當爲爺着想好了,爺若是知道您這樣,豈不得心疼死了。”
青竹的話成功的勸服了采陌,采陌知道青竹所言不假。既憂又喜的歎了口氣,她覺得這般,自己會被慣壞的。
青竹和采陌說話間,青雲已經領着将軍夫人進來了。青竹急忙出去迎接,給将軍夫人行過禮之後,恭恭敬敬的道:“還請夫人見諒,小姐不巧月事來了,又遇上暑熱,此時整個人虛軟無力,才沒能道門口來迎接您,卧病在床。”
青竹青雲二人都是暗衛營出來的,她們在沒有被小将軍派到采陌身邊之前,一直都是在暗中保護将軍夫人的。
是以,将軍夫人不認識她們二人,而她們二人很清楚将軍夫人的性子。如青竹所料,将軍夫人并未生氣,而是擔憂的道:“可有給她熬一些紅糖姜水喝一喝,或者是尋一些益母草來。”
将軍夫人自小嬌生慣養,身子調理得極好,未曾有過痛經這樣的事情。但曾經伺候過她的一個丫鬟,因爲家境貧寒,又一次來了月事在伺候她的時候突然腹痛起來,整個人冷汗直冒,臉色發白,唇眸無色。
當時她還以爲她是遭人暗害中毒了,卻不曾想是痛經。
所以一聽青竹所言,将軍夫人以爲采陌此時正不利索着,當即關心的問。哪裏還會計較采陌是否有親自出門來迎接她,是否躺在床上之類的。
青竹禮貌的回話:“已經伺候小姐用過紅糖水了。”
二人說話間,已經步入了内室。縱然青竹不讓采陌起身,采陌還是咬牙坐了起來,見到将軍夫人便欲起身跟她見禮。将軍夫人三步并兩步的走過去,拉着采陌的手嗔怪道:“不舒服就躺着,我又不是外人,還起來作甚。”
将軍夫人這般,反而讓采陌愈發的不好意思了,她又不是起不來了。
所以不顧将軍夫人的阻攔,堅持起身給将軍夫人行了禮這才坐躺着。将軍夫人責怪道:“你這丫頭,怎的就這般見外。都是一家人,往後切莫如此了。”
采陌坐下,乖順的應好。
将軍夫人在床邊的繡墩上坐下,拉着采陌的手問:“可還疼着?”
采陌笑着道:“不是很疼了,就是身子有些無力。”
将軍夫人見采陌原本粉紅的櫻唇,現在成了淺粉淺粉的,明顯的不好受。心疼的道:“可憐見的,我回去差人找些調理身子的給你派來,你這疼着瞧着都讓人心疼。”
采陌依舊乖乖的應好,連聲道謝。
将軍夫人又拉着采陌關心叮囑了一番,見采陌太過虛弱了囑咐她好生休息,這才留下帶過來的吃用的東西,領着丫鬟回去了。
青竹急忙扶着采陌讓她躺下,問她身子可還好。
采陌是覺得自己有些傷口方才在給将軍夫人見禮的時候裂開了,便同青竹說了。
青竹急忙去拿藥膏。
而在隔壁屋子的小将軍見将軍夫人走了,便往采陌這邊來了,正好遇到了出去的青竹。
青竹去拿了藥膏來,小将軍又親自給采陌換上。
他本想責怪采陌的,明明讓她不要動的,可偏生不聽話。但想到采陌如此是因爲對母親的尊重,心中又湧出一陣柔軟。
溫聲詢問她有沒有什麽想吃的,躺在床上會不會無聊,要不要看話本子什麽的。
此前他一直都不知道這些女子都如何打發時間的,總不能除了參加詩會、茶會,就在屋子裏枯坐。
擔心采陌無聊,便刻意讓人去查了一番。
知道閨中女子在家的時候,除了晨昏定省之外,便是做做女紅、讀書習字、看看話本子什麽的。
采陌眼下做女紅是不能了,讀書習字更是費神,采陌如今需要養着,小将軍便問她要不要看話本子。
采陌其實是有些無聊的,幹躺着除了睡覺她就沒事可做。小将軍的話讓她眼睛一亮,當即就點了點頭。
小将軍便讓人将他事先準備好的最近最流行的幾個話本子拿了進來,攤開在采陌眼前問:“你要看哪一本?”
