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銘宇昨天沒有回家,就在一層的一間屋裏睡了,早早起來用過早飯,就上到大船的二層來見秦王,卻被嵇敏攔在門外了。
薛銘宇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剛才想去底倉看看劉文軒,被守在樓梯口的侍衛給攔了,不讓他下去。
等了小半個時辰,端木睿珩才從屋裏出來,招呼薛銘宇一同去看看劉文軒在做什麽。
進入底倉,就有很濃的血腥味兒傳入口鼻,可想而知,在這裏受刑的人是如何的悲慘了。
端木睿珩走進刑房的時候,劉文軒還在那個條凳上躺着,兩個大漢靠着牆坐在地上,聽見動靜他們兩個趕緊站起來,對着秦王躬身行禮。
劉文軒也坐起來,心情複雜看到他們走進來,他的眉心隐隐的跳了跳,這是要來處置他還是那兩個囚犯呢?
“呦呵,我們的劉老爺可真悠閑,呵呵……”薛銘宇搖着一把折扇,乎乎生風的扇着,驅散進入口鼻的血腥氣。
端木睿珩沒有理會劉文軒,而是問那兩個大漢審的如何了,一個人躬身回道“沒有審問,這位劉……老爺,一進來就躺在那裏,幾乎沒有動彈過。”
端木睿珩這才轉身看向劉文軒,他都把他關起來了,這個劉文軒還如此的淡定,這是有恃無恐吧!
端木睿珩想看劉文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開口,隻是火簽子是不能讓他用的,要他換一個方法,盡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來。
“你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招供嗎?”端木睿珩問道。
劉文軒沒有像以往那樣給秦王見禮,坐在條凳上不動如山的看着他,說道“把人送去官府,保證官府會有辦法問出來的。”
“不行,我不想把事情鬧的人盡皆知。”端木睿珩說道。
劉文軒猛的站起來,端木睿珩和薛銘宇齊齊往後退了半步,馬上又發覺自己失态了。
“你要做什麽?”薛銘宇用扇子指着他,馬上又收回手搖了兩下。
劉文軒看了一眼薛銘宇,扭頭看向秦王,說道“殿下敢不敢留下他們在你的身邊呢?”
端木睿珩沒有想過要留下他們,他想要到口供後就把他們殺了,他可不敢留下他們在身邊,那無疑是在身邊養了兩隻老虎,他不想随時随地都處于危險當中,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不想。”端木睿珩堅決的說道。
“那就殺了吧。”
“不行。”端木睿珩說道。
薛銘宇看向他,他的反應也太過,這有點和他平時沉穩的性格不符,他的年齡雖然也不是很大,可是處變不驚還是可以做到的,今天這樣是有點失态了。
“咳咳……我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對我不利,也好早做防範罷了。”端木睿珩幹咳了兩聲,掩飾他剛剛的失态。
劉文軒看出來秦王心裏有恨了,任誰老是被人刺殺,也是不能忍的。更何況他這個龍子鳳孫呢。
劉文軒轉身邁開腳步,來到被束縛的兩人跟前,彎腰,湊在一個人的耳邊兒,說道“濟南府嶂平鄉,有一個叫魏寶根的兩歲孩子。”
劉文軒說完話就急退兩步,那人猛然擡起頭來,面上的神色驚懼而惶恐,慢慢的變成死灰,說道“我招……””
一旁的那個犯人,用惡毒的眼神看着他,好似要把他吃了。
“來人,帶他去隔壁。”秦王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嵇敏閃身進來,揮動一把匕首,幾下就将束縛那人的鐵索斬斷,一旁的大漢攙着就拖出去了。
劉文軒笑了笑,秦王還是在防着他們呢!并沒有把他們當知交好友,他不想讓人知道是什麽人要殺他,這樣也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劉文軒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知道就不少了,那就意味着他離死不遠了吧?
“你跟他說了什麽?”薛銘宇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跟他說,他的兒子在你手上。”劉文軒平淡無奇的說道。
“哈哈哈哈……”
薛銘宇大笑着拍他的肩頭,劉文軒咬着牙任他拍了五六下,今天他忍了,改天定讓他把老血吐出來不可。
端木睿珩用異樣的眸光,看着劉文軒,他倒是信他說的了,用孩子要挾人,的确能讓人低下頭來,隻是不知道那個孩子在哪裏,如果能找到就更好了。
“那他呢?你說什麽他才肯招認呢?”薛銘宇笑呵呵的說道。
劉文軒在他耳邊兒說了一句什麽話,薛銘宇眼睛放着光,說道“真的可以嗎?”
“真的。”
端木睿珩不知道他們兩個打什麽啞謎,他也想看看劉文軒要怎麽樣讓第二個人招供,其實有一個人的口供就可以了,第二個人的口供隻是佐證罷了。
薛銘宇走近那個刺客,他有點懷疑劉文軒說的話,怎麽會如此簡單,他看那人不善的眼神,說道“你妹妹叫香兒對吧?”
那個人的眼睛倏然睜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薛銘宇,眼眸中的淩厲逐漸隐去,臉上随之換上了頹唐的神色,身子也萎靡下去了。
端木睿珩和薛銘宇都看着他,見他低下頭去,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無所謂了,他聲音低低的說道“我招……”
嵇敏從外面進來,交給端木睿珩一張紙,上面隻有一行字,他看了一下就把那張紙攥的死緊,像是要把什麽東西捏死的樣子。
“不用再審了,好好看着他們。”端木睿珩冷冷的說道。
“是。”嵇敏躬身應了一聲。
“我們走吧。”端木睿珩邁開腿腳往外面走,把手裏的紙團掖進腰帶裏,手卻依舊是緊握成拳。
“去哪裏?”薛銘宇追在後面喊道。
劉文軒見他出去,緊走幾步也走出去了,這回倒是沒人阻攔他了,上到甲闆,就見辛澤和李九孔盯着這邊。
辛澤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劉文軒一下,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有人回家說一聲嗎?”
“辛澤回去過。”李九孔走過來說道。
“好。”劉文軒沒在再說什麽,跟秦王他們身後走去。
端木睿珩沒有再回二層,他顯得有些心緒不甯,上到甲闆上他命人搭上跳闆下了大船。上了一輛馬車,薛銘宇很識趣的沒有和他一起紀,而是上了另外一個馬車。
劉文軒跟在他後面擠了上去,他要回城裏去。
過了一會兒,薛銘宇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兩人的軟肋的?”
劉文軒跟他說道“我不知道啊,我就炸他一下,沒想到就炸出來了。”
“你又是怎麽知道他是秦王的?難不成你上輩子就見過他?”薛銘宇斜眼睛看着他,這個人有太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了。
“做夢夢到的。”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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