采陌看着這幾個話本子的名字,《侯門密事》、《才子與公主》、《将軍家的小酒娘》、《紅樓錯》、《鴛鴦樓》。
一眼就看重了那本《将軍家的小酒娘》,覺得跟她和小将軍的人設很配,便選了那本《将軍家的小酒娘》。
小将軍了然的笑了笑,采陌觸及到小将軍的目光,面色微郝,慌亂的指了另外的一本書道:“我不看那本了,還是看這本好了。”
小将軍低聲應是,卻把其它的幾本放到了旁邊的小幾上,留了那本《将軍家的小酒娘》在手中。
采陌有些困難的伸手,準備去把書接過來。
她的左手被石子傷了,還包着紗布,方才将軍夫人過來看望采陌的時候采陌是用寬寬的袖子遮掩了起來的。
現在她一擡手,衣袖就滑了下去就把傷口露了出來。
小将軍把她的手塞回了僅有一層的絲被裏,翻開書對采陌道:“你乖乖躺着,我給你念就好了。”
采陌也感到了自己拿着話本子是有些吃力,便由着小将軍給她念。
小将軍聲音清朗,念起書來抑揚頓挫,情感豐富,将話本子念得十分的生動有趣,采陌聽到好笑的地方,不覺放聲笑了起來。
青竹青雲覺得她們要習慣小将軍對采陌的好,而且要習慣小将軍這種對采陌無底線的好。
若從前有人跟她們說,爺會看話本子,她們一定會嗤之以鼻。
若說爺會給一個女子念話本子,她們一定會認爲那是一個假的小将軍。
可如今麽,她們覺得爺隻要在面對孟主子的時候,千百柔情、萬般體貼都是常态。她們要适應,要配合爺,要早日讓爺把孟主子娶回家,生個小小将軍。
這種話本子,總會有許多情情愛愛的東西,裏面不乏有許多卿卿我我的畫面。小将軍在念這些的時候,也沒有跳過,如實的就念了出來。
聽得采陌臉紅心跳的,後來實在忍不住,讓小将軍閉嘴不要在念了。小将軍自知也不能再念下去了,念下去采陌隻是羞澀而已,而他才是真正的要遭大罪。
這一番過去,又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小将軍便順勢聽了。讓青竹青雲布膳,他依舊準備親自喂采陌。
采陌不忍讓小将軍因爲自己而餓着肚子了,便讓小将軍也吃,于是二人你一口我一勺的就愉快的用膳了。
……
這樣悠閑平靜的日子并沒有過太長時間,小将軍在讓人把拿出荒廢的莊子一把火燒了、把天樞閣炸了之後,天樞閣的人找上門來了。
但他們并未直接來皎月山莊找小将軍動手,而是去襲擊了護國将軍府。護國将軍府有護國将軍在,他們并未得逞,但卻把聲勢弄的很大。
讓皓月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小将軍得罪了一股很強大的江湖勢力,那股勢力并放話要與護國将軍府不死不休。
有些與護國将軍府有仇的,與小将軍有仇的,看護國将軍府和小将軍不順眼的,要麽趁機看笑話,要麽趁機去了解小将軍是得罪了什麽勢力準備與之合作。其中就有平安王府。
平安王在小将軍和蕭亭的推動下,知道了蘇靖川的真實身份之後,在蘇靖川來平安王府之時,便困住了蘇靖川,诘問蘇靖川是何居心。
蘇靖川面對平安王的诘問,非但沒有露出心虛之色,反而跪下悲痛的喚了平安王一聲叔父。
道他也想跟平安相認,但先帝未曾承認過他的身份,他貿然跟平安王相認,平安王定會以爲他居心不良。
所以便未曾跟平安王袒露身份,而是以陌生人的身份來幫助平安王。他這般做,隻有一個心願,便是能夠認祖歸宗。當今皇上不死,他便無法認祖歸宗。而且當今皇上無德,皇權旁落,他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覺得平安王有德有能,才會投靠平安王,才會有希望能夠認祖歸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